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祁東海將車直接將車停在了宋家大宅前。


    見到車上下來的是祁東海,負責前門防衛的兩名安保人員並沒有任何的阻攔,直接邀請一行人進入宋家大宅。


    由此可見,祁東海在雲州地位,還是排的上名號的。


    一行人剛進入宋家大宅,立刻就有管家一樣的人物笑臉迎上來:“祁大師、李小姐,二位深夜來訪,敢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祁東海和李言溪都沒敢開口,而是看了一眼淩毅。


    這個動作落在管家的眼裏,立刻膽戰心驚,暗道:‘這是誰家的公子哥,居然能讓祁東海和李家小姐都如此恭順?’


    如果是李家人,他應該認識,但這公子哥看著眼生。


    “把你們家主和宋瀾依叫來。”淩毅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言溪眉頭一挑,臉上不由得露出喜色。


    而管家則是越來越心驚,匆忙應了一聲之後,便匆匆去後院內堂了。


    十一點,說早不早,但說晚也不晚。對於一些夜貓子來說,甚至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起點。


    宋家家主宋令輝,雖然在臥室裏,但並沒有入睡,而是看著眼前的財報發愁。


    不是因為財報難看,而是因為財報太好看了,好看到都已經把他們母公司的業績都給比了下去。


    “得想個辦法把她的公司搞垮,否則這家主之位,必然要落到她宋瀾依的手裏了。”宋令輝心煩意亂道。


    最近的董事會裏麵,就已經有聲音要宋瀾依進入董事會,並推舉她當執行董事。


    是他宋令輝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個聲音給壓下去,可若是宋瀾依繼續這麽勢不可擋,那自己想要讓兒子接班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


    “老爺,外麵有人找。”管家在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後,低聲叫喚道。


    “不見!都什麽時候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宋令輝大聲嗬斥著。


    他本就心情煩躁,結果這麽晚了還有人來打擾,他能不生氣嗎?


    “老爺,是祁東海祁大師和李言溪李小姐,而且……”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令輝打斷:“他們來幹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說話間,臥室的房門已經打開,宋令輝披著一件貂絨大衣就朝著會客大廳走去。


    路上,宋令輝問道:“你剛剛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管家急忙道:“我剛剛接待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對一位公子哥畢恭畢敬,但老奴眼拙,沒認出那人是誰家公子。”


    “不是李家人?”宋令輝眉頭緊皺。


    管家搖頭:“李家上下,老奴自信基本都認識,但那位,老奴眼生的很。”


    “……”宋令輝聞言,腳步頓了頓,沉思片刻之後,這才繼續繼續向前:“走,看看去。”


    “老爺,那位公子哥還說了,想要見一見宋瀾依小姐。”管家說完,就把腰躬的更低了,生怕會挨打。


    “……”宋令輝再次頓住,隨即下意識的問道:“要見宋瀾依?這什麽情況?”


    管家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宋令輝再次沉思片刻了後,這才對管家道:“去把她叫來,我倒要看看,他們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宋令輝獨自走到大廳,就看見那位公子哥居然會客廳的主座上----這是不懂禮貌,還是故意挑釁?


    祁東海和李言溪都在,應該不是不懂立禮貌。


    那就是故意挑釁咯?


    “年輕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宋令輝嗬斥道。


    “你兒子宋常安要強上她們兩個,被我阻止後,叫了一兩百號人在高鐵站堵我,還揚言要給我親人點顏色看看,你覺得,這事應該怎麽辦?”淩毅沒有跟他打太極,直接開門見山道。


    一聽宋常安又在外麵惹事,宋令輝頭都大了。


    要是惹到普通人,那壓一壓也就過去了,但眼前這公子哥,顯然不是普通人,否則祁東海和李言溪也不會對他如此恭敬。


    “我兒子現在不在家,等他迴來我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後,再給你答複,如何?”宋令輝直接一手拖字訣。


    淩毅搖頭:“事情經過,他們三位都可以作證,高鐵站的監控也可以作證,所以你沒必要再問你兒子。當然了,你也沒法問了,因為他已經被李青河殺了。”


    聽到有那麽多人作證,宋令輝就知道事情不會有假,可聽到淩毅最後那句話,他瞬間就笑了:“年輕人,栽贓也要打打草稿。雲州上下,誰人不知我宋家與李家交好,李老爺子怎麽可能對我兒子下殺手?”


    淩毅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李言溪,後者立刻對宋令輝道:“宋家主,我爺爺確實殺了宋常安。”


    “……”宋令輝眉頭緊皺,沉吟片刻,便要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去李家親自問李老爺子!”


    “不必了,他殺了你兒子,所以我殺了他,給你兒子報了仇。這恩情,你又當如何報答我?”淩毅神情平靜如水,言語卻犀利如刺。


    “你殺了李老爺子?”宋令輝眼神陰鷙,“年輕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信不信,就憑你褻瀆李老爺子的這句話,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雲州?”


    他話音落,一位身材高挑,秀發盤在腦後的幹練美豔女子,就在管家的帶領下,姍姍來遲。


    淩毅見她到了,也就不再跟宋令輝廢話,而是抬起右手,淩空一掌劈出。


    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百米之外的宋家大門,瞬間應聲倒地!


    “內……內勁外放!你……你是江北淩大師?!”宋令輝瞪大雙眼,滿臉驚恐的結結巴巴道。


    聯想到他說剛剛已經殺了李青河的話,宋令輝再也站立不住,直接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一旁的管家聞言,也瞬間跪下,倒是那位宋瀾依,微皺著眉頭,雖然臉上也寫滿了驚慌,卻強忍著沒有跪下,眉宇間似乎還縈繞著絲絲傲氣。


    淩毅對她很是滿意:“從今天起,宋家以你為尊。”


    “淩……淩大師,我……我才是宋家家主!”宋令輝鼓起勇氣,滿頭大汗解釋道。


    “你確定是你?”淩毅坐在主座上,似笑非笑的問了句。


    “我……我……”宋令輝愣住了,一想到淩毅剛剛轟出的那一掌,頓時就沒膽量再說下去了。


    而就在這時,那些聽到大門倒塌,而聞聲趕來的宋家保鏢們,已經將會客大廳團團圍住。


    宋令輝見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手槍,眼神突然一凜,猛然從地上彈跳起,然後閃身出了會客大廳,藏身在保鏢身後。


    “哈哈哈……江北淩大師又如何?老子就不信你能擋得住這麽多子彈!”宋令輝得意狂笑道。


    “宋令輝,我勸你最好不要自誤。”李言溪見狀,想到自己以前的荒唐行為,忍不住搖頭勸道。


    別說是你這些手槍了,本小姐當初幾十把重型狙擊槍,還不是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自誤?哼,他淩大師的傳說再怎麽神乎其神,終究還不是肉體凡胎?老子就不信,他能空手接子彈!”宋令輝躲在保鏢後麵,十分自信:“我兒子必然也是死在你手裏,老子今天就要替我兒子報仇!”


    “給老子開槍!”宋令輝大聲怒喝道。


    “不準開槍!”宋瀾依急忙阻止道,甚至還用身子的身體擋在了淩毅身前。


    “宋令輝無知,難道你們也不懂?淩大師是化勁宗師,你們覺得區區子彈,能傷到他?不想死的,就給我退下,這裏發生的事,跟你們無關,事後也沒人追究你們的責任。”宋瀾依眉頭微皺道。


    這番話說的邏輯清晰,處置也十分妥當,果然是能幹大事的人,難怪能將瀕臨倒閉的公司起死迴生。


    那些保鏢在聽到這繁華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聯想到百米外的大門慘狀,最終還是認慫,紛紛收起槍,各迴各的崗位去了。


    “你們幹什麽?都給我迴來!我才是宋家家主!”宋令輝神色慌張,張牙舞爪,想要把那些保鏢給拉迴來,卻發現毫無作用。


    “傻逼,宋家家主才不會讓我們去硬剛化勁宗師!”一位保鏢沒忍住脫口罵道。


    淩毅起身,看著宋令輝,搖頭可惜道:“你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話音落,宋令輝的身體就燃起紫色火焰,自上而下,由內而外。


    劇烈的灼燒,讓宋令輝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嘴裏更是擠出一句句哀求淩毅饒命的話,隻可惜,生死已經注定,迎接他的,隻有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化作虛無。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幕既是對的宋令輝的懲罰,也是對宋瀾依的敲打。


    “李言溪新任李家家主,我不希望宋家這邊有不和諧的聲音,你可明白?”淩毅看著宋瀾依,淡淡問道。


    宋瀾依神情一怔,隨即立刻表態:“宋家上下,將一如既往謹遵李家家主號令。”


    宋瀾依是個聰明人,她這一句‘宋家上下’,而不是她‘宋瀾依’,就保住了宋家絕大部分人,否則的話,怕是宋令輝一脈,死傷至少過半。


    淩毅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所以也就沒再為難宋家,而是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祁東海三人先後恭喜了宋瀾依之後,便急忙跟上淩毅的步伐。


    李言溪沒說恭喜,而是和宋瀾依來了個緊緊的擁抱。


    “咱們總算都熬出頭了。”李言溪在宋瀾依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還很懵,我其實也還沒迴過神來,具體我後麵再跟你詳聊。”


    說完,李言溪便鬆開宋瀾依,朝著門外一路小跑去。


    雲州第二大豪門的宋家易主,前後不過三四分鍾的時間,再次把白洛曦等人給看得驚詫不已,也羨豔不已。


    宋家大宅門口,淩毅迴頭看了一眼‘宋府’門匾,開口道:“有了宋家為你保駕護航,想來你這李家家主之位,應該會輕鬆不少。”


    李言溪聞言,全身巨震,兩股暖流自小腹起,一道向上直衝天靈蓋,一道向下徑直衝破峽穀,窺天望日!


    等一行人迴到李家大院的時候,工人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尋找靈晶石。


    淩毅看了看進度,不算慢,估計天亮之前就能完工。


    李言溪見施工隊還要忙活一晚上,頓時心花怒放:“淩大師,這裏太吵了,酒店房間已經安排好,要不我現在送你過去休息?”


    這話一出,祁東海也好,白洛曦也罷,都知道李言溪是什麽意思。


    他堂堂化勁宗師,需要你親自去送?你打的什麽主意,難道我們還不清楚?----此行一去,必然是炮火連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淩毅居然拒絕了,而是躺在屋簷下的躺椅上,麵北眺望。


    李言溪幾番央求無果,也隻好陪著淩毅在屋簷下躺著。


    祁東海則是在院子裏躥來躥去,精神頭好得很。


    白洛曦和江綰綰,雖然很困,但也強行打起精神,一直陪在淩毅左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三女舟車勞頓,又經曆了大起大落,精神早已疲乏不堪,沒堅持多久,就徹底睡去。


    等李言溪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施工隊也已經撤出院子休息去了,隻有幾台挖機還停在院子裏,等著工人們過來將院子恢複原狀。


    李言溪看了眼左側躺椅,發現上麵空空如也,便急忙起身,找到在不遠處打拳的祁東海問道:“淩大師呢?”


    “天快亮的時候就走了。”祁東海爽朗道,聲音不小,傳到了還躺在躺椅上的白洛曦和江綰綰耳裏。


    “走了?他怎麽不讓我送他呢?”李言溪皺眉,滿心不舍,“他有沒有說他去哪裏了?是不是迴江州了?”


    “我特地問了這個問題,但他的迴答讓我有些沒弄明白。”祁東海眉頭緊皺,“他說,他很久沒迴家了,所以想趁著春節,迴家看看。


    我就不明白了,現在的交通這麽發達,以淩大師的條件,想要迴家豈不是輕而易舉,他為什麽會說很久沒迴家了?難道淩大師的老家很偏僻?”


    白洛曦坐起身子,略顯興奮的說道:“我記得他在高鐵上說過,他老家是靈溪縣的。如今春節將近,到時候我們要不要去他家拜年?”


    說完,白洛曦俏臉微紅,又急忙找補了一句:“李家主,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李言溪聞言,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介意。


    爾後她轉身望著北方,悵然若失:“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你怎麽就迴家了呢?----轉念一想,白洛曦說到時候登門拜年,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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