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山深處。


    薑離身著大紅的舞裙,戴著猙獰的惡鬼麵具,眼裏泛著朦朧的光。


    秦洛發現她的生命本源在流逝。


    褚沛然呢喃道:“難道傳說是真的?”


    老嫗的手在顫抖,她神情激動道:“成功了!祂迴應我們了!”


    “咳咳……”


    薑離臉上的惡鬼麵具掉落在地上,她恢複成原來的模樣,臉色蒼白,青絲裏夾雜著白發,生命本源透支嚴重。


    老嫗上前扶著薑離,她用秘法傳音,“阿離,你看到的是誰?”


    “我不知道,我看到偉岸的身影,祂站在朦朧的霧靄裏,祂的聲音在我耳畔迴蕩,祂說從變革開始!”


    薑離沒有使用秘法,她現在很虛弱,聲音很輕,秦洛他們都能聽見。


    秦洛看向褚沛然和歸塵,他們紛紛搖頭,不明白這段話的含義。


    “從變革開始?”老嫗輕聲嘀咕,她突然欣喜若狂,“原來如此,老身明白了!祂要重建人間的秩序!”


    秦洛聽師尊說過,每隔一段時間天地間就會有大劫出現,按照師尊的說法,大劫將至,薑離可能真的和天溝通過。


    “前輩,祂隻懂毀滅,求祂,還不如求神拜佛!”褚沛然神情鄭重,他隨後看向秦洛和歸塵,“你們說是不是?”


    “我佛慈悲。”


    “道在吾心,不假外求。”


    歸塵一直在尋找心中的光明,自從跟在秦洛身旁,他的靈台就被照亮。


    老嫗黑著臉,“嗬嗬,你們懂什麽,巫教比你們三教出現的更早,我們侍奉天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秦洛微微一笑,輕聲道:“前輩,道出現的時候比天地更早。”


    褚沛然昂首挺胸,“前輩,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巫教沒落,更應該向我們學習,我們書院支持祭祖,因為我們的祖先更偉大,他們適應自然,改變自然。”


    歸塵笑著點頭。


    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


    老嫗黑著臉,冷聲道:“天是我們不變的信仰,祂會跟你們講道理的。”


    褚沛然嘴角微揚,“我很期待,我讀書練劍就是為了跟祂講道理。”


    秦洛看向精神疲憊的薑離,輕聲道:“薑姑娘,你生命本源大量流失,若是再嚐試和祂溝通,你可能會死。”


    “我知道。”


    薑離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告辭!”


    秦洛微笑著轉身。


    他們朝著洞府外麵走去。


    薑離看著秦洛的背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老嫗皺著眉頭,“尋常生靈不可能隨意操縱時間,他可能有其他身份。”


    “什麽身份?”


    薑離的眼裏帶著疑惑。


    老嫗神情凝重,“有可能是道祖,也有可能是至高神,甚至是祂。”


    薑離瞪大眼睛。


    這些身份都非常恐怖。


    老嫗沉聲道:“那年輕道士,以後很可能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麵。”


    “希望不會!”


    薑離感覺他很善良。


    秦洛他們來到封魔山外麵。


    褚沛然朗聲道:“好人當到底,我們不如把周圍的妖魔處理幹淨再離開。”


    “說得對!”


    秦洛和歸塵點頭,他們再次分開,各自尋找被侵蝕的妖獸,封魔山周圍狂暴的妖獸,要麽被劍斬殺,要麽被佛光淨化,要麽變迴小時候溫順的模樣。


    轟隆。


    秦洛聽到動靜。


    他看到遠方絢爛的金光。


    那道金光出現的刹那,秦洛的心髒快速跳動,那裏很有可能是天道碎片,附近有洛水的支流,他看到熱鬧的村莊。


    褚沛然趕到秦洛身旁,“道兄,那裏好像是巫山,看來有造化出世。”


    老嫗看到遠方被染成金色的雲朵,她的臉色變得難看,“不好,是族中的方向,從變革開始,難道是指的我們?”


    “阿離,你趕緊迴去。”


    “嗯。”


    薑離帶上惡鬼麵具,她再次變身,化為一道火光前往巫山。


    秦洛看到橫空而過的薑離,“巫山,巫女,看來跟他們有關。”


    “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走吧!”


    在靠近巫山的地方,雲海之上有一艘暗紅色的仙船,仙船本來向江陵城的方向駛去,船上的白袍老者看到金光,忍不住驚唿,“聖子,看來我們沒有白來,有天大的造化在等著我們。”


    身穿銀甲的青年站在船頭,他眼神火熱,“這樣的動靜,肯定是至寶,趕緊過去,別讓其他勢力捷足先登。”


    ……


    巫山。


    周圍的百姓紛紛看向山巔。


    “這裏不安全。”


    “大家趕緊離開這裏。”


    身穿黑袍的壯漢在疏散百姓。


    在山巔的古老宮殿裏,金色光柱衝天而起,殿中有五位黑袍老者,他們神情憔悴,全都倒在地上,不停的咳血。


    宮殿裏一片肅殺,在高台上漂浮著金色神石,周圍空間扭曲。


    有老者眉頭緊皺,“這件聖物以前都沒有問題,為何會突然失控?”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它穩定下來,不然會帶來大麻煩。”有老者盤坐起來,他伸出手,一道能量衝向金色神石。


    其餘四位老者相繼盤坐,他們不惜消耗生命本源也有讓金色神石穩定下來,巫山附近的強者全部趕來,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原本失控的金色神石逐漸穩定。


    當金色光柱消失的時候,暗紅色的仙船來到巫山上空,白袍老者站在高處,微微皺眉,“沒想到凡間還有巫教餘孽。”


    “不過是些許螻蟻。”


    銀甲青年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他踏空而行,白袍老者跟在他身旁。


    他們離開仙船走向山巔的宮殿,一道火光出現在山巔,薑離站在火焰中,她發出嘶啞的聲音,“這裏不歡迎你們。”


    白袍老者抬起手,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銀甲青年戲謔道:“讓我玩玩。”


    “聖子,切勿大意!”白袍老者知道巫教的手段很特殊,並不好對付。


    銀甲青年身後凝聚出數十柄鋒利的冰刃,他動了動手指,冰刃唿嘯而出。


    薑離沒有選擇硬碰,她身影躲閃,銀甲青年嘴角帶著壞笑,他不斷動著手指,冰刃追逐著薑離,像是在戲耍獵物。


    有冰刃落在巫山,發出爆炸聲,無數的碎石從山上滾落。


    宮殿裏,一群老者為穩定神石付出極大的代價,現在無法幫助薑離。


    在薑離躲閃的時候,銀甲青年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一腳踢出。


    轟隆!


    薑離被一腳踢到宮殿外。


    宮殿外的石板相繼破碎,薑離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


    銀甲青年搖頭,“太弱了。”


    秦洛他們來到河邊,褚沛然沉聲道:“尋常勢力可沒有那麽氣派的仙船,他們應該來自仙界,那青年至少是化神境天驕,那老者估計是合道強者。”


    “他們有大麻煩。”


    秦洛神情嚴肅,他看著山巔的宮殿,能感應到天道碎片的存在。


    褚沛然看向秦洛,笑著說道:“道兄,我們可以趁亂奪取造化!”


    秦洛搖頭,他眼神堅定,“別人家的東西,我不感興趣。”


    “有理。”


    歸塵點頭。


    褚沛然跟他們想法相同,笑著打趣道:“看來你們想英雄救美?”


    “褚兄,我可以讓你。”


    “小僧讚成。”


    褚沛然忍不住歎息,“可惜書院的那柄仙劍不再我手裏。”


    宮殿前,薑離身上爆發出炙熱的火光,火紅的長發蔓延到地上,臉上的惡鬼麵具越吸越緊,她發出痛苦的咆哮。


    薑離手中凝聚出超大火球,她朝著銀甲青年扔去,後者沒有躲,一揮手就輕鬆打碎迎麵而來的龐大火球。


    火球破碎的刹那,薑離從火光中衝出來,她揮拳砸向銀甲青年。


    轟隆!


    銀甲青年伸手接住薑離的拳頭,他的手微微顫抖,有些詫異,“有點意思。”


    薑離收迴拳頭,一腳橫掃而出,銀甲青年向後避開,同時抬起手掌,一道寒光從他掌心騰出。


    薑離來不及躲避隻能用身體硬抗這道攻擊,她被轟飛出去很遠才停住。


    “就這?”


    銀甲青年輕蔑一笑。


    薑離披頭散發,她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發出詭異的笑聲:“哈哈哈!”


    秦洛皺眉,“她正在被麵具吞噬。”


    白袍老者察覺到不對勁,連忙提醒道:“聖子,不能拖,得速戰速決。”


    銀甲青年不耐煩的點頭,他神情高傲道:“妖女,就讓我送你上路。”


    “該上路的是你。”


    秦洛皺著眉頭,他看著高處的銀甲青年,最討厭這種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是誰?”


    銀甲青年看向秦洛。


    原本快要迷失自我的薑離迴過神來,她看向河畔的秦洛,看到希望。


    褚沛然看到秦洛都敢站出來,他沒有退縮,強勢道:“敬人者人恆敬之,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已有取死之道!”


    “施主,迴頭是岸!”


    歸塵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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