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院,顧含舞看著墨麒肆給她堆的雪人,輕輕彎了彎嘴角。


    “師傅你看,這是夫君給我堆的雪人,好看吧?!”


    她轉頭看向司翊,問。


    司翊看著那親密無間的雪人模樣的一家四口,又看了看眼前彎著嘴角的小姑娘。


    他目光溫柔,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好看。”


    顧含舞在雪人麵前蹲下,用手捧了把雪花,搓成一個小雪球。


    後又團吧團吧,站起來,放在了雪人墨麒肆的頭上。


    “也不知道夫君什麽時候迴來……”她輕歎一口氣,喃喃道。


    “夫君除了今天早上出發前給我發了消息,就沒再迴複我了。”


    “也沒給我傳音……”


    “師父,你說,夫君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


    顧含舞看向司翊,問。


    她眼裏是化不開的濃濃的擔憂。


    司翊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含含別擔心,他是魔界之主,不會出事的。”


    “魔界之主修為本就很高,加之他如今有兩世的修為與法力,比第一世的魔界之主還要厲害,定然不會有什麽危險。”


    “便是有,他也能保護好自己。”


    “六界之中能傷他的本就少之又少,區區人類,傷不到他。”


    “況且,還有含含在家中等他迴來,他定不會讓自己受傷。”


    聽了司翊的話,顧含舞重重點頭。


    “對!夫君肯定不會有事的!他那麽厲害!”


    “嗯,所以含含別擔心了。”


    “可是夫君為什麽一整天都沒給我發消息……”


    顧含舞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


    “他以前都沒有這樣過……”


    “許是今天忙了一些,還沒能空出時間來。”司翊說道。


    “待他忙完了,肯定就會找你了,含含不若再等等。”


    “嗯!”顧含舞又點了點頭。


    “夫君說會陪我跨年,肯定不會騙我的!”


    司翊輕笑:“那含含不要擔心,也別皺著一張小臉了。”


    “過年了,開心一點。”


    “好!”


    顧含舞仰起頭,朝司翊笑了笑。


    “含含喜歡煙花嗎?”司翊突然問。


    “喜歡,煙花漂亮。”


    “京城不讓放煙花,那師父送你一場專屬煙火,可好?”司翊又問。


    “誒?”顧含舞歪歪頭,還沒反應過來。


    司翊手一揮,空中便出現各種各樣的煙花。


    絢麗璀璨的光照亮了整個院子。


    院子裏還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燈籠,顯得越發有年味。


    顧含舞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麵。


    她看到一條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街道。街道兩邊還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很是漂亮。


    一閃而過的畫麵裏,似乎還有一個人……


    她好像,也曾在這樣的萬家燈火裏遇到了一個人。


    但她……


    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含含喜歡嗎?”


    司翊的聲音把顧含舞拉了迴來。


    顧含舞迴神。


    她抬頭看向天上。


    明明滅滅的光映在她臉上,落入她眼底。


    她的嘴角再一次揚了起來。


    “喜歡!”她點頭,“好漂亮啊……”


    “謝謝師父!”


    司翊輕笑:“喜歡便好,不用和師父說謝謝。”


    他又揮了下手。


    空中的煙花變成了點點螢光,飄落下來。


    好似滿天繁星都落了在這院子裏,為它裝點著,打扮著。


    “哇!”顧含舞驚喜地看著這一切。


    她飛身起來,伸出手接住下落的螢光。


    就像一個小精靈,穿梭在這一片星光中。


    她朝司翊笑了笑,開口道:“師父,真的好漂亮啊,我好喜歡……”


    司翊也輕笑著。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飄在空中,和螢光共舞的小姑娘。


    微風拂過她的長發,吹動她的裙袂,她在一片璀璨星光中笑顏如花,眉眼彎彎看著他。


    很美……


    司翊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幾萬年前,六界皆傳祈願仙子美得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褻瀆了她。


    她真的,很美……


    美到,他如今站在她麵前,都會不自覺屏住唿吸,怕驚擾了眼前的美人……


    司翊就這樣呆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顧含舞。


    他有些貪心了。


    貪心地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不要再往前走。


    他甚至生出一個念頭,想給小姑娘造個幻境,把她永遠關進去,不讓任何人找到她……


    這些陰暗的念頭想法在他心裏滋生,猛長。不一會,就從一顆小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良久之後,司翊閉眼。


    那棵生長起來的參天大樹被他連根拔起,鎖在了內心最深處。


    再睜眼時,他眼底一片清明,不過看向顧含舞的眼神依然寵溺又深情。


    直到煙花散去,螢光漸漸消散,顧含舞才迴到地麵。


    她站在司翊麵前,仰頭看著他,笑眼彎彎說道:“謝謝師父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不用謝,含含喜歡就好。”司翊輕聲迴答。


    “師父,我們進去吧,我去看看夫君給我迴消息沒有。”顧含舞又說。


    “好。”


    應了一聲,司翊陪著顧含舞離開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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