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省,是南洋三省之一,與北婆羅洲公司相鄰,其首府太平市,就是曾經的巴厘巴板,一座以石油工業為主的城市,不過伴隨著經濟發展,未來石油產業將不會再是其核心產業。


    太平大學雖然是太平省內高校,但按照規劃卻和南洋大學、沙撈越大學、永寧大學以及永安大學,是婆羅洲五所重點建設的大學,與其它幾所大學一樣,這裏同樣也是以德裔教授為主,學生主要來自內地,畢竟內地每年都數十萬中學受限於大學規模,而無緣於大學,南洋的大學招生規模之大,遠遠超出國內數倍。


    唯一的問題就是英語,因為南洋各所大學都用英語授課,以至於國內的中學生紛紛重視英語,以期望他日來南洋讀書。


    在很多人看來,其實到南洋讀大學,和在國內讀大學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坐船而已,甚至連船票都不用買,至於大學,同樣也是免費的。


    7月是太平大學的開學季,在短短兩天內,就有數千名來自唐山的青年來到這所大學,而老生們則協助他們辦理各種手續,其實,這些老生,也不過隻比他們早了一學期而已。


    “在這裏大學並不免費!”


    把剛從國內過來的新生領進宿舍,馮清雲指著他們床鋪下方的書桌說道。


    “這張書桌,還有圖書館關係到你們的學費!”


    “學長,這是怎麽說?”


    提著藤條行李箱唐祈勝問道。


    “很簡單,而學而食皆是民脂民膏,既然如此,若是我等不能認真學習,反而將心思放諸於學業以外的雜事,又豈能對得起百姓?”


    宋坤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不屑道。


    “什麽是學業外的雜事?莫非這邊真的像報上說的那樣“莫談天下事”,所謂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莫談……”


    不等宋坤把話說完,他身邊葉雲濤便把布包裹往貼著名字的鋪位上一放,說道。


    “天下事又關你屁事,要是天下那麽好,你又何必來南洋?既然到了南陽不就是為了好好讀書嗎?想要問天下事,迴到伱的天下去。我隻想讀好書就行,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葉某人能謀個大學讀,是上輩子燒了高香,誰妨礙我讀書,我他媽第一個饒不了他!”


    話說狠,目光中同樣也閃著一絲狠勁,打量的其他的時候似乎在告訴他們,如果你要是影響我讀書——老子是有脾氣的。


    這家夥現在身上還穿著軍裝呢,他剛從軍中退役的,是上過戰場,殺過鬼子的。


    這樣的人絕對是不好輕與的。


    然後他的臉色一變,冷冰冰的臉上又堆著笑容說道。


    “馮學長,你瞧,我們隻顧得說,把您給忘了,您給我們說說,這招生簡章上不是說,南洋的大學免費嘛,這怎麽又要收錢了,學長,我可真沒錢,那幾個遣散費早花完了。”


    那副模樣就隻差在臉上寫著我沒錢,你可別框我。


    “葉同學,你別著急,南洋所有的大學確實免除學雜費,而且提供夥食,但是有一個前提,”


    看著室內的四人,馮雲卿解釋道。


    “就是,學費與成績是掛鉤的,如果有哪位同學的成績低於平均績點,那麽不僅要補繳付本學期,下學期就讀也需要交學費,還需要補繳夥食、住宿等一係列的費用。也就是說,隻要你的成績達標的話,那肯定就不用掏學費,反之,嗯,那就必須要掏學費了。”


    公平嗎?


    這確實是非常公平的,至少告訴所有人他們的大學——需要付出努力。


    “哎呀,剛才嚇死了我了!我還以為真要交錢呢!”


    原本一路上都沒說話的王理,終於打破了沉默,說道。


    “隻要是論考試就好,論成績就好……”


    說著話,他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本華英字典學了起來,另外三人見狀,心頭無不是一緊,要是家境好,誰來南洋啊,不對,也有家境好的願意來南洋讀書的,無他,南洋的這些大學裏,都是來自德國的名師,甚至不乏諾貝爾獎獲得者,甚至還有唐山的教授棄學跑到這當學生的。


    卷!


    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在第一天就感受到了壓力。


    壓力是有形的——就是錢。


    這裏的學費不便宜,一學期要好幾百美金呢!


    得,什麽事都沒有讀書更重要!


    甚至都不用人去督促,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就紛紛全力以赴投入學業之中。


    學生卷,教授講師們同樣也不見得輕鬆,因為支持納粹的關係,在德國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大學教授被禁止任教,在德國,很多教授在工地上搬磚呢!


    所以,在教授的選擇上,南洋有很多選擇權,如果他們不夠優秀,又怎麽能對得起,每天六美元的薪水呢?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六美元的薪水,很多講師,隻有三美元,正在物理係試驗室內作著試驗的赫伯特·馬塔雷,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即便是三美元,對於他來說,不僅僅隻是讓家人擺脫了饑餓與寒冷,還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而現在,他所希望的就是能夠做自己的工作,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在過去的幾個月,他一直在和學生們繼續研究他二戰期間的一個發現——當時他在鍺整流器中看到的一種“幹涉”現象:如果兩個觸點足夠接近——距離在100微米之內,其中一個觸點上的電勢就會流過另一個觸點的電流,他並不知道,這與美國的布拉頓在鍺材料中觀察到的一致。


    原本曆史上這個研究,馬塔雷要等到47年,被西屋電氣在法國的子公司雇傭後才會繼續進行下去,但現在卻發生了一些改變,去年九月,經曆過投降後第一個寒差點沒凍死的他,終於想通了——來南洋!


    他很幸運,正好趕上了南洋的大學擴建,在太平大學獲得了一份教職。


    幾個月前,馬塔雷帶領著小組實現了不定時的電信號放大。


    “我們應該需要更純的鍺。”


    幾乎下意識的,馬塔雷想到了在來婆羅洲的船上見過海因裏希·韋爾克,戰爭期間,在他參與軍方的雷達研究時,韋爾克側在慕尼黑進行了提純鍺的工作,他們在船上住在相鄰的艙室,曾多次探討過學術上的問題,知道韋爾克曾進行過這方麵的工作,他現在也在太平大學任教職。


    於是馬塔雷直接給韋爾克打去電話。


    “海因裏希,你現在還在進行鍺的提純研究嗎?”


    答案是肯定的,畢竟作為一名半導體專家,他一直致力於矽和鍺晶體提純工藝。很快,韋爾克就讓助手給馬塔雷送去剛剛製取的純鍺樣本。


    解決了材料問題之後,研製的速度被加快了許多,一周後,馬塔雷就使用韋爾克生產出來的高純度鍺樣本得到了可持續、可重現的結果。


    在實驗筆記上,馬塔雷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一絲不苟地寫道:“電壓增益100,功率增益40,電流損失1/2.5……”


    肖明傑、祝瑞新和肖培武等人,作為助手的他們全程參與了研製,現在麵對實驗的結果,他們無不是用興奮到有些發顫的手,分別在馬塔雷的筆記上簽名,以示認同和證明,他們並不僅僅隻是學生,同樣還是馬塔雷的助手。


    在試驗室裏馬塔雷和助手們一起為這一結果而歡唿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天——47年7月21日,對於世界意味著什麽。


    他們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根晶體管!


    在曆史上,馬塔雷的發明,僅僅也就是比布拉頓等人晚了一個月而已,哪怕現在他所研製出來的是那種笨拙的點接觸式器件,它很快就會被結型晶體管所替代,但現在它仍然是世界上第一根晶體管。


    這一天,他們開創了一個新時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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