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處。


    身穿破敗青袍的老道突然睜開眼,他目光如炬,周圍金煙繚繞,山洞在搖晃,他身旁還散落著大量泥片。


    劍道觀。


    供奉祖師爺的正殿。


    清虛道長盤坐在蒲團上修仙悟道,他猛地睜開眼,高處的畫像中有金光浮現,隨後青袍老道從畫像中走出。


    “祖師爺!”


    清虛道長激動的起身相迎。


    青袍老道看著香爐裏那一炷剛燃完的香,眼眸微凝,神情嚴肅道:“剛剛是哪位大能來上的香?”


    清虛道長躬身道:“迴祖師爺,是龍虎觀的秦洛。”


    聞言,青袍老者瞪大眼睛,“竟然是張師兄的龍虎觀!”


    清虛道長神情恭敬,有些疑惑道:“祖師爺,您這麽多年都沒有迴應過我們,是我們哪裏做的不好?”


    青袍老道搖頭輕歎,“唉!貧道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你們,你們祈福的聲音我都能聽見,可惜無能為力,秦洛沒有向我祈福,而是祝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屈尊賜福,我才破繭重生。”


    “原來如此,祖師爺受苦了!”清虛道長恍然大悟,他接著說道:“秦道長很年輕,但他道法極深,還幫助劍道觀清除鎖妖塔的隱患,我們劍道觀欠他很多啊。”


    青袍老道點頭,他朝著遠方握拳躬身,“承蒙厚恩,貧道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活著走出禁區,定要親自登門拜謝。”


    ......


    秦洛走在山林裏。


    他似乎聽到蒼老的聲音。


    “老大,吃果果。”


    小團子摘了很多野果。


    秦洛微微搖頭,“你吃吧。”


    “好吧。”


    小團子吃著野果,露出雪白的牙齒,揚起笑臉,“老大,這果果可甜。”


    秦洛輕聲道:“洗手沒?”


    “沒有。”


    “以後吃東西前要洗手。”


    “老大,能不能不洗?”


    “那就別摳腳。”


    “哦哦。”


    小團子眨了眨眼睛,“老大,原來你嫌棄我摳腳啊,我以後不摳腳了。”


    秦洛笑了笑,他取出金色葫蘆,喝了一大口朝露,還是老桃樹的露水甘甜,無根茶實在是太苦了,現在都忘不掉。


    晚霞染紅群山。


    山間有清風拂過。


    秦洛感覺很舒服,他唿吸著山間的清新空氣,小團子坐在他肩上,手裏拿著在山林裏撿來的小木棍,一邊揮舞,一邊背千字文,聲音清脆道:“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


    “說說這兩句的意思。”


    小團子撓了撓頭,“知道錯了就要改,其他的我忘了。”


    秦洛微微點頭,輕聲道:“得能莫忘的意思是學到知識,不能遺忘。”


    “罔談彼短,靡恃己長是不要談論別人的短處,不要誇耀自己的長處,不能瞧不起別人,也不能驕傲,明白沒有?”


    “嘿嘿,明白了。”


    小團子連連點頭。


    “不光要知道,還要做到。”


    “沒問題,我保證做到。”


    小團子舉起手發誓。


    秦洛欣慰的點頭。


    小團子眨了眨眼眼睛,“老大,能不能先給我買半串糖葫蘆?”


    “先背完。”


    “好吧。”


    小團子在江陵城,看街上的孩子們在吃糖葫蘆,所以她也想吃糖葫蘆。


    秦洛一路向南。


    他翻過山,看到更多的山。


    夜幕降臨,群星璀璨,秦洛躺在長滿青草的山坡上,背靠柔軟的青草,沐浴著星光,清風拂麵,帶著花草的清香。


    浩瀚星空如同沒有邊際的棋盤,星羅棋布,明暗交織。


    秦洛注視著星空,看著星光閃爍,如同棋局,變化莫測。


    小團子坐在秦洛身旁,她無所事事,抱著腳,啃著腳指甲。


    深夜,秦洛閉上眼睛休息,他的唿吸跟這片天地相融,感受著天地萬物。


    小團子看到秦洛休息,她沒有吵鬧,直接鑽進口袋裏休息。


    翌日,清晨。


    秦洛坐起身來,他看著附近的小草上掛著露珠,便取出金色葫蘆收集露水,他品嚐著新鮮的朝露,清涼潤喉,帶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讓人寧靜。


    小團子從秦洛口袋裏鑽出來。


    秦洛將金色葫蘆遞給她,笑著問道:“小團子,要不要喝一口?”


    小團子想到之前喝的薑湯和無根茶,她連連搖頭,“老大,我不渴。”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他站起身來,憑著感覺打拳。


    山間雲霧緩緩消散,金色的朝霞落在山坡上,小團子的小臉被照的紅彤彤的,她在秦洛身旁吸收著霞光,眉間有淡淡的紅色紋路,若隱若現。


    秦洛打完拳。


    他帶著小團子繼續前行。


    往南三十裏,秦洛看到一塊石碑立在路邊,上麵寫著青花鎮。


    不遠處,是青磚黛瓦的古鎮,地上鋪著青石板,在小鎮附近有條小河,河裏有石匠在敲石頭。


    秦洛走進小鎮,街道上有很多售賣青花瓷的店鋪。


    青花瓷很漂亮,秦洛左顧右盼,小團子皺著眉頭,“為什麽這裏沒有賣糖葫蘆的,賣吃的都很少。”


    秦洛看著小鎮上忙碌的居民,輕聲道:“這是以燒瓷為生的小鎮,當然是賣瓷器為主。”


    小鎮中間有麵館。


    麵館外有係著圍裙老嫗在炸南瓜花,新鮮采摘的南瓜花,清洗幹淨後,裹上澱粉,放進油鍋裏炸。


    秦洛走到近前,笑著問道:“婆婆,這小吃怎麽賣的?”


    老嫗抬起頭,她佝僂著身子,麵帶慈祥的笑容,“道長,這南瓜花不賣,剛炸完酥肉,順便用這油給我那饞嘴的孫子弄點吃的,你要是想吃,我給你裝一份嚐嚐。”


    “那就謝謝婆婆。”


    “謝謝婆婆。”


    秦洛拱手行禮。


    老嫗用盤子裝起一盤南瓜花,“道長,你到麵館坐著吃吧。”


    “好。”


    秦洛端起剛炸好的南瓜花,他來到麵館裏坐下,沒有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熱乎的南瓜花。


    金黃的南瓜花,又香又脆。


    “你想不想吃?”


    “老大,我想吃酥肉。”


    “這比酥肉好吃。”


    “那我嚐嚐。”


    小團子抱著金黃的南瓜花,她嚐了一口,呆毛豎起,小臉歡喜道:“真的比肉還香。”


    秦洛和小團子很快將一盤油炸南瓜花吃完,這時老嫗看著他們,熱情道:“道長,這裏還有。”


    “夠了!”


    秦洛離開麵館,他對著老嫗躬身感謝道:“多有打擾,祝您平安順遂,好運連連。”


    “哈哈哈。”


    老嫗笑著點頭。


    秦洛帶著小團子離開,吃著南瓜花的男孩兒抓著好幾枚銅板找到老嫗,“婆婆,你看我撿到好多銅板。”


    老嫗看著銅板,她知道是秦洛留下的,連忙看向秦洛離開的方向,卻沒有看到秦洛和小團子,眨眼間的功夫他們就消失不見。


    離開青花鎮。


    山中有瀑布,飛流直下,濺起老高的水花,秦洛帶著小團子來到瀑布旁洗手,“老大,不是免費嗎,你為什麽還要給錢?”


    秦洛意味深長道:“免費的東西都很貴。”


    “不懂。”


    小團子搖了搖頭。


    秦洛微微一笑,輕聲道:“你還小,以後會明白的。”


    “老大,之前乘船的時候,你還說我不小了。”


    “那時候說的是你的身體,現在說的是你的年齡。”


    “可我身體也很小啊。”


    小團子眨著眼睛。


    秦洛看著小團子,嚴肅道:“我沒見過比你還胖的山雀。”


    “......”


    小團子無話可說。


    秦洛繼續朝南方走去。


    小團子飛到秦洛肩上坐下,她搖晃著小短腿,“老大,我們迴來的時候,再來吃油炸南瓜花,好不好?”


    “你要是聽話,我給你炸。”


    “我聽話。”


    小團子從口袋裏摸出千字文,她大聲朗讀道:“禍因惡積,福緣善慶。”


    他們翻山越嶺,一路太平,沒有遇到麻煩。


    傍晚的時候,秦洛站在山巔,他看著不遠處的湖泊,湖水湛藍,深不見底。


    那湖泊如同湛藍的眼眸。


    秦洛注視著山腳的湖泊,眼眸微凝,“神眼湖,果然名不虛傳。”


    小團子看著山腳的湖泊,歪著腦袋說道:“不就是湖泊嗎?這樣的湖泊我們紫雲山脈有很多啊。”


    話音剛落,神眼湖出現變化,周圍變成白色,中間變為湛藍,如同湛藍的眼眸,那隻眼眸盯著山巔。


    小團子嚇得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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