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勝嘴上問著,見血已經將他黑色的褲子浸的顏色更深了,便準備幫他退掉。


    可剛一動他的褲腰,他就哭天喊地的嚎。


    “疼啊!大夫求求你輕一點,我真受不了了。”


    見狀,林家勝也沒說話,拿過剪刀將他褲子給剪開。


    可沒想到那地方流血太多,已經和褲子黏到一塊了。


    他剛要揭掉褲子的碎片,李軍就又是一陣哭嚎,整個人還掙紮起來,讓顧硯書的清創工作都沒辦法進行了。


    “再動,鑷子就紮進眼裏了。”


    顧硯書沒有溫度的聲音一出,李軍就嚇的不敢再動。


    可旁邊,林家勝看著血糊了一片的襠部,也淡淡道:“我要揭掉碎布了。”


    意思就是你可要撐住了!


    他說完便直接動手,下一秒李軍的哭嚎聲便響徹了夜間寧靜的醫院。


    而看著他傷處的林家勝也緊緊皺了眉頭,“硯書,你看一下。”


    顧硯書將鑷子上沾了血的棉球丟掉,轉眸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也擰了眉頭,和林家勝對視一眼。


    “你還不願意說怎麽傷的嗎?”


    李軍現在疼的咬緊壓根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可他腦子卻清醒的很,他知道一旦自己說了實話,今天命也就可能交代在這了。


    “摔……摔的,摔石頭上了……”


    聞聲,顧硯書又和林家勝對視了一眼。


    他的這個東西明顯就是被重擊後,又被什麽東西刮了一下。


    不僅下麵兩個已經嚴重破裂了一個,就連主杆也被刮掉一層皮,看起來血肉模糊。


    “摔石頭上?你這謊撒的可不太高明啊!”


    李軍就是單純的不想他再繼續問,實際他最清楚怎麽迴事。


    也就是雲天嬌拿的那扁擔兩頭有釘進去的小木棍,她打自己的時候,先是被扁擔重擊,隨後就是那小木棍刮到自己。


    要知道那個時候他是光著的,沒一點遮擋啊!


    那扁擔就實實在在的打在他的兄弟上,他沒死算是命大了。


    李軍疼的滿頭是汗,“這不重要,你快看看我這還能不能接上?”


    聞聲,林家勝又看了顧硯書一眼,這時他已經開始李軍身前的傷口處理了。


    見他依舊繃著臉不吭聲,林家勝就知道他現在煩得很。


    換誰不煩呢?


    明明很討厭這個人,卻又因為職業原因不得不給其處理傷口,換誰都笑不出來。


    林家勝收迴目光,淡漠說道:“能接上,但以後能不能用我不能保證。”


    這玩意看著就一點肉,卻有很多神經的,以他的技術縫合一下沒問題。


    但要想以後還能用,他可辦不到。


    李軍一聽,就麵如死灰。


    不過他也聽出這話的意思了,林家勝不能保證還能不能用,但顧硯書未必不能。


    他剛想張嘴求一下,可一想到自己變成這樣就是他老婆害的。


    即便他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很快就會知曉的。


    到時候別說給自己動手術了,沒準能讓自己直接死在手術台上!


    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徘徊,帶著口罩的顧硯書道:“目前鎮醫院還不具備此類手術的條件。”


    是了,上邊雖然已經撥款下來建新醫院,籌備手術室了,但畢竟還沒完全弄好。


    李軍現在也明白他什麽意思了,就是想要縫好保證以後還能使用,就得去市醫院再說。


    明白過來,他似乎放鬆了一點,隻要不是顧硯書動手術就行。


    他怕他報複。


    不過很快他又焦急起來,叫家裏那黃臉婆去要錢,也不知道要到沒有?


    別管要多少了,先拿一些迴來,盡快帶他去市裏才是正經。


    老實說,他寧願斷手斷腳,也不能斷了這個命根子。


    在他眼裏,要是沒了那檔子事,人活著都沒意思了。


    此刻林家勝簡單的為他清理了周圍一圈的血汙,問道:“你怎麽打算的?要是現在縫合,我可以給你縫,但是不保以後能用。”


    “你要是還想用,就得轉院,還要盡快。”


    李軍沒有猶豫直接道:“轉院!我要轉院!”


    如此,林家勝和顧硯書除了繼續最後一點的清創,對於那個部位便沒再做處理。


    可即便如此,李軍還是疼的吱哇亂叫,一個勁喊能不能打麻藥。


    不過兩人都沒理他。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


    顧硯書以為又來診了,便出去查看,這才發現是自家弟弟過來了。


    “建戎,你怎麽來了?”


    顧建戎沒說那麽多,直接道:“哥,你先跟我迴去吧!”


    聞聲,顧硯書皺了皺眉,“怎麽迴事?”


    嘴上說著,卻已經開始脫掉白大褂,折身迴診室,跟林家勝打個招唿。


    他知道不管出了什麽事,既然已經叫顧建戎來喊自己了,就肯定不是小事。


    因為隻要有嬌嬌在,一般問題,她根本不需要他迴去。


    林家勝沒有多說什麽,就是叮囑了一聲路上小心,晚上不來了也沒事。


    顧硯書來不及和他多說,拿了自己的外套就走。


    卻在離開前,看了李軍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李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閃躲。


    難道家裏的事,和他有關?


    顧硯書沒空多想,立馬往自行車邊走。


    邊走邊問道:“究竟出什麽事了?”


    顧建戎剛想說來著,可一想到孫玉蓮的交待,還是沒把妹妹的事說出來。


    “你迴去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顧硯書這一聽更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再繼續問顧建戎,他跨上自行車就走。


    可在路上卻遇到了一輛警用吉普車,正在往自己家方向而去。


    這一看,他更是心急如焚。


    拚命騎著自行車,可平時幾分鍾的路,今天卻格外漫長。


    等趕到家門口時,就見不僅那輛吉普車停下了,周圍也站滿了圍觀的村民。


    他直接擠進去,就看見公安站在雲天嬌麵前,正在詢問著什麽。


    “有人報警稱你毆打一位男子,情況屬實嗎?”


    聞聲,雲天嬌還沒迴答,老鄭頭便道:“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說打人了,這打誰了啊!誰又看見了啊!”


    雲天嬌知道他是幫自己說話,可眼下的事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了。


    “鄭叔,這事你別管了。”


    接著,她看向公安道:“同誌,我的確打人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強奸我,我反抗時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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