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時大囧,連忙鬆開抓著他領口的手,撐著床的兩邊,讓自己脫身出來,而後整理好儀容。


    墨逸也站起來,輕輕梳理了一下衣領。


    兩人各懷心事,一股難以言喻的曖昧遊走在兩人身邊。


    就在此時,淡竹輕輕扣門:“夫人,發生了何事?”


    花傾沐頓時緊張起來,黑暗中視線和墨逸的交匯。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奴婢進來了啊。”


    一聽她要進來,花傾沐趕緊道:“無妨,是有東西掉下來,我已經撿起來了,你去睡吧。”


    門外靜默了片刻,而後傳來淡竹的聲音:“那奴婢就去睡了。”


    花傾沐暗暗鬆了一口氣。


    墨逸仍舊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花傾沐剛鬆懈的心頓時又提到嗓子眼上。


    她原先不打算承認孩子是墨逸的,但是此刻,他已經知曉孩子是他的了,他——會逼自己打掉孩子嗎?


    “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


    她沒有勇氣承擔墨逸知曉孩子是他的之後,要她打掉孩子的後果,隻能繼續忽悠。


    想著反正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否則也不會來問她了。


    墨逸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薄唇輕啟,語速緩慢而冷靜地道:“是我的。”


    花傾沐大驚。


    語氣顫抖地否認:“逸王殿下仙姿傾世,想要哪個女子都不在話下,為何拿臣婦開玩笑。臣婦的孩子,怎可能是逸王殿下的,還請逸王殿下莫要拿臣婦和腹中的孩子開玩笑。”


    見她還要否認,墨逸上前一步逼近她,輕聲道:“你不會不知道,那一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吧?”


    花傾沐見他逼近,危機感陡然升至百倍,忙不迭往後退去。


    “你若是再退,這迴就沒那麽好跌床上了。”


    他的語氣輕佻曖昧,花傾沐臉上頓覺火熱一片,連忙止住了腳步。


    見狀,墨逸唇角微微往上翹起,口中卻並未打算放過她。


    “若是你忘記了,本王不介意此刻幫你迴想一下當時的情景。”


    這種事情還敢當著她的麵說幫她迴想,這麽不要臉的嗎?


    花傾沐如同被雷劈中般,頓時驚呆當場,腦海中竟然一片空白,想不出一言一語來迴複他。


    見她不迴答,墨逸再次逼近她,並伸手一把將她摟住,拉進自己懷中。


    花傾沐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他懷裏了,頓時緊張萬分,伸手想要推開他,卻沒能推開。


    墨逸在她耳邊耳鬢廝磨,清涼的指尖落在她的後頸,輕撫她的烏發,花傾沐頓時渾身一顫。


    “如何?”他的聲音不比往日的清潤,此時略顯低沉:“想起來了嗎?”


    花傾沐隻覺得耳旁傳來一陣酥麻至極的感覺,傳至她的四肢百骸,猶如被雷電再次擊中。


    她一把推開墨逸,冷冷道:“逸王殿下,還請自重!臣婦是肖大人的妻子。”


    花傾沐的話令墨逸的理智盡數迴歸,臉上含了幾分森森的寒意。


    “不用時刻提醒我,你如今是肖元凱的妻子。”


    “逸王大人,無論我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他絕對不能是你的。”


    否則孩子還未出生,便被人瞧不起。


    怕他說出讓她打掉孩子的話,花傾沐立馬加上一句:“他隻可能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能動他一根寒毛!”


    墨逸在暗夜裏大膽的凝視她的眼睛,良久,就在花傾沐覺得自己要忍耐不住要開口時,墨逸足以令她瘋狂的話從口中吐露。


    “若是我非要你打掉這個孩子呢?”


    花傾沐滿臉駭然,雙手死死地捂住小腹,壓低聲音歇斯底裏吼道:“殿下若是要動臣婦的孩子,臣婦就是拚盡自己的性命也要跟殿下一搏!”


    見她立馬整個人瀕臨奔潰邊緣,墨逸神情凜然。


    視線往她小腹的方向看過去,少頃,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打掉他的。”


    說罷不等花傾沐反應過來,從窗邊一躍而出,消失在暮色中。


    花傾沐隻覺得雙腿無力,忙往前走兩步,再也站不穩癱軟在床上。


    她的心一直噗通直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良久才平靜下來。


    想起他臨走前的話,所以,他不會逼自己打掉今台?她的今台保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花傾沐頓時被巨大的喜悅包圍著,半夜裏獨自一人又是笑又是淚,總算保住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墨逸真的逼她打掉腹中的孩子,她該如何才能挽救下他。


    上輩子的悲慘和絕望,她再也不想經曆一次。


    隻要不讓她把今台打掉,其他都好辦。


    幸好,幸好。


    她顫抖著手交疊在一起,覆蓋在小腹上,逐漸帶著一絲微笑和放鬆緩緩進入夢鄉。


    逸王府


    墨逸換下夜行衣,換上睡服,淡聲吩咐清風:“務必保護好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是。”清風的聲音從暗夜中傳來。


    墨逸躺在床上,一雙明亮的眼眸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晴朗的夜空。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想起花傾沐那驚恐的模樣,他的心抽了一下。她近乎同歸於盡的神情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久久不散。


    他隻是試探一下而已,看她是怎麽對待他們之間的孩子的,沒成想把她嚇著了。


    一時心裏又是激動又是自責。


    暗夜裏,外頭的暗衛交頭接耳。


    “主子從來未曾這般,這是怎麽了?”天宇問天宙。


    自從天天,天地以及天日天月被派遣去保護花傾沐後,幾名暗衛便覺得寂寞無聊不少。


    此刻見自家主子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還時而麵含微笑,時而冷酷無情,時而望月懷古,都覺得稀奇。


    “主子的心事,你們就別猜了,各歸各位,趕緊滾去歇息。”


    清風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批道。


    “清風,你一定知曉主子今夜為何這般,對吧?”主子居然撇下他們,自己悄悄換上夜行衣出去,迴來以後就這般了。


    清風一個爆栗敲在天宇腦門上,“趕緊歇著去,小孩子打聽那麽多做甚。”


    天宇嘟囔道:“我已經十六了,還小!”


    我看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邊嘟囔邊和天宙各自迴到了自己站崗處,便睡邊守。


    次日一早,肖府門外一名年輕男子正焦急地等候在肖府大門。


    不多時,門被打開來,看門的下人卻並未放他入府。


    “沈公子,我們三爺說了,蘇姨娘不肯見你。妾資已經送到你家中,望你莫要再糾纏蘇姨娘。”


    說完不等沈亭說話,便“啪”地把府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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