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翊的別院待了一會,顧含舞就說想迴家了。


    墨麒肆當即抱上她就往外走。


    正好,他也不想讓他家小草兒在這待太久。


    即便這裏於她修煉有益。


    他很自私,自私到想讓她隻屬於他一個人。


    自私到想要她心裏眼裏隻有他一人,別無他人。


    ……


    迴雲澗的路上,顧含舞似乎有些困了,懷裏抱著從別院帶出來的那本書,腦袋一點一點的。


    墨麒肆把車載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輕聲說:“困了就睡吧,夫君帶你迴家。”


    “嗯……”


    顧含舞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行駛,突然,顧含舞睜開眼睛,猛地坐直起來。


    “怎麽了乖乖?”墨麒肆問。


    顧含舞低頭看看懷裏的書,轉頭看看黑黑,最後看向墨麒肆,問:“我把書拿走了?用不用跟師父說一下呀?”


    趴在後座的黑黑翻了個身,說:“用不著說,本就是他留給你的,是你的東西。你拿你自己的東西,不用和他說。”


    跟狗司翊說那麽多幹嘛!


    墨麒肆卻是迴答道:“乖乖若想和他說,可以跟他說一聲。”


    他也想聽聽司翊在麵對他家乖乖時,是什麽樣的。


    他和司翊合作過幾次,對他多少也有幾分了解。


    司翊為人清冷,與人說話時語氣總帶著幾分疏離。


    南城肆爺,北城司爺,二者常常被拿來做比較。


    人們都說,肆爺狠厲無情。


    而司爺,卻是享有盛名。


    甚至還有不少人稱他為人間活菩薩。


    但墨麒肆卻覺得,司翊這個人是矛盾的。


    他看似菩薩心腸,常做善事。


    可他骨子裏和他一樣,對外人,都很淡漠。


    本質上,司翊和墨麒肆其實是同類人。


    隻不過不同的是,墨麒肆是很明顯能讓人感覺到距離,不敢靠近。


    而司翊,則是讓人覺得好似靠近了他,卻又始終觸摸不到。


    ……


    麵對兩個不同的迴答,顧含舞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聽墨麒肆的。


    他是她的夫君,聽夫君的總沒錯!


    重新靠迴靠背上,把一絲靈力打入聚魂鈴裏,隨後顧含舞喊了一聲“師父”。


    此時的司翊正在迴北城路上。


    好不容易找到含含,卻不能把她帶在身邊,而且還要離開她……


    司翊興致並不高。


    他靠在車座靠背上,閉目沉思。


    不能帶含含去北城,或許,他可以把hy集團的辦公大樓搬到南城來。


    這樣,就能離她近一些了。


    正思考著此舉的可行性,突然就聽到了顧含舞的聲音。


    司翊睜眼坐直,迴了一句:“嗯,師父在。”


    “怎麽了含含?可是出什麽事了?”他問。


    他的聲音從聚魂鈴裏麵傳了出來。


    語氣帶著熟稔與親近,卻又夾雜了一絲小心翼翼。


    就好像害怕被厭惡,有些小心的討好。


    墨麒肆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和對待別人不同。


    不過墨麒肆感覺這其中並沒有什麽愛慕之情。


    更多的倒像是長輩關愛晚輩的語氣。


    或許是他太過於緊張了。


    這個師父,目前大概真的隻是師父而已。


    隻是不知道以後這份師徒情會不會變質……


    “沒事沒事。”顧含舞迴答,“我就是想跟師父說一聲,你留下的那本書,我已經拿到啦!”


    “師父寫的很詳細,師父辛苦啦,我會好好修習的!”


    “你去別院了?”


    司翊有些愕然。


    不是說天氣熱,不出來嗎?


    “對的!”顧含舞迴答。


    聽到顧含舞的答複,司翊很是懊惱。


    早知道,他就多等等了……


    怎麽就錯過了呢……


    看來很有必要把集團遷到南城了。


    他很希望還能和前世一樣,日日都有含含的陪伴。


    他也曾經孤身一人度過許多時光,那時並不覺得孤單。


    後來有一天,他在仙府外撿到一個小團子。


    說不清是一時心生憐憫還是何種原因,總之他把她帶了迴去。


    自那之後的幾百年,他已經習慣了有她陪在他身邊,每天都像隻歡快的小麻雀一樣,圍著他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她出事後,至此幾萬年,他好像又迴到了以前沒有她相陪的日子。


    那種孤獨的感覺,是難捱的。


    司翊覺得,他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含含的痛了。


    如今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守著她,護著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


    “含含現在還在別院嗎?”司翊問。


    她若還在,他就迴去。


    “沒在了,我已經要迴家啦。”


    司翊心裏又一陣惋惜。


    “怎麽不多待會?”司翊又問。


    “別院裏靈氣比別處要濃鬱些許,於你修煉和穩固魂魄都有益處。”


    “嗯……”


    顧含舞想了一會,迴答:“我困了,想迴家睡覺。”


    “我給你準備了房間,你可以在別院睡。含含,你也可以把別院當成你的家。”


    顧含舞愣了一瞬,後迴答:“我知道了師父。”


    “別院有助於你修煉,含含以後無事可以多到別院去,在那住下也無妨。”


    顧含舞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墨麒肆,問:“師父,那我可以帶人去嗎?一起在別院住,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可以帶你的家人,朋友一起去。客房多,住的下。別院靈氣盛,普通人待久了,對身體也有好處。”


    得到司翊的肯定迴答,顧含舞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帶她家夫君到別院住一段時間。


    “別院的裝修含含若是不喜歡,也可按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司翊又說。


    “那我可以在院子裏種些花花草草嗎?”


    “自然可以。”


    司翊笑了一下,說:“是師父疏忽了,忘了我們含含這一世也是花草,自是喜愛花草。你可以隨意布置,一切按照你的喜好來就行。”


    他說完,顧含舞沉默了一會,問:“師父,你是因為前世我是你親自帶大的徒弟,所以才對我這麽好的嗎?”


    司翊一愣,後問道:“含含你……想起前世的事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和剛剛似乎無異,但細聽還是能聽出幾分激動。


    “沒有呀,是黑黑說的。黑黑說我前世也是師父的徒弟,是被師父撿迴去親自養大的。”


    聞言,司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許失落。


    前世的事,他既盼著她想起,又不希望她記得。


    幾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司翊迴答:“含含莫要多想,起初找尋你,的確是因為想找到轉世的你。”


    “但師父為你做的這些,僅僅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徒弟,與前世無關。即便沒有前世,師父也會為你做這些。”


    “嗯嗯,謝謝師父!”


    其實顧含舞並不糾結司翊是不是因為前世才對她好的,她隻是因為好奇,所以才問出這個問題。


    在她看來,前世也好,今世也罷,都是她,沒必要去糾結這個。


    就像夫君。


    他雖然轉世了,但也仍是她的大魔頭。


    “傻含含,我既擔了你的一聲師父,為你做這些,也是應該。不必和師父道謝,又忘了嗎?”


    司翊的話讓顧含舞想起了以前爹爹娘親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們說,她既是他們的孩子,她喚他們一聲爹爹娘親,他們就得擔得起她的這一聲稱唿。


    愛護她,照顧她,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他們應該的。


    顧含舞有些想爹爹娘親了。


    她悶悶地應了一句:“沒有忘呢,但就是想謝謝師父。”


    其實這世上,哪有規定誰就必須為誰做什麽事情呢……


    不過是因著一份愛,所以讓許多人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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