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攙扶著下馬車的顧晏正巧聽到程晚說的話。


    顧晏的神色一緊,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他成親了,最大的孩子和歲歲一般大。”


    程晚的嘴巴微張,眼睛裏是明晃晃的驚訝。


    “穆公子還這麽年輕,人生大事就已經都解決完了?”


    顧晏繃著一張臉,“他已經二十一歲了,娶妻生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程晚輕歪了一下頭,笑著道:“那還真看不出來,穆公子看著和你差不多大。”


    突然,程晚眼睛微睜,她看著顧晏的臉,嘴巴張了張,又合上了。


    程晚本來是想問,顧晏是不是也二十多了。


    可是轉念一想,莫名其妙地問人家年紀,多冒犯哪?


    顧晏被人攙扶著站在地上,他像是看出來程晚想問的問題。


    顧晏看著程晚抿了下唇,嗓音平淡地說道:“我十八,沒娶親,沒孩子,也沒有過任何女人。”


    說完,顧晏像是被自己說的話驚到了,他不自在地趕緊扭了一下頭,吩咐那兩個侍衛把他扶進客棧。


    程晚抱著顧煜目瞪口呆地看著顧晏被人攙扶著離開的背影。


    “不是,我也沒問他這些啊!”


    徐知念用帕子捂嘴輕笑起來。


    這倆人,一個完全沒開竅,或者說根本沒把心思放到男女之情上。


    另一個動心而不自知,看著在男女之情上青澀得厲害。


    不過雖然徐知念看出來了點什麽,她卻並不打算把這些說給程晚聽。


    在徐知念心裏,沒有什麽是比她的小姐妹開心自在更重要的。


    就算那位顧公子確實對阿晚有點兒動心,那又怎麽樣呢?


    動心很簡單,變心也很簡單。


    何況那位顧公子身世複雜,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處在被追殺的狀態中。


    把這些告訴阿晚,除了可能給阿晚增加煩憂之外,對阿晚沒有任何益處。


    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裏。


    林老太正坐在床邊舒服地泡著腳,她眯眼感慨道:“哎呦,咱們遇上這穆世子可真是太好了,這吃飯住宿都給咱們安排得妥妥的,半點不用咱們自己操心哪!”


    程小姑一邊給閨女李圓鬆頭發,一邊笑著搭話道:“可不是嗎,咱們這迴啊,真是要多謝那位穆世子。不過說到底,咱們還是沾了阿晚的光。”


    “行了,快上床去吧。”


    程小姑輕拍了拍李圓的頭,說道。


    李圓披散著頭發,乖乖地走到床邊往床上爬。


    林老太趕緊搭了把手。


    房間不夠,加上程小姑不放心讓林老太一個人住一間房,所以這幾天裏這仨人兒是一起睡的。


    程小姑看林老太洗好腳了,又忙著把林老太的洗腳水給端到門外放著。


    待會兒自會有小二來收拾。


    “杏兒啊,你過來,咱娘倆說說話。”


    程小姑動作很輕地搬了個椅子放在林老太對麵,臉上的神情恬淡且溫柔。


    “杏兒,我聽穆世子的人說,咱們明天下半晌就能到朔陽城了,到了朔陽城,咱們會重新安家,這以後啊,咱們就得在這邊紮根了。”


    “你說等大平、二平、阿晚、小雨他們在這裏娶了媳婦兒、嫁了人,他們的心裏還能不能念著賈家村哪?”


    林老太的眼睛突然紅了。


    “你爹還在賈家村睡著呢,咱們這一大家子都走了,往後他的墳也沒人照看,我這心裏一想到這個就難受得慌。”


    一向潑辣爽利老太太此時看著脆弱極了,程小姑用手蹭了蹭林老太的眼淚,溫聲安慰著。


    “娘,你不是把爹的牌位帶上了嗎?等咱們到了地方,安了家,咱們就把爹的牌位擺上,讓大平他們對著牌位磕頭祭拜,告訴爹,我們到地方了,都平安。”


    程小姑的眼圈也有些紅了,她哽咽道:“還告訴爹,以後想我們了,就來新家找我們。”


    “娘,大平他們都是極孝順的孩子,他們定會在心裏記掛著爹的。”


    林老太吸了一下鼻涕,用手使勁抹了一下臉。


    “唉,我這就是突然犯矯情了,這馬上就到地方了,心裏總覺得有點兒慌,像是被掐斷了根兒一樣。”


    程小姑紅著眼睛笑了。


    “娘,有阿晚在呢。”


    林老太也笑了。


    “雖說阿晚是晚輩,咱們做長輩的總是依賴阿晚,多少有點兒厚臉皮。但一想到阿晚啊,我這心裏立馬就不慌了。”


    而此時,被林老太和程小姑當成心理“鎮定劑”的程晚正在捂嘴傻樂。


    程晚作為顧晏的救命恩人,在穆堯那裏得到了很多不一般的待遇。


    比如,一個人住一間房。


    對於住宿上受到的特別關照,程晚並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欣然接受。


    一是程晚確實不太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以前那是沒辦法。


    在賈家村時,家裏房間少,程晚隻能和程小雨、程花住一間房、睡一張床。


    後來開始逃難,逃難路上大家都是席地而宿,壓根就沒有床,更別提單獨一張床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條件能讓程晚感受下自己一個人住是什麽感覺,程晚不想假客氣拒絕這項優待。


    至於程晚想一個人住的第二個原因,是她想趁著這幾天自己一個人住的機會,把她很久都未整理過的快遞櫃給整理一下。


    前麵三四天,程晚已經按照以前的分類,細細整理好了快遞櫃中的各種東西。


    而今晚,程晚在拆快遞時,拆出了一樣讓她激動到捂嘴大笑的東西。


    一箱紅薯。


    不怪程晚如此激動和開心,要知道這個朝代是沒有紅薯的。


    而在現代生活過的人,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紅薯是出了名的產量高。


    程晚溫柔地撫摸著箱子裏的紅薯,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傻笑。


    程晚隻要一想到,把這些紅薯作種子,然後向外界推廣它的種植,天下的老百姓就能少餓幾分肚子,她的心裏就是止不住的樂嗬。


    程晚一直都承認,她並不是什麽特別良善之人。


    但像這種有利於天下百姓,又不損害自己的事,程晚認為她實在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做。


    程晚把這箱紅薯看了又看,看到最後都快不認得紅薯了,這才小心地把紅薯放進存儲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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