九天三場,對於考生來說是一種身心俱疲的摧殘,但是對於考場外等結果的人,同樣是一種煎熬。


    隨著“吱丫”一聲,貢院的門緩緩的打開。


    也不知道誰,突然冒出一起,“考完了門開了”,一大群人從四麵八方將廣場堵個水泄不通。


    絕大多數都是考生的家人親朋好友來迎接他們走出考場。


    要知道,每年科舉都身體羸弱的考生中途猝死,被人抬出考場,能夠站著走出考場,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張信提著考籃走到貢院門口的時候,閉著眼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旋即整個人便清醒過來。


    從小習武的他身子骨一直不錯,再加上老爹英國公這些年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的調教,這點煎熬在張信眼中根本不算什麽事。


    張信並不起眼,不僅僅是別人這麽認為,甚至他自己都這麽覺得。


    相比較不遠處,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住的考生,說不羨慕顯得有些虛偽,那考生張信認識,好像是南直隸的解元,叫唐寅。


    稍稍蹙足停留片刻,張信甩了甩頭,將亂七八糟的心思扔到一旁,此時的他隻想快點去平江伯府,見見自己的恩師。


    此時。


    陳子玉在後院躺著曬太陽的時候,李岩突然跑來稟報,國公府張少爺求見。


    他這才反應過來,今日乃科舉最後一天,全部考完結束了。


    不過對於張信來的目的,陳子玉一清二楚,任誰看到了自己給他的題目,絕對會大吃一驚。


    陳子玉嘴角泛起一絲弧度,此時的他非常想瞧瞧張信的反應如何,於是乎從靠椅上站起來,朝著李岩說道:“你去將張信領到書房,少爺待會就過去!”


    “是,少爺!”


    李岩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前腳剛走,後腳朱秀榮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好奇的詢問道:


    “夫君,張信為何要參加這會試?”


    對於朱秀榮這種皇親貴胄來說,科舉的更多的是一種談資,根本無法體會到對於普通人來說,科舉意味著什麽。


    她也不明白為何張信這樣的家世還要去參加科舉。


    陳子玉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說道:“公主你有所不知,張信他呀,想在他爹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


    “哦?”朱秀榮歪著腦袋,稍稍思考了片刻後,興奮道:“妾身明白了,就好像我哥那樣,總想在父皇麵前證明自己!”


    “......”


    呃,你要是這麽說,倒也說的過去!


    說罷,捏了捏朱秀榮柔弱無骨的小手後,朝著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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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暖閣。


    “混賬東西!這就是你寫的文章?”


    弘治皇帝臉上漲紅,吹胡子瞪眼的朝著一旁跪在地上的朱厚照吼道!


    額頭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證明此時他內心的憤怒。


    朱厚照耷拉著腦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前些日子會試開始後,弘治皇帝突發奇想,想考考自己的兒子學識如何,於是便命人將考題告知了朱厚照。


    並且為了朱厚照有充分的時間做準備,特意給他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一番,但是不允許請教師傅們。


    按照弘治皇帝的設想,三天的準備時間,應該足夠朱厚照寫一篇像樣的文章,哪怕隻有舉人的水平!


    這種要求換做一般人,絕對能洋洋灑灑寫上千言,但是朱厚照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甚至都不清楚,這句話的上課的時候,諸位師傅們有沒有教過?


    但是他肯定陳子玉絕對沒說過,要不然他必然記得一清二楚。


    無奈之下,隻能尋求身邊人的幫助,但是放眼整個詹事府,學問最深的也就屬劉瑾了!


    隻不過劉瑾也不過是舉人的水平而已,這種文章寫也倒是能寫出來一點,但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朱厚照麵前賣弄學問。


    於是乎,隻能裝瘋賣傻,主打一個啥也不會!


    雖然不像貢院裏那麽嚴格,但是詹事府早就被弘治皇帝下令圍住,就為了杜絕朱厚照作弊的機會,看看他學問到底有幾何!


    朱厚照沒得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自己寫......


    隨後便有了大發雷霆的弘治皇帝!


    “朕本以為你跟著子玉後麵學好了,學乖了,這才僅僅一個正月而已你就如此荒廢學業,你對得起朕,對得起子玉的諄諄教誨嗎?”


    弘治皇帝一手插著後腰,一手拿著試卷,居高臨下指著跪在地上的朱厚照訓斥道。


    “昔日朕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八股文信手拈來,按照王師傅的話來說,朕的水平可評一甲!”


    “但是你呢?朕昔日的處境可有你萬分之一優越?你就這麽迴報朕的?”


    “其他人且不說了,就拿李東陽,王華,王鼇,楊廷和這些人來說,哪個不是人中翹楚飽學之士,這麽多人教你一個,哪怕你是頭豬也應該開竅了吧?”


    說著說著,弘治皇帝愈發生氣,於是左右換股準備找個稱手的東西揍這逆子一頓。


    就在這時,門口候著的蕭敬突然走了進來。


    “陛下,內閣李東陽李大人,禮部張升張大人,程敏政程大人求見!”


    一聽到這,弘治皇帝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中明白這三人定是為了閱卷之事而來。


    於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厚照,指了指角落道:“跪倒一邊反思去!”


    朱厚照瞬間鬆了口氣,隻要不挨揍,一切都好說,跪著反思這種事已經是家常便飯,早就習慣了!


    隨後,弘治皇帝目光又投向蕭敬,開口道:“宣他們進來吧!”


    “是,陛下!”


    蕭敬躬著身子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返了迴來,身後跟著三人。


    “臣等拜見陛下!”


    李東陽、張升、程敏政一同行禮。


    “三位愛卿不必多禮!”


    弘治皇帝微微頷首,目光從三人一一掃過,當看到程敏政的時候,弘治皇帝下意識的“咦”可一聲,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


    三人立馬感覺有些不對勁,麵麵相覷了片刻後,程敏政率先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可是臣有何失禮之處?”


    “嗬嗬!程愛卿多慮了。”


    弘治皇帝擺擺手,笑嗬嗬的繼續說道:


    “朕隻是奇怪,這才月餘的工夫,程愛卿似乎變得富態了些,難道說平江伯府的水土更養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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