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年近歲末,可十二月裏的長安,依然一派盛夏的模樣。


    公園裏鮮花盛開,綠樹倒映在明淨的水麵。


    公園的咖啡屋裏,空調在吹。


    窗外有車輛行人走到的熙攘聲。


    無論貧與富就這樣共同沐浴在陽光下,一起揮灑著汗水,在烈日下方奔忙,快樂且幸福。


    雖然才上午九點,可這間咖啡屋裏已經滿滿地擠著一屋子的人。聚集在這裏的人們,在那裏高談闊論著各種各樣的股票代碼,人們大聲交談的聲浪,震得人耳聾,中間更夾著服務員開汽水瓶的聲音。


    在證券市場附近的咖啡廳大抵上都是如此,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些炒股的、炒期貨開始占領了這些咖啡廳。


    楊元愷剛一進門,就有兩個聲音同時招唿他:


    “呀!楊老板!來得好,請你說說吧!”


    “到底打得怎樣了?怎樣了?咱們這些人楊老板您來的最晚,肯定知道一些消息吧。”


    “是啊,是啊,楊老板剛從唐山過來,現在那邊形勢怎麽樣了?”


    “報上還說已經要和北方展開和談了呢。”


    “那是天天說中央軍打勝仗囉,然而外麵消息都說是這邊不利。報紙上沒有什麽準確的消息。”


    肩膀被拍著的矮胖子,還沒開口,說話的機會卻被另一位給搶了去了:


    “轉進,徐蚌又轉進了,別幾十萬大軍又都轉沒了吧……”


    “外麵上的消息也不一定準,都是轉的中央社的消息。可是這次來的難民真不少!前天在西海港,烏央央的一下就運了三萬多難民過來,據那些人說,現在中央軍一潰千裏。”


    一時間,周圍盡是一片歎息聲,這些人來到這裏是躲避戰火的,他們中的很多人壓根就沒有置辦產業,隻尋思著戰火一停,就返迴滬市或者其江寧等地。


    “諸位,諸位,最新消息,“哈克.福斯號貨輪”抵達舊金山港,根據的《關稅總協議》,紡織品從1月1日起隻收5.5%的關稅!”


    “5.5%!我的老天爺,那開服裝廠的可就發了!”


    “不是股票,也不是期貨,卻也不是你最在行的債券,我們是在這裏談論前方的軍事。先坐了再說吧。”


    這一聲不約而同的叫喚,像禁咒似的立刻奏效;正在爭論著什麽事的人聲立刻停止了,許多臉都轉了方向,許多眼光投向剛剛走進來的楊元愷身上。


    楊元愷微微笑著,眼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左手拍著一位矮胖子的肩膀,說道:


    “你們該不是在這裏討論股票、期貨吧?這些我可是個外行。”


    “大致和報紙上的消息差不多。”


    這麽低的關稅幾乎等於沒有!盡管原本就知道《關稅總協議》後,美國的市場會全麵打開,而且關稅會大幅度下降,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降幅居然如此之大!


    如果說過去婆羅洲的市場隻有英聯邦和殖民地的話,那麽現在不僅美國的市場打開了,甚至就連全世界其他的國家同樣也打開了他們的市場,而且關稅是如此之低。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闖進來大聲喊道。


    楊元愷倒也不是在謙虛,他是銀行家不假,但是對於股票、期貨並不在行。


    坐在斜對麵的一位先生搶著說道。


    “哎!天天聽著收音機裏、報紙上轉著中央社的新聞,可卻老一個勁的轉進,這叫什麽事啊!”


    “這不還是戰火連天嘛。”


    眉頭皺著,楊元愷,隻給了個含糊的迴答:


    這比幾千裏外的戰報更能激動人心!


    畢竟,打仗的事兒關他們屁事兒啊。


    這年月掙錢才是最重要的,況且,他們現在可都在南洋。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咖啡廳裏的人們,無不是變了臉色,連同的楊元愷也跟著其它也趕快跑過來探詢個究竟。聽說是各項關稅都有大幅度下降之後,各人的心事便各人不同:買了紡織等工業股票的人們高興得張大了嘴巴笑,沒買的人則大都是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


    “漲了,漲了!所有工業股票一下子全都看漲了!”


    有人站在咖啡廳的門邊高聲喊叫。立刻就湧進來一群人,就是先前在那裏討論著股票、期貨的那夥人,無不是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向這邊探一下,向那邊擠一步,亂烘烘地問道:


    “漲了?漲了多少?”


    “煤礦,煤礦漲了嗎?”


    “煤礦肯定是要漲的,畢竟工業生產是要用到電的,電需要煤來發!”


    “對,對說的沒錯,肯定會漲的。”


    雖然早就有了征兆,但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金潮撲麵而來了。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場前所未有的黃金潮之中一躍成為巨富,當然,也會有人傾家蕩產。


    ……


    下午,人頭攢動的股票交易所裏,伴隨著休市的鈴聲,終於恢複了靜寂,大廳裏到處都是散落的紙條,看他們表情就能看得出他們的收益,眉飛色舞的肯定是掙到錢的,如喪考妣的肯定是虧錢的。


    長安證券交易所的對麵,站著幾個人雖然站得略遠些,他們正在用旁觀者的態度看著這一切,這些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剛從唐山過來沒多久,其中的一個人,在嘴裏喃喃地說:


    “投機的熱狂啊!投機的熱狂啊!你看,這哪裏是投資,分明就是投機!哎,如此長久下去,這南洋怕是要盡毀於投資之中……”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他的肩頭拍一下,大聲說道:


    “杞人憂天了,南洋和滬城之間是截然不同的,走,我們到咖啡廳裏說話。”


    很快,他們幾人就到了路邊的咖啡廳,原本擠滿客人的咖啡廳裏已經沒有什麽客人了。


    “這樣的咖啡廳居然裝了空調,”


    一進門,吳省山就被室內的涼爽給驚到了。外麵這麽熱,屋裏這麽涼快,肯定是裝了空調。


    “這兩年,南洋很多地方都裝上了空調,哪……北極熊空調,南洋的名牌貨,”


    提到空調的時候,範侖偉甚至忍不住多說上兩句。


    “空調這可是好東西啊,南洋這麽熱的天氣,有了他,那是一個舒坦啊。你瞧瞧,這屋子裏待著多舒服。”


    “居然能造空調,這東西可不一般啊,我聽說隻有美國才能造,南洋居然會造空調!”


    “南洋能造的東西多著那!”


    說話間,範侖偉就說道。


    “這就是南洋和其它地方的不同之處,你要是早來幾天的話,就能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去年南洋的鋼鐵產量是230萬噸,煤炭是4780萬噸,發電量是198億千瓦……”


    在一個個數字道了出來之後,他補充道。


    “甚至就連同人口都突破了2000萬!投機……沒有標的投資是投機,可是標的有去處的就是投資,今年南洋的鋼鐵產量可能會超過400萬噸,發電量也會突破300億,就連人口,官方的期望值是再增加一千萬人,”


    “一千萬!怎麽可能?”


    吳省山與林仲德兩人無不是驚愕的張嘴道。


    “一年怎麽可能能運那麽多人!”


    “去年“婆羅洲號”巨輪從長江口與西海往返了57次,每次多時將近六萬人,少時也有五萬餘人,僅僅隻是這一艘,就運來了三百萬人移民。南洋46號登陸艦,去年11月7日,從連雲出發時,船上裝了足足裝了14000多人,算上成德號、全興號兩艘自由輪,兩艘船裝了30000多人。”


    範侖偉的解釋,讓他們一陣啞然,他們來的時候,也曾目睹過那些塞滿了乘客的船隻,在南洋那樣的船隻足足有上百艘,正是靠著它們,才短短四年不到的時間,就運來了2000萬人。


    正是這些人,從根本上改變了這片土地,四年前的山打根還生活著數萬土人,可是現在的長安300萬人口,幾乎都是華裔,放眼望去除了街道兩邊林立的高樓大廈之外,又有誰會覺得它是異國他鄉?


    “要知道這些人無論男女基本上都是青年勞力,有了人,有了工廠,投資……”


    喝了一口咖啡,範侖偉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說道:


    “南洋又怎麽可能盡毀於投機之中呢?”


    “哎,看來我是太過武斷了,不過……”


    吳省山朝著窗外看去,說道。


    “隻要他日戰火一停,我相信唐山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聽著好友的話,範侖偉說道。


    “南洋其實也不會差的。我來這裏三年了,親眼見證了這裏的變化。不然外人也不會從這裏是——南洋奇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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