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嫗一怔,有些歉意道:“抱歉啊,這倒是我的問題。老婆子我啊,被封印太久了,久到……從因果中被抹去了痕跡。”


    柳依依聽不懂什麽因果輪迴,隻是好奇道:“葉凡說你境界很高,他是金丹,你比他強多少?”


    白發老嫗陷入沉默。


    柳依依氣急:“不想說就算了,誰稀罕知道似的!”


    “倒不是不想說,丫頭你才築基,不知道金丹之後的世界是怎樣的波瀾壯闊。”


    “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一個念頭就能殺他百萬次。”


    “吹牛。”


    “丫頭,我還是教你禦劍吧。”


    “行!”


    柳依依激動了。


    雖說夢中學習醒來就忘,但……能在夢中體驗也是一種幸事。


    禦劍術並不複雜,甚至對於天賦異稟的柳依依而言十分簡單,白發老嫗隻是簡單一指點,柳依依就學會了。


    從最開始的搖搖晃晃,到後麵穩定的禦空飛行,那自由的感覺讓柳依依不斷歡唿。


    白發老嫗怔怔望著空中那道靚麗身影,神色是說不出的複雜,仿佛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


    老嫗已經忘記,上一次像柳依依這般肆意是什麽時候,隻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白發老嫗坐在藤椅上,雙手撐著藤椅想要站起,可魚尾上的鎖鏈發出刺耳聲響,她……站不起來。


    老嫗苦澀一笑,重新躺迴藤椅上,直到柳依依體內靈氣消耗一空,麵色茫然的從空中墜落。


    “救救救救救……救一下!”


    “唰——”


    柳依依身體懸空,像是被拎著脖頸的調皮小貓般飛到老婆婆麵前。


    “啪”


    雙腳落地。


    柳依依鬆口氣:“謝謝婆婆救命,不然肯定要摔死的!不對,這是夢境,摔不死。”


    說到這。


    意識到什麽的柳依依,又神色狐疑的看向白發老嫗。


    似是看出柳依依的疑惑,白發老嫗輕聲道:“吾這一族,最擅長的便是掌控夢境,出現在你夢中……並不稀奇。”


    “哦。”


    柳依依不知道說什麽了。


    老嫗招了招手,柳依依半蹲在老嫗身前。


    “你是內蘊靈體,處子之身還在,會招惹到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老婆子我啊,先前本來想奪舍你的,但……你很有意思,像極了我年輕時候,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柳依依悚然一驚。


    奪舍……


    這個詞聽上去就極為恐怖。


    但她又好奇道:“內蘊靈體真的是唐僧肉?”


    “什麽是唐僧肉?”


    “就是吃了能讓人長生不老,妖怪見了都想吃一口。”


    “……差不多,又差很多。”


    白發老嫗意味深長道:“內蘊靈體可比唐僧肉珍貴多了,不僅妖想吃,人也想吃。這天下但凡可以修煉的,無不想要據為己有。”


    “那葉凡為何沒對我下手?”


    柳依依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自己這麽搶手,按理說色狼如葉凡早就該出手了。


    “那個純陽之體身邊不止你一個內蘊靈體,至少……還有兩個,我從他身上嗅到了因果,甚至還有一個純陰之體的小丫頭。”


    “那個花心大蘿卜,我就知道他在外麵沾花惹草!”


    柳依依氣急:“我醒來就得找姐姐告狀!不對,醒來我就忘了……可惡哇。”


    白發老嫗慢悠悠道:“他隻有你姐一個女人。”


    柳依依怒氣消失,拍著胸脯如釋重負道:“那沒事了,我就知道葉凡是個好男人。”


    “……”


    花籃中的人臉花齊齊愣住,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


    白發老嫗似笑非笑問道:“老婆子我很好奇,明明你處子之身還在,可你身上怎麽會有他的味道。”


    柳依依臉不紅心不跳,隨口道:“可能是住一起吧。”


    “我說的味道,不是簡單的氣味,而是‘交合’後才會有的一種特殊味道。奇怪的是,他身上卻沒有你的氣味。”


    老嫗的話,讓柳依依瞬間臉紅起來,瞬間想到了原因,大抵是因為她與姐姐感同身受的奇異體質,而葉凡沒有。


    “難怪會如此,原來是單方麵的心靈感應。”


    “你偷窺我!?”


    柳依依大怒,她隻是在心底想了一下,沒想到就被白發老嫗念了出來。


    白發老嫗感慨道:“隻可惜,他眼中沒有你啊。”


    柳依依神色黯然片刻,又兇巴巴道:“要你管!”


    “丫頭,你這是害羞了?”


    “沒有!!!”


    “哦。”


    “我都說了沒有!!!”


    “哦。”


    “……”


    柳依依惱了:“沒想到你這老太婆居然這麽八卦,快送我迴去!”


    白發老嫗長歎一聲:“再陪老婆子多聊一會。”


    柳依依翻了個白眼不吭聲,並且放空心神,生怕再被看出些什麽。


    老嫗慢悠悠開口:“你們雙胞胎姐妹皆是內蘊靈體,連老婆子我啊,心底都升起了一絲貪念……兩具年輕貌美的軀殼,太誘人了。”


    “婆婆。”


    柳依依瞬間慫了,蹲坐在老嫗身旁,笑靨如花:“咱們再多聊一會,您像極了我那過世的奶奶,我給您按按腿,哦不對,揉揉尾巴。”


    “你這丫頭,是在咒我?”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婆婆您像我奶奶般親切。”柳依依神色特別誠懇。


    “不要臉!”


    “厚顏無恥!”


    “婆婆,她就是在咒你!”


    花籃中的人臉花紛紛叫囂起來。


    白發老嫗神色驟冷:“聒噪!”


    人臉花全部縮迴籃子裏,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安靜的仿佛真的隻是一株植物。


    “丫頭,我真像你的奶奶?”


    “嗯嗯嗯。”


    “那奶奶就送你一場造化。”


    “什麽造化?”


    “以後,你就知道了。”


    柳依依還想再問,可白發老嫗一指點在她的眉心,下一刻意識陷入混沌。


    當柳依依再睜開眼時,看到麵前有一張臉,頓時嚇得驚叫起來。


    “鬼啊!”


    “……”


    這突然一嗓子,把葉子也嚇到了。


    葉子蹬蹬倒退,頭也不迴的撒腿就跑:“嗚嗚嗚,爸爸麻麻,小姨終於醒啦!”


    “葉子,你迴來。”


    柳依依下意識一伸手,隻見葉子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飛數米,那軟乎乎的脖子剛好落在柳依依手上。


    “哢嗒”


    正巧這時門開了。


    葉凡與柳盈盈進入房間。


    葉子嚇得哇哇大哭:“救命呀,小姨要殺人滅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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