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的嫌疑程度又都很小。


    兩胡道士是伏籠山的,重瞳本就是伏籠山的東西,至於蒲牢皮是龍門九家的寶物拿著它等同是拿著燙手山芋。


    兩胡道士沒有理由偷取重瞳,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會去拿蒲牢皮。


    李沐魚的話嫌疑比兩胡道士多一點,但可能性也很小,


    因為李沐魚壓根就不知道我身上有重瞳與龍門九家的龍紋,


    她也不知道冷藏箱裏就是重瞳,蒲牢皮,


    之前我與兩胡道士談話時一直避諱著李沐魚,從而沒有說明重瞳與蒲牢皮,一直是隱晦的談論。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絲毫沒有察覺,平時若有人在睡著時靠近我,我絕對會察覺到驚醒,


    可方才是渾然不知,我甚至分不清那站在我床邊的黑影那記憶片段是夢還是真實。


    如果說兩胡道士和李沐魚沒有問題的話,


    那便有可能出現了除他們之外的第三人!


    有我們不知道的第三人來到這裏,


    在我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偷走了重瞳與蒲牢皮。


    兩胡道士見我情緒低沉,臉色難看,好心的勸慰說:


    “丟了就丟了唄,反正你不是有一半呢”


    “其實你可以換個思路想想,丟了的話你這不是不用去伏籠山了嗎?”


    “你就當那東西還沒從披皮鬼手中奪迴來”。


    李沐魚正捧著血荷滿臉惆悵呢,聽到他的話不解問道:


    “東西丟了?是說冷藏箱裏的東西丟了嗎?”。


    “那冷藏箱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我看張道長似乎對那東西挺看中,基本都是不離手,是寶物還是錢?”。


    我突然抬首說道:“一顆人頭”。


    李沐魚怔住,遲疑數十秒才瞠目結舌:“人....人頭!”。


    我細細觀察著她的反應,又忽然說道:“開玩笑的”。


    李沐魚這才鬆口氣:“你真的嚇到我了,我一想道長你整天提著一個人頭到處跑,還放在房間裏,想想都後怕”。


    我散漫的說道:“看來這次沐魚姑娘也不用去伏籠山了”。


    李沐魚:“真不知道該說好運還是該說倒黴”


    “那隻鬼好不容易抓到,它跑出來了,如今又抓到了,它又跑了出來,幸運的是它徹底死了”。


    “雖不知是誰做的,也算是幫我們一把”。


    “就是不該怎麽和五藏天師解釋,天師本意是想要將鬼帶迴伏籠山的,如今半路上鬼就沒了”,。


    我:“當時沐魚姑娘看到冷藏箱時除了破碎的血荷,還有什麽嗎?”。


    李沐魚搖搖頭:“沒了,就隻有血荷”。


    我感歎:“你說那偷東西的賊偷走一隻眼睛和一張人皮幹什麽呢”。


    餘光緊緊盯住李沐魚的反應,她當即皺著鼻梁:“一隻眼睛...一張人皮?”。


    “冷藏裏是人皮和眼睛?!!”


    “冷藏箱裏是畫著一隻眼鏡和一張人皮的一張畫”,我隨便搪塞過去。


    這個反應在預料之中,也有些失望,


    她或許不是,也可能是她隱藏的太深。


    至少我是看不出來她是盜賊的特征,而且她也做不到將鬼弄成鬼皮這種事情。


    套完她的話,我又去套兩胡道士的話,同樣也沒啥結果。


    現在種種跡象都指向了第三人!


    除了兩胡道士和李沐魚外的人來到這個房間偷走了重瞳蒲牢皮,並且幹掉了血荷裏的鬼。


    事情發生的突然,如今都醒了過來,而大家也都要麵臨新的選擇,


    沒了血荷的鬼與重瞳,我們都失去了去伏籠山的理由。


    沉悶的情緒籠罩房間內,光線也陰暗的嚇人。


    李沐魚來到窗戶邊將窗簾一把扯開,又拉開窗戶


    沒了血荷沒有拉上窗簾的必要,而且現在外麵天色已經微亮。


    李沐魚站在窗戶邊吹著晨風,低沉,鬱悶的情緒慢慢掃去,


    一陣稍大些的風將她一頭烏發飄舞不斷,使得嬌嫩的耳朵,白皙的脖頸都露了出來。


    我不經意掃了一眼,但卻移不開眼睛了,


    我如同癡漢一樣死死盯著她的脖子。


    李沐魚的月白脖頸上有一道一指寬的口子,像是皮膚與血肉沒完全合上.......


    這個獨特的手筆深深激起記憶中諸多深刻,慘烈的畫麵。


    披皮鬼!


    之前見到我那鬼皮時,我心中已有這個不太可能的猜想,


    畢竟披皮鬼是我親手幹掉的,我最不願相信披皮鬼還在,


    但現在看到李沐魚背後的皮囊口子,自我的推論被推翻了。


    披皮鬼還在!


    情緒,恨意突破河堤........魂炎不受控製浮現指尖,身體在意動前先行,


    在兩胡道士見鬼的視線下,我目光炯炯衝到了窗邊,


    左手扣住她腦袋,身體逼近鎖住她退路,利用身材優勢將她壓在窗戶邊。


    李沐魚本能的反抗,右手手肘朝後撞來,我順勢用右手抓住她手肘,


    燃著魂炎的五指緊緊扣住軟柔胳膊。李沐魚瞳孔乍然間渙散一瞬,緊接著收縮,


    灼燒魂體的疼痛令她顫抖著,但她強行咬住了嘴巴沒有發出慘叫。


    兩胡道士也大步趕來,一隻手拿著符咒,大聲叱問:“張小子你瘋了啊”


    “她是李沐魚啊,你突然對她下手幹什麽?”


    “她哪裏惹到你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拿人家小姑娘撒氣啊,你快點把人家鬆開”。


    我眼神篤定,冷厲的道:


    “她是披皮鬼,方才的鬼皮就是她做的,重瞳與蒲牢皮也是她拿走的”


    “她脖子上皮囊的口子還沒合上完呢,披個人皮就想當人了嗎?”。


    兩胡道士萬分不解:“什麽披皮鬼?披皮鬼不是已經被你幹掉了嗎?”


    “哪來的披皮鬼,就算有披皮鬼也不會是李沐魚啊”


    “除了她洗澡,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再說李沐魚她也不是普通人,披皮鬼沒了重瞳,她怎可能這麽容易被剝皮?”。


    “方才我也沒看到她脖子上有什麽口子,你看錯了吧”。


    我眼中猩紅的細長蚯蚓上爬:“我看的很清楚!”。


    “披皮鬼早沒了呀!”,兩胡道士無奈上前將李沐魚的頭發扒開露出後頸。


    餘光目睹到那後頸,眼中篤定驀然瓦解,唯有血紅蚯蚓繼續上爬,


    她頭發下的後頸白皙嬌嫩,有著些許未長成的絨毛,完全沒有半點傷痕。


    我才恍惚過來,我沒有感覺到披皮鬼的存在,


    魂炎也不會對披著人皮的披皮鬼有效,可李沐魚在被魂炎灼燒........


    我失神著鬆開手,李沐魚如釋重負暈倒在地上,


    兩胡道士抓著頭發:“這都什麽事啊”


    “阿四你太過敏.感了”。


    晨風從窗外吹入帶不走我絲毫焦慮與困惑,


    我望著兩胡道士說:“真的是我的太敏.感了嗎?”


    兩胡道士眼眉間臉皮裂開大縫,一顆遍布血絲的眼中困束著兩顆暴躁不安的瞳孔,


    他安慰我道:“披皮鬼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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