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謝爾蓋娃是被綁架的!”


    在斯摩棱斯克廣場上那棟雄偉的蘇聯外交部大廈內,德米特裏·謝皮洛夫看著麵前的南洋大使,直接了當的說道。


    “在她進入貴國大使館後,遭到了可恥的綁架,大使先生,你們綁架了一名蘇聯公民!”


    麵對這種顛倒黑白的指責,身為大使的趙捷中不怒反笑,道:


    “部長先生,我們都非常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名南洋的公民在貴國留學時,遭到你方的野蠻綁架,我想知道,鄭行英到底觸犯了什麽法律?”


    “對於這件事,我們正在進行調查,就目前來說,我還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這方麵的信息,我實在不知道,你的指責出自於那裏,但是你們綁架了一名蘇聯公民,卻是事實!”


    在矢口否認了綁架南洋人的同時,德米特裏·謝皮洛夫看著對方說道:


    “否則,這將會引起我們兩國都不願意看到的外交危機!”


    “現在,危機已經發生了!”


    站起身來,趙捷中說道:


    “部長先生,你必須要明白一點,南洋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允許任何人或者任何國家以綁架南洋人作為籌碼的,請你相信一點,這是南洋的底線。”


    “大使先生,娜塔莎·謝爾蓋娃的母親希望見到她的女兒。”


    思索片刻,趙捷中說道:


    “當然!”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外交部的官員需要全程陪同下。”


    半個多小時後,在外交部官員的陪同下,冬妮婭乘車來到了南洋大使館,此時大使館外已經停著十數輛軍車,武裝的軍人警惕的關注著大使館,現在南洋大使館已經被層層包圍。


    在即將進入大使館的時候,陪同官員對冬妮亞說道。


    “想想你的孩子們,你告訴她,如果她承認自己是被綁架的,就不會被追究任何責任。”


    “我知道,我知道。”


    很快,冬妮亞就見到自己的女兒,一見娜塔莎,她就大聲說道。


    “娜塔莎,我的女兒。伱一定是被綁架的是吧,他們說隻要你承認自己是被綁架的,就可以安全的迴家了,不追究你的任何責任,你明白嗎?”


    直接的沒有任何掩飾的勸說,聽起來……壓根就不是真心的,事實就是如此。


    對於經曆過大清洗的冬妮亞來說,她很清楚女兒走出這裏會麵對什麽,畢竟,當年她的丈夫,也是孩子們的父親,就有過類似的經曆,如果不是戰爭的關係,他甚至永遠都不可能離開西伯利亞,雖然後來他死在戰場上。


    “媽媽,我,我……”


    看著神情堅毅的母親,娜塔莎流著淚說道。


    “他們沒有綁架我,是我自己來大使館的,是為了我的愛人,他被內務部的人給綁架了!”


    一旁的外交官立即大聲咒罵起來。


    “該死的,娜塔莎·謝爾蓋娃你這個叛徒,你會受到懲罰的……”。


    很快,他們就被拉了出去,在混亂中冬妮亞抱著女兒,以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娜塔莎,我的女兒,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隨後她們就被拉開了,隻剩下滿麵淚水的娜塔莎·謝爾蓋娃,在她哭喊著媽媽的時候,許琳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慰著她,


    ……


    一個突發事件,給南洋帶來了太多的陰影,報紙、電視台以及廣播立即在第一時間報道了這一新聞,南洋的國內一片嘩然,抗議之聲不絕於耳,在外交部與蘇聯就國民被綁架一事進行交涉時,李毅安的眉頭緊鎖著,神情變得凝重。


    “他們為什麽這麽幹?”


    麵對詢問,程鵬安搖頭說道。


    “事件發生的很突然,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局裏認為,這可能是莫斯科強硬派對我們的一次迴擊。”


    柏林也在一旁邊讚同道:


    “我們也這麽認為,這可能是強硬派的單方麵行動,在匈牙利事件結束後,莫斯科的強硬派一直認為赫魯曉夫太過軟弱,他們要求對我們持以更加強硬的態度。”


    聽著他的分析,李毅安並沒有說話,隻是從雪茄煙盒取出一根雪茄,點著一根,然後吸了一口,任由煙霧在口腔中緩緩盤旋,在煙霧吐出時,書房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堅果香。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麽單純的偶然事件。”


    李毅安站起身,朝著窗邊走去雖然現在已經從城內官邸,換到了“大明宮”但很多習慣還是無法改變的,相比於官邸,這邊的書房窗外的風景更優美,地平線的盡頭就是蔚藍的大海。


    海景雖然漂亮,但是李毅安的心情卻有些沉重,默默的抽了口雪茄,然後他就閉上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莫斯科那邊會采取這樣的行動,肯定有他們的用意,這個用意是什麽呢?”


    是轉移注意力?


    還是為了示威?


    李毅安的心裏並沒有答案,這種操作別說是在冷戰中,就是冷戰之後,俄國也幹過——什麽美國運動員攜毒之類的,然後被關進了監獄,接著兩國通過秘密談判,用美國捕獲俄國間諜進行交換。


    交換……如果用俄國間諜去交換他呢?


    “我們的關押的有蘇聯間諜嗎?”


    “還沒有,”


    程鵬安說道。


    “如果需要的話,保安局那邊可以采取相應的行動。”


    要不然就抓捕幾個蘇聯間諜呢?


    然後和蘇聯人進行交換?


    在心裏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李毅安想到的另一個世界,美蘇兩國的第一次間諜交換——六二年,美國和蘇聯兩國在盟軍管治下的柏林和東德波茨坦的交界處,進行了首次交換間諜。這兩個男人分別是被蘇聯人抓獲的美國u2偵察機飛行員弗朗西斯·加裏·鮑爾斯,和被美國人抓獲、生於英國的蘇聯間諜威廉·亨利霍維奇·菲舍爾,又名魯道夫·阿貝爾。


    這是冷戰期間蘇聯和美國之間的第一次交換。


    也就是說,現在蘇聯人還沒有這方麵的習慣。


    在這種情況下,冒然逮捕間諜,根本就換不迴來,要是關上幾年的話,能不能把人好好的要迴來,都不一定,在李毅安這麽想著的時候,程鵬安似乎已經明白了閣下的意思,便說道:


    “閣下,保安局那邊一直掌握著俄國間諜的的線索,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端掉一支,然後用他們和俄國人進行交換。”


    “不,”


    李毅安搖頭說道。


    “他們是沒有價值的,對於俄國來說,在沒有這個先例之前,我們不知道,這麽幹能不能奏效,而且,在大多數時候,間諜被派遣出去他們就已經有了為國犧牲的決心,況且,我們被綁架的是平民,他並不是間諜,我們通過逮捕間諜來交換平民,無疑就是在告訴莫斯科——下次,他們還可以這麽幹!”


    抽了一口雪茄,李毅安的眉頭緊蹙著,片刻後,才說道。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的話,那麽無疑就是在告訴全世界——隻要他們願意,就可以通過綁架南洋人的方式,迫使我們釋放他們的人,這必定會成為一種災難。”


    為什麽在另一個世界,很多國家麵對恐布主意的時候,都是持以不妥協政策,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家都害怕一次妥協之後,會讓對方變本加利,最後導致本國公民變成那些人眼中的肉票,可以進行交換的肉票。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世界各國幾乎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絕不談判,絕不妥協。


    “可是,閣下,現在我們的手裏並沒有籌碼,現在是他們的手裏有籌碼。”


    “那就找個籌碼就是了!”


    叼著一根細雪茄的柏林說道:


    “閣下,既然他們可以綁架我們的人,那麽我們也可以綁架他們的人,然後用他們的人進行交換。”


    “在南洋的俄國人除了他們外交官就沒有什麽其他人了,我們總不能把他們的大使弄過來吧?”


    程鵬安直截了當的說道。


    “還有就是一些間諜了。”


    “為什麽非要在南洋呢?南洋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在有的國家他們並不僅僅隻有外交官,還有他們的工程師,還有他們的技術人員。”


    柏林的迴答讓程鵬安嚇了一跳,好家夥……他這也太極端了吧,直接把手伸到國外去了。


    李毅安表現了濃厚的興趣,問道:


    “比如說呢?”


    “比如說在埃及,蘇聯人已經同意了向埃及提供貸款幫助他們修建阿斯旺水壩,而且還向埃及派出了技術人員,目前就有一些俄國的專家在埃及進行前期勘測,我們的手裏沒有籌碼,那麽就把他們變成我們的籌碼吧。”


    “那裏可是埃及!是另外一個國家。”


    “那又怎麽樣呢?”


    柏林迴答到。


    “我們現在所需要的籌碼,而籌碼身邊沒有的話就要到其他的國家去找。”


    聽著柏林的迴答,李毅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到


    “我們必須要采用一切手段讓他們明白——他們永遠不可能把我們的人變成他們的籌碼。永遠不可能,而且他們必須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抽了口煙,李毅安冷笑道。


    “但是代價那並不局限於某一個國家。如果埃及不夠,那麽……全世界……我們就在全世界範圍內讓他們付出代價,總之一句話,我們絕對不會任人魚肉,而不還手的,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說罷,李毅安就直視著柏林說道。


    “製定一個計劃吧,把那些的俄國專家弄到我們手裏,嗯……”


    沉吟片刻,他又補充道。


    “要以第三方的方式行動,接下來,我們絕對不會承認的,”


    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不需要真的就像在另一個世界以色列做的一些事情一樣,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們幹的。


    但是那個時候以色列所麵對的不過就是一些組織和幾個小國而已,但是現在南洋所要麵對的呢。


    那可是當今的超級大國,麵對這樣的超級大國,采取這樣的行動會不會招來更加兇狠的報複呢?


    李毅安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相比於蘇聯,南洋有太多的人在海外。如果他們成為對方報複的目標。那麽,那些人會很容易得手。


    相比之下俄國卻沒有多少人在海外,這恰恰就是南洋的軟肋。


    沉思良久之後,李毅安說道:


    “軟肋……如果不能堅決迴擊的話,那麽在海外的南洋人,就有可能淪為我們的軟肋,他們的肉票,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底線,什麽是不能觸碰的?什麽樣的底線?一旦觸碰的話……觸碰的一方就需要付出代價。”


    “閣下,您的意思是?”


    柏林的眉頭一挑,說到。


    “是解決掉他們嗎?”


    李毅安並沒有立即迴答他。


    在冷戰之中也是有遊戲規則的,不過這些規則是冷戰的前十年確立,那麽在沒有確立之前呢?


    雙方都都不知道規則,比如冷戰期間,有一個基本規則就是雙方互不致對方間諜於死地,所以在冷戰之中,最熟悉的一幕,就是間諜交換。還有一個規則就是雙方互不傷害對方平民,那怕是逮捕了對方的平民,也會通過一些渠道歸還。


    而他們為什麽確立這一規則,甚至千方百計的維護他,因為建立在一個前提下——對等報複!


    冷戰從來都是公平的,這個遊戲之中沒有誰對誰錯,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做初一,別人就可以做十五。


    報複與反報複,如果持續惡化下去,那麽會是什麽結果,恐怕隻有天知道。


    “暫時不用,把他們弄起來,對等的報複,對等的行為,這是我們的底線,如果他們不懂規則,那麽,我們就教他們懂規矩!”


    嘴上這麽說著,李毅安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報告在那裏看了起來。那是美國即將發射太空飛船的報告……原本大家夥兒都好好的往太空中去奔著呢。


    怎麽偏偏為了這麽一些小破事兒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精力呢?


    真是不知道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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