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一天比一天亂,北邊征戰不斷,社會動蕩,聽說皇帝又病倒了,還不知道誰要當太子,街頭街尾的老百姓都在議論,說這朝廷要完了,指不定是誰坐那個位置。


    趙大郎一個賣餛飩的,他就想和媳婦孩子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他不懂朝政,如今被叔叔們趕出村子,在靈寶鎮混了那麽些年,也沒能買套民居,攢的錢也全都賠光了。


    一家人都快餓死了,他管誰當皇帝呢。


    就在這時,趙大郎聽人說,往北邊走,陽和縣那裏有人造反鬧事,叫什麽大同會,還給老百姓分田分錢,如今正在招人手,他們一家若是無處可去,或許能去那裏試一試。


    趙大郎再一打聽,人家招的是木工鐵匠之類的,他一個做餛飩的,難不成也能去混口飯吃?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可好歹是條路子。


    趙大郎甚至想了,實在不行,他就把自己賣了,隻要媳婦孩子能好好的就成。


    二兒子年紀也不小了,等他病好了,就能撐起家,他把自己賣掉,也能讓娘仨度過難關。


    又往前走一段,突然看到兩座箭塔,上麵似乎還有人,遠遠地看著有人從寨子裏走出來,趙大郎嚇得不敢再往前走。


    他怕惹惱這些造反的土匪,怕他們二話不說害了自己一家性命。


    可要是不往這邊來,他們一家也過不下去了。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


    身高七尺,身穿皮甲的士兵右手上臂綁著紅色的巾帶,他攔住趙大郎一家,語氣聽上去還比較溫和。


    趙大郎嚇得一哆嗦,想要開口說話,可這一路走來,嘴巴都被冷風吹僵了,捋著舌頭嚐試幾次都沒能完整地說出話來。


    另一位年長些的士兵繞著車子走一圈,扒開被子一看,裏頭躺著倆孩子,大些的是男孩,約有十六七歲,小點的女孩,七八歲的模樣,蜷縮在哥哥身邊,迷糊地睜開睡眼望著他。


    金凱想到了家中的小女兒,點了點她的額頭,吩咐那個年輕士兵道:“先放他們進寨子,到屋裏說罷。”


    很快,趙大郎一家就被引進寨子裏,這裏蓋了一排排房子,門口的路麵十分堅硬,他們一家被安置在一間房屋中,屋子裏燃著火盆,有另外兩個士兵在裏麵坐著說話。


    熱水,熱飯,很快就送了過來,看著那有些發黑的饅頭,趙大郎直接就往嘴裏塞,還不忘給妻子女兒拿。


    等他們吃飽了,肚子裏有東西了,才說起自己的來曆。


    聽聞他們是來討活路的,金凱對他們道:“那你們算是來對地方了,徐先生把陽和縣的地主豪紳,貪官汙吏全都趕走了,這是咱們老百姓的地盤,人人都能分地,蓋自己的屋子,正愁人手不夠春耕的,你們來了,肯定也能分到田。”


    趙大郎眼睛瞪大了:“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這些外地人,也能分到你們陽和縣的地嗎?”


    幾個士兵都笑了起來,卻不是譏諷的笑,他們笑得十分和善,金凱耐心給趙大郎解釋道:“你在我們陽和縣生活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咱們這兒跟外邊不一樣!”


    “咱們的地,是大同會分給咱們老百姓的,分給咱們了就是咱們的,隻要你是老百姓,隻要你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做貢獻,當然都能分到地了。”


    “那,要交稅嗎?”


    “你去哪不交稅?交稅也是為了咱們好,交稅又叫交公糧,什麽叫公糧?就是集體所有,用來應對急時需要的,原本大同會沒來,我們要給雍朝交十稅三,但大同會來了,規矩就不一樣了。”


    “怎麽個不一樣?”許六娘聽的入迷。


    “這個嘛,我還沒學好呢,不過明天你們去鎮上糧管所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那裏張貼的有公文,每年糧食怎麽收稅,收不收稅,還有賣糧是什麽價格,都寫的明明白白,你要是不識字呢,就去私塾報個名,說你要上成人班,學幾個月就能識字了。”


    “這,還能識字?要錢不?”


    “不要錢!私塾也是咱們老百姓交的稅辦的,給夫子們的束修,都是從集體所有的庫房裏扣的!”


    外頭寒風唿嘯,哨所輪番值日,有人去箭塔上守著,其他人就在屋裏烤火,七嘴八舌地對趙大郎說起陽和縣的變化。


    趙大郎見他們一副當兵的樣子,卻沒有半分當兵的跋扈,和往常見到的那些大頭兵完全不一樣,就像是跟自己人一樣嘮家常。


    趙大郎的二兒子趙雨,就在旁邊躺著,還有人給他喂藥,這藥丸,是醫館所的柴大夫分發到每個哨所寨子的,有治風寒的,有治咳嗽的,他們見趙雨高燒不斷,就給他喂了退燒藥。


    見這些士兵對他們一家如此優待,再想到親叔叔的逼迫虐待,趙大郎的眼睛情不自禁就濕潤了。


    他們說起自己一家遭遇的事情。


    有人憤恨道:“這就是村霸行為,是黑惡勢力,有這本事,怎的不去邊關打梁國人,竟然用來欺負自家人!”


    “要是徐先生發話,叫咱們往南邊去,說不定就能幫你們一家報仇了!”


    “哎,老三,這話可不能亂說,一切要聽徐先生的!”


    許六娘擦擦眼淚,又對眾人道:“官爺,你們再講講陽和縣的事兒吧,聽著可真好,咱們老百姓哪裏聽說過這些啊!”


    “不要叫我們官爺,我們不是官,也不是爺,你叫我們名字就行,若是不知道名字,就叫我們同誌。”


    他們都已經加入大同會,要跟著徐先生建立大同社會,凡是有這個目標的,都是誌同道合之人,自然要叫同誌。


    趙大郎和許六娘雖然不解,不過也都從善如流,按照他們的吩咐稱唿。


    金凱又給趙氏夫妻講起陽和縣的種種變化來。


    如今的陽和縣,各個部門都在建立,有公管所,就是管理公共事務的地方,隻能類似於之前的衙門;有糧管所,就是負責買賣糧種,頒發稅收糧價的地方。


    扶老院,養幼所,私塾還分什麽成人速成班……


    這裏麵,有免費的,也有不免費的,就是不免費,收費價格也都在百姓們能夠負擔的範圍內。


    就像是私塾,現在的孩子們去讀書,隻需交一點束修,筆墨紙硯的費用和之前相比,價格不如從前的五分之一。


    這其中緣由,還是要歸功與徐先生身上,聽說他看穿那些世家壟斷的造紙之秘,把造紙的法子交給眾人,隻需要用秸稈雜草樹皮之類的雜物,就能做出上好的紙來。


    紙的價格下去了,他又號召讀書人捐書,先前的文人世家都愛藏書,有些書都成孤本了,也不願意叫別人抄來看。


    可在他們陽和縣,這些規矩都不再是規矩,徐先生一提倡捐書,就有無數讀書人響應,捐出自己家中的藏書供人拓印,據說最厲害的還要數衡草老人,他原本是陽和縣隱居的大賢,被徐先生救民之行為所感,特意出世,跟隨徐先生成就一番霸業。


    聽人說,他還曾霸氣宣言,此生已過八十餘載,終遇明主,就是舍了這一條命也不足惜。


    衡草老人學富五車,看過的書不知幾何,光是他一人捐出來的書,都有上百本。


    徐先生說了,到時候書本多了,就在縣裏建一個什麽藏書閣,裏頭的書也都是大家的,老百姓誰想去看誰就能進去看。


    以前讀書是有錢人、世家的權利,統治者認為他們這些老百姓隻要幹活就行,根本無需讀書識字。


    可在徐先生這裏,有人問起徐令,為何要教導百姓讀書,要知道,帝王之術,實際上就是愚弄百姓之術,隻要能糊弄住老百姓,讓他們不知春秋,老百姓就是溫順的羊,乖巧的鵝,一門心思地幹活,給朝廷做貢獻。


    這是徐令一位門客提出來的意見,叫他不必讓百姓讀書識字,誰知卻被徐先生當成例子告訴百姓。


    不讀書,將來大同會有些人變成貪官汙吏,他們又會變成從前被人掠奪的佃農,連怎麽維護權益都不知道。


    一時間,陽和縣去上成人速成班的百姓又多了不少。


    金凱就是其中一位。


    “活到老,學到老,你們既然要來我們陽和縣生活,估計日後也要去私塾裏學文化,學知識,你們會做生意,學學也是有好處的。”


    趙大郎和許六娘對視一眼,都點點頭,“多謝提醒,我們到時候會去看看的。”


    “今年啊,徐先生剛在咱們這落腳,沒收糧稅,第一年加入咱們陽和縣的,都可以免一年糧稅,等你們分了地,第一年是不收稅的,不過到了第二年,就要看年景了。”


    “這些年年景不好,徐先生說,是因為什麽小冰河期,咱們這一年比一年冷,原本種地能種兩茬,如今種兩茬有些將就,估計再等幾年,糧食就隻能兩年三茬熟了,年景好的時候,咱們是十稅二,年景一般,就十稅二,年景差,十稅一,年景歉收,不僅免稅,還會開倉放糧。”


    趙大郎想了想道:“這和咱們早些年份的稅不是差不多嗎?”


    金凱忙擺著手,“差多了,根本沒法比!”


    “咱們陽和縣種的糧種是二代糧種,跟之前的不一樣,這糧種啊,隻有咱們大同會才有,也先緊著咱們自己人種,你再往北去一點,去咱們徐傳勝的老家打聽打聽,他們那去年就早早種上二代糧種,你們知道一畝地能收多少糧食嗎?”


    “能收多少?”


    “一畝地六百斤糧食!”金凱伸出手指,語重心長地比了一個六,“我問你們,你們以前也種過地,知道咱們尋常人家一畝地能收多少斤嗎?”


    趙大郎想了想道:“好些的田兩二百五到三百斤之間,一般的田二百多斤,差一些的,連二百斤都收不到!”


    這樣一想,改良過得糧種也太厲害了!隻是靠著糧種,就能多收一倍的糧食!


    怪不得金凱說和以前比不一樣。


    以前一畝地最高收三百斤糧食,今年秋裏朝廷征糧,已經十稅四了,一畝地要上交一百二十斤糧,再算上人丁稅,做生意的還要算商稅貨稅……


    反正是交完這些,老百姓都要勒緊喉嚨過日子,一口都不敢多吃,吃多了就活不過冬天。


    這樣的情況下,人隻能少吃多幹活,還不能生病,一旦生病,全家都會被拖下水。


    換成陽和縣這邊,一畝地收六百斤糧食,第一年不交稅,百姓能迅速積攢一些家底,就算第二年十稅三,也能剩下四百多斤糧食……


    趙大郎稍微算一算,唿吸都急促了。


    這次北上,真算是來對了!


    金凱看他們夫妻二人的神情,就知道這二人心動了,笑嗬嗬地看著他們,又給他們添茶。


    繼續道:“這還隻是開始呢,你們不知道,徐先生真是明主啊,他還從夷商那裏弄來了新糧食,聽說產量更高,就是日後什麽小冰河期來了,咱們也不怕餓肚子,餓得人賣兒賣女了。”


    “等今年開春,徐先生說先試種一茬,到秋裏就能分給大家種,你們啊,算是來巧咯!”


    “真好,你們陽和縣能出這樣的聖人,可真是好啊!”


    “你們能這樣想,就對了!我們大同會都盼著徐先生能打天下,你別看我一大把年紀還當兵,就是為了讓徐先生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咱們全天下的老百姓,不都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


    “下雪了!下雪了!”


    外麵有人大叫著,眾人紛紛起身,推開木門向外看去,隻見外頭飄飄揚揚下起鵝毛大雪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地麵就白了。


    趙大郎一家被安置到房間休息,趙雨已經退燒了,春丫吃飽肚子,也犯困睡著。


    隻有趙氏夫妻二人,暢想著方才的聊天,激動不已,半天睡不著覺。


    明天他們夫妻二人,要先去鎮上的公管所,登記名字和原戶籍,隻需等待半日,就能分到田地,被安置在陽和縣……


    聽說,有許多和他們一樣的百姓,在外麵活不下去來到這裏。


    瀏陽,一支押送囚車的隊伍正在雪中艱難地前行。


    “怎麽突然就下雪了?本來就難走,這下子好了,更特娘的難走了!”


    一個老兵唾了一口幹沫,隻覺得勒緊韁繩的雙手僵硬難以自持,於是取下掛在腰間的水壺,裏麵裝有酒水,他猛地灌一口,嘶著冷氣,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些。


    “求求你們了,給我兒一口水喝吧!”一道婦人的聲音從囚車中響起,老兵迴頭看去,正是楊自忠的夫人,和她關在同一輛囚車中的男子,三個月前還是並州邊關最有名的少年將軍,如今卻成了階下囚,一雙手盡數骨折,已經多日昏迷不醒。


    要不是有從前的底子撐著,隻怕這些人根本沒法穿著單薄的囚衣,吃不飽穿不暖,還受著傷,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被押解進京。


    要不是他們守關失敗,他們這些當兵的也不至於擔下這麽苦的事,大冬天的,沒在家過好日子,還要跟著一起上京受罪。


    更何況,梁國挑起戰爭,要不是楊家父子,他們雍朝也不會輸,還說什麽並州虎門將,不也成了梁國的手下敗將嗎?


    還害的雍朝賠款無數,今年這年都不好過了!


    家仇國恨齊上心頭,老兵抽出鞭子,突然抽向囚車。


    厲聲罵道:“臭娘們,還以為你是什麽太守夫人嗎?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麽情況!”


    楊夫人抱緊自己的兒子,心中一片寒涼,淚流滿麵,向一旁的囚車裏的中年男子質問。


    “這就是你要保護的朝廷!昏君!是他們害死害死姑母!害了咱們楊家人啊!”


    寒風唿嘯的山穀之中,迴蕩著婦人淒厲的哭嚎,猶如惡鬼索命一般。


    伴君如伴虎,大軍臨城,兵敗如山倒,也並非是楊家父子的過錯,隻是朝廷把錯盡數歸於楊家,派人闖入楊家,肆意淩辱去,她勸楊自忠率軍抵抗,可他卻非要去京城請罪,請皇帝還他們楊家清白。


    那些兵油子闖入楊府肆意淩辱婦人,害了家中多少女人,幸好她小女兒半年前出嫁,幸免於難。


    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物是人非,楊家什麽都沒了,就隻剩下這無盡的悔恨。


    忠君,他忠的君給了他什麽?


    “啪!”


    “兀那婦人!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又是一鞭子淩空而下,卻被楊夫人猛地抓住,一時間,兵仰馬翻,眾人如臨大敵,楊夫人散亂頭發,抓住那馬鞭,冰冷地不屑道:“我雖是一介婦人,可我在邊關鎮守,趕跑梁國侵襲的時候,隻怕你還在女人肚皮上睡大覺呢!我幹你爹!”


    “反了!反了!快把她拉出來!”


    “放開她!”


    另一輛囚車裏的男人,即使盤腿坐在其中,依舊可以看出他體格之雄壯,胡髯如同亂蟒一般,猛地睜開眼睛,瞪的猶如銅鈴,他一聲大吼,押解的官兵被嚇的停下腳步,竟然不敢上前,生怕他從籠子裏跑出來。


    就在眾人戒備之時,沒人注意到山穀兩邊起了動靜,山穀間亂石滾動,官兵們發現時,已經無處可逃。


    體型不大的碎石落下,官兵死的死傷的傷,有些人躲在囚車下麵,剛見沒了落石的動靜,突然聽到一聲肅殺的號角聲。


    如同肅殺的刀,“殺!救出楊將軍!”


    一些身披皮甲,右臂綁有紅巾的人衝出來,有人大叫道:“紅巾軍!”


    雙方人馬戰成一團,很快,押解的官兵落敗,無一活口。


    一個頭戴綸巾的年輕讀書人走出來,似乎就是這些紅巾軍的頭領。


    他名叫戴惜言,正是衡草老人的關門弟子之一。


    此次奉命而來,解救楊自忠及其一家。


    報上家門,戴惜言命人砍去囚車外的鎖鏈,對楊自忠道:“家師感念楊將軍之功,想要見您一麵,特讓我前來迎接。”


    楊自忠雖是一介武夫,可他也讀過詩書,有勇有謀。


    雖然人在邊關,這一路押解,經常更換路線,楊自忠知道,這是因為北方大亂,幾個州都有百姓起義鬧事,其中鬧得最大的,就屬這些紅巾軍。


    紅巾軍已經占領徐州膠州,正因此,押解隊伍才特意繞路從瀏陽前往京城。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些紅巾軍竟然會埋伏在此,想要見他一麵。


    楊自忠很快就想到衡草老人是誰,正是當今宰相劉農的老師之一,多年前,他曾在京城見過衡草老人一樣,對他的印象就是老奸巨猾。


    聽聞好些年前他就已經迴鄉間隱居,一心教導弟子,怎麽突然又和紅巾軍扯上關係了?


    楊自忠落入紅巾軍手裏,便是不想答應也不可能。


    就算他不答應,楊夫人也一口應下,並求紅巾軍救救她的兒子。


    戴惜言連忙命人抬來擔架,幫忙把楊世子放到擔架上,請楊將軍和楊夫人進入馬車,接著便趕路前往瀏陽城中。


    路上,戴惜言拿出臨來前遊道子交給他的神藥,就是靠著這神藥,遊道子在膠州和徐州才打出名聲,頗有神醫之名。


    這藥自然就是徐令之前在崖州製作的青黴素和大蒜素,在還沒有使用抗生素的古代,隻要確定病人不會過敏,幾乎就是救命的神藥。


    戴惜言給楊世子用藥後,楊世子的傷很快就平穩下來,接著他們要在瀏陽暫時歇息三五日,等楊將軍一家休養休養,就要繼續趕路迴陽和縣。


    從瀏陽到陽和縣走陸路要一個多月,可走水路,隻需要六七天功夫。


    十日之後,天地泛白,眼看就到了年關,楊將軍一行人終於踏上陽和縣的地界。


    而此時,楊自忠也總算弄明白這些造反的賊人請他來是要做何。


    竟然是要他背叛朝廷,投靠賊匪,為他們帶兵打仗!


    這是何等的笑話!


    從知道戴惜言此行目的之後,楊自忠沒給過他一次好臉色,總是要鬧著迴去,他還要進京,請皇帝還他楊家一個清白!


    他不去,楊夫人卻是願意去的,還直言,若是楊將軍不去,他們便和離,從此各走各的陽關路。


    若非有楊夫人,戴惜言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把楊自忠順利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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