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薑念的逼問,溫彥廷神色無奈地一笑:“傅淩琛說是無妄,無妄說是傅淩琛,桑非魚說是鬱思涵,鬱思涵說是你自己——你相信誰的?”


    薑念一怔:“謝無妄都沒查出來?”


    話語裏,透著對謝無妄絕對的信任。


    溫彥廷是心理醫生,怎麽沒有察覺這一點?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輕聲一笑:“傅淩琛把生日聚會開在了私人遊艇上,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沒開監控。”


    薑念心下冷哼一聲。


    所以肯定是熟人作案,不然怎麽會知道傅淩琛當天沒開監控呢?


    鬱思涵……倒確實有可能。


    畢竟鬱思涵喜歡傅淩琛嘛。


    有機會,她去詐一詐。


    “所以我抑鬱的原因呢?”薑念繼續問道。


    溫彥廷微頓了一下,才說:“雖然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但你並不配合我。好幾次催眠,你都拿東西把我砸暈了過去。”


    “……”


    薑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己可真彪悍。


    不過,似乎也可以理解,誰讓溫彥廷和謝無妄是好兄弟呢?


    謝無妄居然找溫彥廷來給她治病,也是腦子進水了。


    “所以,我知道的並不多。”溫彥廷把手裏的筆插迴筆筒,“我隻知道,傅淩琛一直想讓你跟無妄離婚,可你媽媽以死相逼,最終你選擇跟無妄互相折磨。”


    說著,溫彥廷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補充了一句:“你很恨無妄。”


    “藥又不是他下的,我恨他幹嘛?”薑念真的想不通。


    嚴格來說謝無妄也是受害者吧?


    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要是有,她可就造孽了。


    溫彥廷再一次聽出薑念語氣裏的信任,頓時笑了兩聲:“無妄知道你這麽相信他,一定很開心。”


    對於這句話,薑念持懷疑態度。


    謝無妄容忍她5年,都是看在當年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小謝川的麵子上吧?


    否則謝無妄那脾氣,還不分分鍾跟她離婚了?


    至於她相不相信當年的事跟謝無妄無關,謝無妄會在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得證明自己是個正常人。


    “可以幫我出一個康複證明書嗎?”薑念問。


    “一次診斷,並不能證明什麽。”溫彥廷溫和地看著她。


    顯然是拒絕了。


    “哦,你信不信我告訴謝無妄我喜歡你。”薑念微笑臉。


    謝無妄討厭一切她喜歡的東西。


    包括人。


    溫彥廷:“……”


    這好像是高中那會兒,薑念會用的損招。


    但確實有用。


    溫彥廷投降了,“我會告訴無妄,說你已經康複。不過,你必須每個月來我這裏複查一次。”


    薑念看著溫彥廷,知道謝無妄既然請溫彥廷做她的心理醫生,那應該是沒有她的相關病例的。


    所以,也就沒有必要開什麽康複證明書。


    “成交。”薑念同意了。


    主要是謝無妄居然不信,非得帶她來醫院,不然她也懶得威脅溫彥廷。


    得到溫彥廷的承諾之後,薑念就起身離開了。


    她一拉開房門,走廊上的男人和孩子就立刻站了起來,幾乎步伐一致地迎向她。


    “……”


    真不愧是親生父子。


    薑念看了一眼謝無妄,朝裏頭努努嘴:“溫彥廷讓你進去。”


    說著就彎腰把謝川抱起來,坐在了沙發上。


    謝川偷偷把腦袋埋在薑念懷裏,彎起了唇角。


    媽咪沒有變迴去。


    真好。


    謝無妄一直緊繃的身軀,也悄然放鬆。


    “等我。”


    他薄唇微啟,用性感低沉的嗓音說了這兩個字之後,就進去見溫彥廷了。


    薑念下意識摸了摸耳朵。


    25歲的謝大影帝,聲音真蠱人。


    她耳朵都快懷孕了。


    “媽咪。”謝川蹭了蹭薑念的頸窩。


    “嗯,怎麽了?寶貝?”薑念摟緊腿上帥氣的兒子,尾音上揚。


    無痛當媽的感覺,真的好好啊。


    “沒有。”他就是想叫叫媽咪而已。


    薑念眨了眨眼,忽然明白過來了,頓時輕笑出聲:“川川寶貝。”


    謝川耳朵紅了。


    “……媽咪。”


    “川川寶貝。”


    “媽咪。”


    母子兩個玩‘你叫我我叫你’遊戲的時候,謝無妄在溫彥廷的辦公室裏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就算她會恢複記憶,我又能怎麽辦呢?”


    他拿薑念念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溫彥廷遞給謝無妄一根煙,安慰道:“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她也有可能一輩子想不起來。”


    謝無妄接過煙,但並沒抽。


    他早就戒煙了。


    看著手裏的煙,謝無妄沉默良久,才問道:“是不是隻要她記憶不恢複,就不會再發病?”


    “難說。”溫彥廷搖頭,“我從沒見過類似的病例,所以我無法準確地告訴你——她下一次發病會是什麽時候。”


    謝無妄感覺手指有些冰涼,無意識地摩挲起襯衫袖子。


    “就,先這樣吧。”


    男人整個人都籠上一層仿佛隨時可能破碎的蒼白與淒涼。


    每多得一天,都是他之幸。


    哪怕隻有這麽一天,他也賺了。


    “往好的方麵想。”溫彥廷安慰道。


    “謝了。”


    謝無妄起身,恢複了清冷矜貴的模樣。


    他將攥緊的右手慢慢插進兜裏,轉身拉開了房門。


    溫彥廷看著男人明顯僵直的背脊,唇角一抿,再次把筆拿在手裏。


    轉了起來。


    ……


    從醫院出來,薑念依舊和謝川坐後座。


    “溫彥廷跟你說了嗎?我現在很正常。”薑念看了一眼後視鏡,男人俊美的五官凝著一層冷氣,莫名其妙。


    “那,我們公開?”謝無妄握著方向盤上的手指,緩緩收緊。


    如果她真的正常了,敢不敢,公開這段婚姻?


    “公開?”薑念一愣,緊接著睜大眼:“你該不會是說官宣吧?”


    “是。”


    “不要!”薑念一下子想起她高三那年,有個頂流男星官宣戀愛,還隻是戀愛呢,結果女方被女友粉老婆粉噴到連祖宗都不認識的事兒,立刻打退堂鼓。


    她才不要被罵。


    就像是謝無妄,走的明明是演技實力派路線,也還是有很多黑粉。


    “這就是你說的正常?”謝無妄冷笑一聲。


    “誰讓你進娛樂圈的!我可不想被你的粉絲噴成狗!”薑念理直氣壯地說。


    好好的豪門闊少不當,跑去娛樂圈拍戲。


    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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