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澤西的一家服裝工廠內,這會兒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忙,盡是一片死寂。原本哢嚓作響的縫紉機此刻已停下了忙碌的節奏,隻留下空氣中塵埃漂浮的細微聲響。女工們站在各自的縫紉機旁,手中還握著未完成的衣物,眼神茫然地望著前方的工頭。


    工頭沉著臉,聲音裏透著無奈和疲憊:


    “大家都知道,我們的工廠停產了。因為那些廉價的亞洲貨的衝擊,他們奪走了我們所有的訂單,工廠隻能停產……”


    工頭看著麵前的這些女工們,在過去的這些年裏,他們早就熟悉彼此了,們中的很多人都是鄰居,朋友。


    看著朋友們,工頭的語氣中充滿了苦澀。


    “所以我們……都失業了。”


    他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女工們心中的波瀾。


    “怎麽會這樣?”


    有人低聲嘟囔,語氣裏滿是不甘和困惑。


    “都是那些亞洲的一美元女式襯衫,把我們的市場都搶光了。”


    另一個女工憤憤不平地說道,她的眉頭緊鎖,仿佛能夾住那無形的競爭壓力。


    “一美元襯衫?怎麽會這樣呢?”


    “因為他們太便宜了,現在有了這麽便宜的襯衫。而且花色還那麽豐富,有誰還願意買我們幾美元一件的襯衫呢?”


    女工們開始圍聚在一起,討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們的話語中充斥著對亞洲廉價紡織品的不滿和無奈,仿佛那些一美元襯衫是奪走她們生計的罪魁禍首。


    不是仿佛!


    而是事實事實上正是那些來自亞洲的,廉價到超過他們想象的“一美元襯衫”。奪走了他們的市場,搶走了她們的工作。


    提到“一美元襯衫”的時候,她們的語氣中,再也沒有了過去那種歡天喜地的神情。


    隻剩下了滿麵的愁容,更多的是憤怒。因為她們失業了。


    然而,在這激烈的討論中,一個尷尬的事實卻無人提及——那些正在憤慨討論的女工們,身上穿著的,正是那廉價的一美元襯衫。那些襯衫,衣裙,曾幾何時是女人們談論的中心。他們是那麽的廉價,那麽的便宜,隻需要一塊麵包的價格,就可以買到一件襯衫。


    那個時候她們在為廉價的衣裙而歡唿著。但是現在它們的存在,無疑是對她們自己言論的一種諷刺。


    這個場景不僅在新澤西的這家服裝工廠內靜靜上演著,還在其他地方,在無數個服裝工廠裏上演著。


    那些女工們的情緒在憤怒、無奈和尷尬之間搖擺,她們的身上穿著的是讓他們失業的廉價服裝。


    而那些曾經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工廠,此刻卻像一座沉寂的廢墟,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整個工廠區都在淪為廢墟,如果我們不及時插手的話,我們將會看到,美國的紡織業,美國的服裝工業,就此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失業的女工們不得不依靠他們的丈夫來維持生計,貧窮將會再一次籠罩在美國的大地上。”


    一家又一家服裝廠倒閉,成千上萬紡織工人服裝廠工人的失業,美國社會帶來的震驚是前所未有的。


    畢竟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美國的企業在外國產品的衝擊下如此成規模成係統的倒閉,成千上萬人失業的現實,給美國社會帶來的衝擊也是前所未有的。


    一時間,報紙上,電視中,廣播裏都在討論著一個話題。


    “一美元襯衫”


    不僅如此,在華盛頓政客們同樣也在討論著“一美元襯衫”,畢竟他們必須要做一些什麽,至少要向外界證明他們並沒有在這裏吃白飯。


    尤其是在一些失業的女工給他們寫信,怒氣衝衝的指責著在亞洲廉價服裝的衝擊下,造成她們和朋友們的失業時,那些國會議員們總需要給予正麵的迴應。


    “這就是“一美元襯衫”,在他們的衝擊之下,數以十萬計的美國服裝工人在失業,成千上萬家工廠已經倒閉,或者瀕臨倒閉,在這裏我想問一聲……們在製定低關稅政策的時候是否想過如何去保護美國的產業!”


    在國會上,議員們在那裏義憤填膺的則的那些降低服裝關稅的議員,他們在那裏爭吵著,辯論著。


    一夜之間,在華盛頓所有的議題都沒有“亞洲廉價服裝衝擊”那麽火熱,是民主黨或者共和黨他們都在那裏討論這一個話題……如何應對這種廉價衝擊。


    無論他們持以什麽樣的立場,但是這個話題已經成為華盛頓最熱門的話題了,即便是在白宮。


    在橢圓形辦公室裏,艾森豪威爾同樣也在和杜勒斯討論著這個話題。


    “現在很多州的參議員都在爭論著如何阻止亞洲廉價服裝的衝擊,還有人指責這是白宮的不作為導致的。”


    “總統先生無論發生什麽,他們都會把責任推到白宮,他們不過隻是在推卸責任而已。”


    杜勒斯是了解他的那些同行的,推卸責任是他們最擅長幹的事情。


    “但是現在全國都在關注著這個問題。它確實造成了很多人的失業,如果我們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們下次肯定是會輸掉大選的,而且這也會成為他們攻擊我的理由。”


    說話時,艾森豪威爾的眉頭皺成了一團,這個問題正在成為別人攻擊他的武器,那些人甚至會以此為理由來質疑他的能力。


    “所以總統先生現在我們需要去解決這個問題。”


    杜勒斯看著總統說道。


    “我們必須要對那些廉價服裝進行全麵的調查,然後再從根本上解決它。”


    “調查?查什麽?那些服裝不都是產自於南洋嗎?”


    艾森豪威爾有些不滿的說到。


    “你沒看到嗎?現在我們的市場上賣的到處都是南洋貨,服裝,基本上所有的服裝都是來自於南洋。從廉價的到高檔的,都是如此。”


    麵對總統的些惱怒的言語。杜勒斯說道。


    “從報紙上來看那些廉價服裝,雖然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南洋,但是他們的實際產地並不是在南洋,畢竟,南洋的生產成本在那裏!”


    這也正是讓他們感覺最奇怪的地方。南洋的生產成本雖然比美國低了不少,但是絕對不可能低到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們是不可能幹出虧本出口的事情的,畢竟,沒有什麽國家會虧本出口商品供應其他國家。


    嗯,蘇東國家除外。他們確實會為了市場,虧本出口,那是因為他們特殊的經濟體製,他們完全可以人為的壓低某一種商品的國內價格。用低於國際市場價格的成本收購,再向國際市場出口出售。


    對於那些國家來說,貨幣不過隻是數字遊戲而已。


    可是南洋卻不一樣,他們是一個遵循市場規則的國家。他們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生意的!


    “既然不在南洋的話,那他們是在什麽地方生產的呢?”


    艾森豪威爾有些疑惑的問道。


    “應該是在國外。”


    杜勒斯說道。


    “在國外?你是說在那些生產成本非常低的國家,是嗎?可是他們的商品就是怎麽樣通過南洋進入美國的呢?”


    艾森豪威爾看著杜勒斯問道。


    “總統先生,這正是我們需要弄清楚的。”


    杜勒斯看著總統說道。


    “所以在我們和南洋進行直接交涉之前,我們必須要弄清楚這一切,需要弄清楚,那些衣服產自於那裏,又是怎麽進入南洋,然後如何進入美國的。”


    杜勒斯說道。


    “這很重要,總統先生,如果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是很難在談判中解決這個問題的。”


    “那就去幹吧。”


    艾森豪威爾說道。


    “在事情進一步惡化之前,我們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正在全力以赴的解決這個問題,而不至於讓其他人拿著這個事情來攻擊我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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