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場景時常在周晨曦的夢中出現,真到實現的時候,他反而有些畏手畏腳了起來。


    小乖本人比直播裏的還要好看,她很吸引人,這股子吸引外貌占據的比例很少,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即便她什麽都不做,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便會吸引無數男男女女的目光。


    不僅僅隻是他周晨曦一個。


    隻要仔細聽一聽,便能聽到周圍人在小聲地討論小乖,甚至比討論燕洄的熱度還要高。


    周晨曦做了幾口深唿吸,正要說出打了無數遍腹稿的那些話,然而中途卻殺出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好,初次見麵,我有一個冒昧的不情之請,不知道小乖小姐能否滿足在下的願望。”


    不了解藝術的人,很難認出擋在周晨曦麵前的男人是誰,但隻要是略有涉獵的人,隻一眼,便能認出厲川水來。


    認出他來的網友們,瘋狂輸送著彈幕,深怕別人不知道,還介紹起了厲川水的代表作來。


    他們也許沒聽說過厲川水這個人的名字,但絕對知道,厲川水那些拍賣出上百,上千萬星幣的畫作。


    花果山的花:厲川水是我直係學長,我們整個學院的老師包括教授,都對他讚不絕口,每次新生入學的第一課,都要向我們介紹厲川水!他真的很厲害。


    荷花點點:厲川水全圈內人嗎?


    最美時光:怎麽不算呢?藝術圈也是圈?


    不過大家搞不清楚,厲川水一個在藝術界響當當的畫家,怎麽會參加一檔廚藝真人秀,還是以百人團的身份加入的。


    他這個地位,隻要給節目組說上一句,便可以嘉賓或是評委的身份入駐的吧。


    蘇雨朝著燕洄看了一眼,眼神詢問。


    後者在成功地接收到後,來到她身邊,然後站定。


    “燕總。”厲川水壓著不爽跟人打著招唿。


    何必逍遙:剛剛星度星科查完,這個厲川水據說脾氣特別古怪,誰的麵子都不給,怎麽在燕洄麵前,就跟拔掉牙齒跟指甲的老虎啊。


    中看不中用了起來?


    看起來脾氣很乖的樣子,不像是星度星科上說的那樣。


    花果山的花:這個……說起來我們老師好像講過,厲川水出生時,家庭條件很是優渥,但後麵父親投資失敗,一家人就……


    花果山的山:瘦死駱駝比馬大,厲川水家雖然不再光鮮了,但比起普通人還是好點兒,隻是,他的家庭支付不起他出國留學選修油畫係的學費。


    後麵的故事,大家能猜到,大概率是燕家出手資助,讓厲川水如願地出了國,學了自己喜歡的油畫。


    花果山的山:厲川水有才華不假,但沒有燕家的助力,他起碼還要再奮鬥十年。


    如今,厲川水作為新人時期,畫出的第一幅作品都還掛在燕家牆上呢。


    燕洄微微頷首,就算是跟他打過招唿了,他的注意力不在厲川水身上:“餓了。”


    厲川水不明所以,眼睛有些微微瞪大,過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男人這話不是對著他說的,而是旁邊的小乖。


    他在對著自己一見鍾情的靈感繆斯撒嬌。


    這太荒謬了!


    有過幾次跟男人接觸的經曆告訴厲川水,燕洄不是個能招惹的男人。


    可如今再看他,那些不願意迴想起來的記憶,似乎是他腦子出了問題時的臆想。


    燕洄不好招惹嗎?不,他太好招惹了!甚至是主動湊到小乖麵前,邀請勾引她來招惹自己。


    蘇雨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恍惚記起來,燕洄今天沒怎麽吃東西。


    患有嚴重厭食症的他,是不肯接受別人給的食物的,而今天吃的大部分食物,都是節目組安排的營養劑。


    “怎麽不早說。”蘇雨語氣不善,也顧不上鏡頭還在拍了,直接拉著燕洄到廚房,開了灶火就是幹。


    至於厲川水,他似乎完全被小乖給忽視了,好大一隻站在原地,看上去好可憐,跟周晨曦兩個人,就像是兩尊石塑雕像。


    周晨曦判斷就厲川水跟他是一樣的人,但並不打算結交。


    就算他們結交了又能怎麽樣?無非就是一個人難受,跟兩個人抱團難受的區別,本質上並不會又什麽變化。


    喜歡小乖的人那麽多,加在一起都幹不過一個燕洄。


    在沉澱的那段日子裏,周晨曦漸漸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喜歡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她好,自己便好。


    但厲川水似乎不想就這麽放棄,周晨曦搖了搖頭走了。


    彈幕笑瘋了。


    曲美:他懂了?


    最美時光:懂什麽了?


    大家的評論真是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清水湯圓的味道不大,因此在端出來的時候,沒有受到大家的矚目,但當燕洄咬開後,裏麵濃鬱的芝麻香氣,瞬間把人的胃給勾住了。


    燕洄注意到眾人虎視眈眈的視線,下一個湯圓不再咬開,而是一口一個。


    百人團:“……”


    有必要嗎?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厲川水趁著燕洄吃湯圓,悄悄找上了蘇雨,兩人在外頭,沒有鏡頭跟著。


    男人說:“燕總占有欲太強,你跟著他會受傷。”


    藝術家的眼睛總是毒辣的。


    他們感受世間美好,比旁人擁有更敏銳的洞察力跟共情力,一點兒蛛絲馬跡都瞞不過他們。


    蘇雨不置與否,她隻道:“你說得對,他的占有欲是很強。”


    厲川水眼睛一亮,順勢提出要請蘇雨做自己畫中的模特。


    然而對方卻搖搖頭。


    “他不會高興。”


    厲川水不讚同道:“你是你,一個完全的個體,為什麽要在意他的想法?”


    蘇雨盯著他,唇上的笑意退散,冷淡淡的沒有顏色:“你問我為什麽?”


    “因為他在意我的想法。”


    厲川水聽不懂,蘇雨就說得清楚一些:“你以為,他真不知道你悄悄找上我了?”


    燕洄就那麽饞幾個湯圓?


    對他而言,最好吃的是小乖,而非湯圓。


    “所以,不能就是不能。”


    厲川水不敢再追過去,他眼睜睜地看著蘇雨從自己的麵前離開,然後獨自消化了一個小時,才陰鬱地迴到別墅。


    周晨曦看見他這個樣子,便了然了一大半,他建議對方:“李影帝在那邊,不如去跟他交流交流舔舐傷口的經驗?”


    厲川水閉著眼睛,不願意多說話。


    周晨曦起身了,不過他不是去找李博川的,而是找了蘇雨。


    “小乖,我是你的粉絲。”


    蘇雨說:“謝謝你的支持。”


    短暫的交流後,周晨曦已經別無心願了,他隻期待著之後能夠真真正正地嚐一嚐小乖的廚藝。


    次日,節目組給嘉賓們頒布了任務。


    去峭壁上跟木屋裏尋找食材線索。


    商量後,蘇雨跟燕洄去峭壁。


    她分析:“越有難度的地方,往往越是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昨晚被蘇雨報複,往腹肌上種了草莓的男人,今日的狀態與往日格外的與眾不同,他什麽都聽小乖的,一副嬌妻模樣。


    願相思化作風:燕洄你個人7!


    懸崖峭壁這種地方危險得很,為了防止意外,蘇雨讓小七提前探測了一遍,甚至連工作人員也檢查了一遍,在得到安全的提示後,也就放心地登了上去。


    “奇怪。”蘇雨皺著眉頭:“我的心口怎麽慌得這麽厲害?”


    像是低血糖犯了似的,還覺得惡心,明明出發前是吃過東西的。


    任務紙團放在遠處,燕洄讓蘇雨退後等待,他則負責過去取。


    蘇雨剛要說話,視線中,便有一個戴著棒球帽跟口罩,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


    看身形是個女人,她的目標是燕洄,就要衝他伸出手去。


    “小心!”蘇雨完全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在手夠到那人的衣角時,腦子才轉過彎兒來。


    不對,她的目標是自己。


    隻是用燕洄做了誘餌。


    身體騰空的那一瞬,蘇雨什麽都沒有想,她看見了兩張臉。


    一張猙獰,明明是張女人臉,卻那麽冷硬可怖,充滿了詭異。


    一張哭臉,明明沒有眼淚,卻傷心到了極致。


    蘇雨看見哭臉的燕洄跳下來,抱住她,一起墜入了深海裏。


    她掙紮著咕嚕咕嚕:“你會遊泳?”


    男人掙紮著咕嚕咕嚕:“不會啊。”


    蘇雨:“……”


    輪迴了這麽多個位麵,她終於翻車了。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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