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舞猛地從墨麒肆手心蹦了起來。


    “大……大魔頭!”


    她的聲音帶了些許顫抖。


    “嗯,大魔頭在呢,笨蛋小草精。”


    墨麒肆收迴掌心火焰,一雙紅眸流露出無盡柔情。


    “大魔頭……”


    顧含舞伸出兩片葉子圈住墨麒肆的一根手指,語無倫次說道:“大魔頭,你……你迴來了……”


    “我終於等到你了,大魔頭……”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墨麒肆感覺手心一片冰涼濕潤。


    “別哭。”他動作輕柔地撫摸著顧含舞的葉子,輕聲哄。


    “小草精不哭,是我不好,是我食言了,沒有迴去找你,讓你等了那麽久……”


    “乖乖,夫君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了,好不好?”


    “嗯。”顧含舞委屈巴巴地應了一聲。


    她的大魔頭,迴來了。


    夫君想起前世的事情了。


    真好。


    “夫君……”


    “嗯,夫君在。”


    “大魔頭……”


    “在呢,乖乖,我在。你好好休息,等你恢複了,大魔頭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


    顧含舞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大魔頭,我累……”


    “那便乖乖休息,我陪著你。”


    “那你……不能走了……”


    “不走了,不會走了,不會再離開了你。”


    “說話……得算數……”


    顧含舞圈著墨麒肆手指的兩片葉子慢慢鬆開,整棵草倒在了他手心裏。


    “嗯,算數,一定算數。”


    墨麒肆捧著顧含舞,輕輕把她種迴缽碗裏。


    乖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了。


    他在心裏暗暗說道。


    ……


    見顧含舞又沉睡了過去,司翊在床邊蹲下,探了下她的氣息。


    “這段時間最好都讓她住在這邊。”他對墨麒肆說道。


    “嗯。”


    墨麒肆掀起眼簾瞥了司翊一眼,漫不經心說道:“此事,算我欠師父一個人情。與hy的合作,我會讓利五個點,稍後我會讓宋岑擬好合同發給你。”


    “不必。”


    司翊麵無表情拒絕了。


    他把手放在顧含舞上方,給她渡了些修為。


    “含含是我徒弟,我幫的是我的徒弟,無需你來欠人情。”


    墨麒肆撐著頭,另一隻手搭在缽碗上,手指輕輕摸索著。


    “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隻是師父。乖乖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師父既幫了我的妻子,那這份情,自然也該由我來還。”


    司翊不想再與墨麒肆爭論什麽,丟下一句:“隨你。”


    就收迴了手。


    “她自願把精血給了你,精血一經離體,便無法收迴,此事已成定局。隻是到底對她身體造成了影響,這段時間須得好好照顧她。”


    墨麒肆點頭。


    司翊接著說:“含含既然親口說了她心悅你,我也不會幹涉你與她之間的事。隻願你日後能好好待她。”


    “你若負她,天涯海角,我定追殺你到底!”


    “你若欺她,永生永世,我也必把你誅殺!”


    墨麒肆嗤笑了一聲:“我和乖乖的事,就不勞師父費心了。”


    “我不會負她,也不可能負她。”


    他眼神堅定,語氣肯定。


    兩世的生離死別才換來今生能與她相守,他又怎會負她。


    “最好如此。”


    司翊應了一聲,走迴椅子上坐下。


    “含含的魂魄尚還未完全穩固,這段時間先好生將養著,暫時別讓她使用靈力。”


    “嗯。”


    說完顧含舞的事情,司翊又問:“你體內的魔氣是怎麽迴事?”


    “你想與含含在一起,我需了解清楚你的情況。”


    “倘若你會傷到她,便是她怨我,我也會把她帶走,不會讓她待在你身邊。”


    墨麒肆手心向上,召出那團黑色火焰。


    他另一隻手隨意劃拉著,火焰便隨著變換各種形狀。


    記得第一世,小姑娘就很喜歡玩他的這團火焰。一有空閑,就愛纏著他,讓他召出來給她玩。


    想到這,墨麒肆眉宇間慢慢爬上了一抹溫柔的神色。


    “如你所見。”


    他開口迴答:“我是魔。”


    “與生俱來的魔。”


    恢複了前兩世的記憶後,墨麒肆發現,他之前的修為也隨之迴來了。


    也因此,他明白了前世他會入魔,並非偶然,而是必然。


    他本……就是天生魔體。


    前世他之所以會轉世為神族,是因為第一世的他曾說過,若有來世,他不想再當魔頭。


    仙魔結合,向來不受六界祝福。


    他想和他家乖乖一樣,當一個仙也好,神也罷,總之能與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好。


    那一世,他家乖乖是祈願仙子,她說她會替他實現願望。


    所以第二世,他便轉世到了神族。


    會入魔,是被算計,也是他體內魔氣覺醒所致。


    ……


    “什麽意思?”司翊眉頭微皺,問道。


    “意思就是……”


    墨麒肆收迴火焰,懶懶散散地倚在床邊,語氣散漫。


    “我前兩世,都是魔。這一世雖轉世為凡人,體內卻仍存有魔氣。隻是之前,沒有覺醒罷了。”


    他之所以每個月末都會發病,也是因為這股魔氣每個月都會蘇醒一次。


    先前他沒有前兩世的記憶,不會壓製它,所以才會失控,才會控製不住自己。


    司翊看著墨麒肆,沉思著。


    這麽說的話,現在他體內的魔氣,是覺醒了。


    “你說你和含含已經有三世情緣,前世的記憶,又是如何恢複的?”司翊又問。


    墨麒肆看向顧含舞,一雙深紅的眼眸注視著她,神情溫柔,眸中流露出無盡的愛意。


    “我與乖乖結過同魂誓,她的身上,尚有我的一縷殘魂。那縷殘魂鎖著前世的迴憶,如今殘魂迴歸,記憶,自然也就恢複了。”


    顧含舞先前應該也是有一縷殘魂附著在墨麒肆身上。


    她的魂魄早就聚齊,按理說,她的記憶應該也會恢複。


    至於為什麽沒有……


    墨麒肆覺得,或許是第一世他們雙雙身隕,這段記憶對她來說太過痛苦,以至於她不願憶起。


    又或許,是因為她當時已經魂飛魄散,那些記憶也隨著消散在天地間……


    他家乖乖能轉世成為蠱靈草和寒玉蓮的後代,應當是紅線和渡一的功勞。


    他們應該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那些記憶,不記起也好,他一人記著就夠了。


    他的乖乖,這一世可以繼續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管。


    她可以每天做她自己喜歡的事,其他事情,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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