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傳承記憶的結束,陸晨發現自己重新迴到了那神秘天宮的大殿中。


    雖然隻是看了一段上古時期的片段,可陸晨莫名的有種過了桑海滄田的感覺。


    “你醒了?”


    陸晨睜開眼,隻見一個白發小女孩正坐在中央的棺材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雖然這個小女孩身上並無半點修為。


    可陸晨的第六感卻在提醒他,這個小女孩很是危險。


    若是非要對比的話,那就是眼前這個看似凡人的小女孩。


    其危險程度甚至還在半步紅塵仙的花玲之上。


    “你是誰?”


    聽到陸晨的詢問,小女孩歪著頭想了片刻後,指了指陸晨麵前的長生劍。


    “那是我的劍。”


    說著,小女孩就從棺材上跳了下來,走到陸晨麵前。


    而在陸晨忍俊不禁的眼神中,小女孩幾次想要跳起來,抓住懸浮在陸晨麵前的長生劍。


    奈何她不僅身高不夠,而且那長生劍似乎也不想被小女孩抓住。


    每當小女孩跳起來時,這長生劍都會刻意的飛高一點,讓小女孩一直抓不到它。


    而在嚐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抓住那長生劍後,小女孩有點生氣了。


    她指著頭頂的長生劍,瞪著眼睛說:“不是,你給我下來!”


    似乎是在挑釁小女孩,那長生劍不僅沒有下來,反而還飛的更高了。


    並且劍身不斷震動,發出清脆的劍鳴。


    這劍鳴落在小女孩耳中,勝過世間任何嘲諷。


    眼瞅著自己好像拿這長生劍沒有半點法子,小女孩眼珠子一轉,看向了陸晨。


    “大哥哥,能幫我把這家夥抓下來嗎?我夠不著它。”


    聽到這話,陸晨沉默片刻,詢問道:“那你先迴答一下我幾個問題,我再幫你把它取下,如何?”


    小女孩歪著頭想了想,隨後開口說:“先說好,我不一定能全部迴答上你問的問題,畢竟很多事情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而你問完之後,一定要把這家夥抓住,交給我哦!”


    陸晨笑著點了點頭,示意沒什麽問題。


    “行,那你問吧。”


    “先說看看你是誰,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吧。”


    “畢竟我這一路上過來,除你之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其他人。”


    聽到陸晨的問題,小女孩不假思索的說:“我叫九曜,這裏是我家,我當然會在這裏了。”


    “至於你說這裏沒有其他人,大哥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沒看到後麵那麽多叔叔阿姨嗎?”


    小女孩一邊說,一邊指著後方密密麻麻的靈位。


    那煞有其事的樣子,仿佛在那個方向真有很多人一樣。


    隻是不管陸晨怎麽看,用什麽手段。


    他除了看到數量眾多的靈位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若是從現實出發,陸晨會覺得這話乃是小女孩的戲言,又或者是在誆騙自己。


    可不知為何,陸晨總覺得小女孩這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卻蘊含了其他深意。


    自己看不到,有可能不是因為那些人不存在。


    隻是自己不具備看到他們的條件。


    或許……此時在那些靈位所在的位置,真存在著大量自己看不到的‘仙家真靈’也說不定。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準則。


    陸晨並沒有在這個話題果斷糾纏,而是開口詢問一些其他問題。


    “你還記得你在這裏生活了多久嗎?”


    名為九曜的小女孩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低頭開始扳手指。


    可扳著扳著,她就發現自己手指不夠用了。


    最終,小女孩幹脆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的說:“不知道!”


    “……”


    而就在陸晨以為這就是九曜的迴答時。


    明明是周身空無一物的九曜,卻好像是看到有什麽人來到自己旁邊一樣。


    不僅轉頭看向了身旁某處,並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隨後她重新看向陸晨,伸出一隻肉嘟嘟的手,一臉自信的說:“五百年,我蘇醒了差不多五百年。”


    五百年……


    麵對九曜的迴答,陸晨瞬間皺眉。


    因為他在聽到九曜的名字,以及在看到這裏隻有她一人後。


    還以為那給外界發號施令的人,就是這個看上去單純的小女孩。


    可若是她沒有說謊的話。


    隻蘇醒了五百年的她,和九曜天都那數千年的曆史完全對不上。


    除非……


    “那我換個問法,你是一直醒著,還是偶爾醒來一次?”


    “疑?!”


    九曜詫異的看向陸晨,似乎在奇怪什麽。


    “怎麽了?這話有什麽問題嗎?”


    九曜想了想後,迴答道:“那倒沒有,隻是有個大姐姐問了和你一樣的話。”


    這個迴答出乎陸晨意料。


    因為這說明在他之前,還有人以類似他這樣真身進入聖所的方式,來到了這處位於聖所核心區域的大殿。


    帶著些許好奇,陸晨詢問說:“能說說那大姐姐是誰嗎?”


    九曜再次轉頭看向某處空地,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向某人詢問著什麽。


    可在陸晨看來,她此時就好像是在和空氣說話。


    偏偏九曜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並且最關鍵的是,陸晨並不能聽到九曜說出的聲音。


    就仿佛她此時和自己都不在一個空間一樣。


    這無疑也從側麵了證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眼下這看似空無一物的大殿中。


    似乎真存在著一些陸晨感知不到,也無法察覺的‘人’。


    甚至有可能,那些都不是人……


    陸晨有種感覺,或許那些人才是這個聖所的關鍵。


    隻是現在的自己缺乏某種必要的條件,才導致他無法看到那些人。


    而隔空詢問了半天的小女孩九曜,此時似乎是得到了答案。


    迴頭看向陸晨,迴答道:“我不知道那大姐姐叫什麽,但阿姨們說她來自碧遊宮,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嗎……”


    陸晨點了點頭,隨後突然開口。


    “你剛剛說有很多叔叔阿姨在你後麵,你能和我說說他們嗎?”


    這一次九曜的迴答到是很快。


    “不行哦,叔叔阿姨們說不能告訴你他們的存在,哪怕是名字都不行。”


    “至於原因是什麽我就不知道,反正他們是這麽說的。”


    對於這個迴答,陸晨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預料之中。


    畢竟那些存在若是想要讓自己看見。


    即便自己不滿足條件,想來他們也是有辦法做到。


    而自己到現在都無法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對方不想,或者不能讓自己看見。


    這其中或許不隻是他們主觀的想法,而是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在明確知道這一點的情況下,陸晨也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畢竟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既然這樣,那你還是說說你是醒來後就一直在這裏,還是中間睡了又醒吧。”


    九曜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捂著嘴巴‘庫庫庫’的笑了起來。


    這笑的讓陸晨很是奇怪。


    尤其是九曜看向自己的小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麽傻子一般。


    “怎麽了,我這話有什麽問題嗎?”


    陸晨不明所以。


    “庫庫,大哥哥你好笨啊,這世上有人不睡覺嗎?我肯定不是一直醒著啊!”


    陸晨到沒有在意九曜的嘲諷。


    畢竟陸晨現在也發現了。


    常年待在聖所大殿中的九曜,其對於很多東西似乎是沒什麽認知的。


    而她的迴答,雖然已經讓陸晨篤定了一些事情。


    但為了保險起見,陸晨還是繼續問道:“那你每次醒來的時候,是自己醒來的,還是其他叔叔阿姨把你喊起來的?”


    “而如果是叔叔阿姨們把你喊起來的,他們是不是又讓你幫他們做什麽事?”


    此話一出,九曜當即驚訝的說:“你怎麽知道???”


    果然……


    得到這個迴答,陸晨對於所謂的聖所已經有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概念。


    首先,聖所中確實是有人,或者說是有仙。


    隻是這些仙人和陸晨,以及其他人認知中的仙人不太一樣。


    他們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不僅無法離開聖所,且無法對外界直接的進行幹涉。


    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必須委托九曜才能辦到一些事。


    比如通過九曜,從而給整個天都下達命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九曜隻是這些神秘仙人的代理人。


    而這一切若是真的。


    那九曜的來曆或許遠超他的想象。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毫無障礙和負擔的與一群仙人交流並生活在一起。


    而九曜在問答陸晨這些暗藏玄機的問題時,基本都沒怎麽猶豫或者停頓。


    說明此時周圍那些陸晨感知不到的仙人們,並不介意陸晨知道這些事情。


    甚至於這些有可能是他們故意為之的結果。


    他們就是要陸晨通過這樣的方式,知道他們的存在。


    具體是哪一種原因,陸晨無法斷言。


    不過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本身也不怎麽重要就是了,沒必要深究。


    眼下的他其實隻是關心一件事。


    那就是聖所讓他進入這裏的原因是什麽。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幾個問題想要獲得解答。


    “能說說外麵大荒塔裏的棺材,和這裏的棺材是什麽關係嗎?”


    “還有,為什麽你的劍會離開這裏,並落在那大荒塔內。”


    一說到這個,九曜似乎想到了什麽生氣的事情。


    她嘟著嘴,惡狠狠的說:“那是因為我被人騙了!”


    “被人騙了?”


    九曜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具體是哪天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我有次醒來,外麵又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家夥,鬧哄哄的,很是煩人。”


    “要知道這裏可是我家,那些沒有禮貌的家夥居然想不經過我同意就闖進來,我是那種好脾氣的人嗎?當然不是!”


    “我直接拿著小白,和其他叔叔阿姨們一起,把那些家夥砍的葷七素八,一頓教訓!”


    說到這裏時,小家夥下意識的昂起腦袋瓜,一臉驕傲。


    大有一副我和我的仙人叔叔阿姨們真厲害的樣子。


    不過若是陸晨自己來判斷。


    真實情況應該是一群古佡再次蘇醒了。


    而小家夥被這股力量吵醒,然後她借用了其他仙人們的力量,將這些蘇醒的古佡給鎮壓了。


    陸晨覺得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現實。


    而小家夥的驕傲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咬著牙,說起了那個騙她的人。


    “本來那些解決那些醜八怪並不麻煩,因為我和叔叔阿姨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隻是這次沒等我迴去睡覺,有一個帶著奇怪麵具的家夥進來了。”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認識一些叔叔阿姨。”


    “他和叔叔阿姨們說了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家夥後來找上了我,並告訴我要借用一下小白,很快就會還給我。”


    “可是他騙了我!”


    “因為這麽多年過去,他就從來沒有迴來過!”


    “而你說的外麵的棺材,我還真不知道什麽外麵的棺材,或許是那家夥迴去後,看我這個棺材不錯,自己也造了一個,然後學著我也躺進去睡覺?”


    “等一下,你不會就是那個戴著麵具的家夥吧?”


    “……”


    望著一臉狐疑的九曜,陸晨搖了搖頭。


    示意自己並不知道她口中戴著麵具的家夥是誰。


    而九曜似乎也覺得陸晨不是他。


    畢竟她當時雖然沒有看清那個大騙子的長相,可那家夥卻是能看到其他叔叔阿姨的。


    但陸晨卻是看不到。


    這說明陸晨應該不是他。


    而看著陷入沉思的陸晨,以及懸浮在陸晨身後的長生劍。


    九曜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嘟著嘴巴道:“我說大哥哥你還沒問完嗎?”


    “問完的話,你幫我把小白抓住吧,這次說什麽我都不能讓它再跑了。”


    九曜的話把陸晨拉迴到了現實。


    他看了看九曜,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長生劍。


    思考片刻後,伸出手。


    隻是當陸晨剛想要握住那長生劍,這劍竟很是靈動的來了個華麗轉身。


    躲開了陸晨的手。


    很明顯,這家夥似乎並不想再次迴到九曜的身邊。


    麵對這一幕,陸晨無奈的說:“我……好像也抓不住它。”


    得到陸晨的迴答,九曜的小臉頓時寫滿了震驚,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而後在陸晨錯愕的表情中,九曜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哇!!!”


    看著大哭特哭的九曜,大殿內的氣氛一時間很是尷尬。


    甚至於陸晨還能感覺到,頭頂那原本洋洋得意的長生劍,此時似乎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最直觀的一點,便是那原本飛來飛去的長生劍,此時居然自己緩緩落下。


    似乎是想看看九曜的情況。


    可就在長生劍剛剛落下一段距離後。


    一雙小手就猛然伸出。


    隻是長生劍似乎預判到這一切,再次飛去,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而這偷襲的家夥不是別人,正是九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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