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希望了!


    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個年頭,日本仍然看不到一絲的希望,所有的人仍然被饑餓與貧窮所籠罩。這一點,從東京能夠看得出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張山像往常一樣的出門了,在一個噴泉邊,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正在噴出的水花上,用手捧著水喂自己的孩子。


    張山漫步到銀座——按美國人的說法,這裏是東京的百老匯,百老匯是什麽鬼地方,張山不知道,但這裏是這座城市唯一有生氣的地方,他能聽到日本的喧嘩聲,他們圍著美軍的消費合作社的櫥窗前,觀看裏麵陣列著美國大兵的t恤、夾克作戰服和真皮軍鞋,孩子和年青的姑娘們纏住那些美國士兵,向他們索要口香糖、糖果、巧克力或用一些小玩意換美元。


    小商販的攤點占滿了街道兩旁,物價高的驚人,買主都是清一色的美國大兵。


    “請瞧瞧,日元就行。”


    身著製服的日本人麵紅耳赤的吆喝著,手中拿著一些印製粗糙的明信片。各種粗製濫造的假貨就擺在空地上,那裏曾是兩個百貨商店的舊址,都在戰爭中被炸彈夷為平地。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重建。


    再往前走,一個剛開起來的舞廳已經亮起了大型招牌“盟軍大兵,我們即將開業,漂亮的女人歡迎你們的光臨”,兩個穿戴俗氣臉上化著濃妝的女人散發著傳單,穿戴單薄的她們,雖然凍得哆哆嗦嗦的,可是在見到個頭非常高大的張山時,仍然熱情的招唿著他。


    畢竟,他是盟軍,在日本,盟軍就是有錢人,就是富人。


    甚至是很多人活下去的希望。


    就這樣走著,穿過了幾條街——應該說是一片廢墟,,他走到一棟看起來還算完整的房子,不過另一側的牆壁卻已經變成了碎石和瓦礫,長滿了雜草。另外大半截還算完好的房子裏閃現出微弱的燈光。


    “嗯,大個子,快點進來,屋外很冷的,”


    雖然已經住進這裏半年了,但是張山仍然不太習慣和夫人說話,去年,他在逛街時,聽到了女人的唿救聲,兩個美國兵正把一個日本女人往吉普車上拖,原本張山並不想理會的,畢竟,就連同周圍的日本人都沒有人過問,可唿救的女人看到他時,立即用華語大聲唿救,以為是同胞的他,立即衝了過去,等救下來之後,才知道是個會說華語的日本女人。


    “阿山,你來了啊!媽媽,是阿山!”


    “張先生,又勞您費心了。”


    在他走到房門前時,門開了,一個二十歲模樣的女孩打開了房門,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著他時,閃過歡喜。


    四年前,還在墾區務工的他之所以加入遠征軍,是為了來這報仇的,


    可是當他踏上這片土地,看著那些在饑餓中被折磨的形成骷髏的人們時,卻又於心不忍了。


    再然後呢?


    在女人不住的道謝中,他把她送迴了家,路上知道了她叫真理子,父親是外交官,小時候在華國生活過,所以會說華語。


    對於張大個子來說,從“逃兵”張大個子到占領軍一等兵張三,再到上士張山,他的命運就過山車似的不斷的發生著變化。


    “我是人,不是畜生!”


    將懷裏抱著的紙袋遞給真理子,張山說道。哪怕是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習慣“阿山”這個名字。


    終究,懷揣著血海深仇的他,還是沒能放起那把火,不是因為很多地都被美軍的轟炸機燒平了,而是於心不忍,狠不下心把那些孤兒寡母們那點破爛的棲身之所燒掉。


    其實屋子裏也很冷,進了屋子,張山看到真理子的媽媽,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婦人,她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對於這樣的目光,張山已經習慣了,麵對人們投來的目光時,他甚至會以笑容迴應他們。


    女孩說著一口流利的華語。


    小村夫人一樣會說華語,戰前他們曾長期在華國生活,她的丈夫是外交官,三年前一起死於空襲,她還有一個兒子,死在了九州,家裏也就隻剩下了她和真理子了。


    “這是我應該的。”


    迴到軍營後,張山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真理子嬌美的容顏,這還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一種男性的衝動,第二天,他帶著兩盒罐頭和一包糖來到了真理子的家裏。


    從那時起,他就釋懷了,終究還是沒有把罪責怪罪到普通人的身上,後來,他甚至還會幫助一些日本人,給小孩們一些食物或者糖果。


    與四季如夏的南洋不同,一月裏的東京早就下起了雪,穿著身墨綠色呢絨大衣的張山站一群日本人身邊,身高將近一米九的他,高大的就像是巨人一般的,周圍男女無不是仰視的眼光看著他。


    “真理子,以後還是叫我大個子吧,我習慣別人這麽叫我。”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僅僅隻是幾天後,他就住進了這裏,真理子的溫柔讓張山不自覺的沉淪其中,不過唯一讓他不適應的就是夫人的冷冰冰的有些疏遠的態度。不過,今天和過去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她的目光似乎有些躲閃。


    終於,在吃過晚餐後,夫人起身離開了,在夫人離開時,張山不由的再多看了兩眼,她的步伐看起來很優美。


    在真理子收拾好一切後,和往常一樣,很快她就鑽進了張山的被窩裏,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中,這是取暖基本選擇。


    “南洋那裏沒有冬天是吧。”


    “嗯。”


    手撫著女人的後背,張山說道。


    “我三月份就要退役迴國了,真理子,去南洋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嗯,我和你一起去,能去南洋可是非常幸福的事情,她們知道後,都嫉妒我了。”


    趴在男人的懷裏,緊緊的抱著男人,真理子說道。


    “可是我不放心媽媽,我擔心她一個人……”


    說話時,她抬起頭看著張山說道。


    “我們帶她一起過去好嗎?”


    “這,這不可能的,你去南洋也要辦簽證的,你是軍眷的身份,以你媽的身份,肯定不願意以勞工的身份去南洋,況且,即便是那樣去了南洋,也隻能呆兩年……”


    “那就是家眷就是了。”


    真理子看著他說道。


    “什麽?”


    張山疑惑的看著真理子。


    “你是說給夫人介紹對象嗎?現在這麽急,一時間哪有那麽合適的……”


    “伱啊!”


    真理子的話傳入耳中,讓張山的腦袋瓜子“轟”的一聲,有些發懵,甚至反應不過來。


    “你是可以把我們都帶走的,如果、如果都懷孕的話,你以前和我說過的,劉軍士長就帶迴去三個女人,她們都懷著他的孩子……”


    不等真理子說完,張山就說道。


    “那不一樣,她們是……你們是,你們是……”


    她這是說的什麽話?


    這底下哪有這種事情?


    不是道德淪喪,這不是……一時間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形容此時的心情。


    這件事兒真的是挑戰人類道德底線啊。


    是傳出去的話,那將來,將來可怎麽做人啊?


    可問題是,問題是……


    “往後她就是我的姐姐了。我的大個子,”


    “不是,她分明是,分明是……”


    分明是你娘,是我的嶽母啊。


    “那不重要……”


    真理子固執的搖頭說道。


    “如果媽媽留在這裏,肯定會餓死的,而且現在壞人又那麽多。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又怎麽能放心呢?大個子,我的大個子,為了我,救救她好嗎?”


    趴在他的懷中,真理子說道。


    “而且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她已經同意了……而且她這就要來了。”


    在她的話聲落下時,房門拉動的聲音傳來了,在寂靜的黑夜中,它的聲音很清晰,能夠聽到其中些許阻滯與猶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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