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了天然血泉,那亂葬山豈不是不能種植血米了?”


    “沒錯。”


    陳昌明的肯定迴答讓陳興震腦海中思緒紛雜,眉頭也不由得緊皺。


    身為族長,他深知血米的重要性。


    而沒了李氏家族的威脅之後,若是家族常年在這亂葬山發展,靠著血米,以後未必不能成為大家族,恢複昔日榮光。


    可若是沒了血米,家族武者的淬體進度便會減緩,甚至停滯不前,家族的發展也會遠遠落後。


    雖說兇獸血肉也可淬體,但亂葬山能有多少隻兇獸?又經得起家族多少年的狩獵?


    像是血米這種一年三茬之物,太過少見。


    陳興震本以為這血米是亂葬山獨特的土地原因,卻是沒想到深處居然還有這天然血泉的關係。


    如果真讓劉家找到了,血泉消失不見了?家族之後該如何發展?


    這一刻,陳興震眼中堅決,一定不能讓劉家找到天然血泉,否則家族的未來之路便已斷了一半。


    可想到劉家的實力,陳興震眼神又變得猶豫起來。


    若是家族真的阻攔劉家的舉動,那不是螳臂擋車嗎?


    家族現在覆滅,那還談什麽發展?


    誓死阻攔,效果幾乎於無,還會讓家族覆滅。


    放任不管,損失了血米,但卻大概率能保留家族。


    想來找到了血米的劉家也不會對家族出手,若是想要出手,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


    孰輕孰重,想來不難判斷。


    一旁,陳昌明並未打擾思考中的陳興震。


    而想清楚之後的陳興震臉上多了一絲無奈。


    眼下就算知道了劉家的目的,他們也無法阻止,隻能當做沒看見了。


    沒了血米,能夠保存家族實力倒也不錯,況且家族還有著神樹在。


    既然劉家這幾年都不曾在亂葬山發展,想來找到血泉之後也不會,或許到時候陳家便是亂葬山唯一的家族。


    這樣一來,家族的發展或許會比之前更好。


    但這點優勢與血米相比,頃刻間便蕩然無存,隻能當是損失血米後心中的慰藉罷了。


    迴想起劉家這幾年的舉動,陳昌明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麵懷期待地朝著陳昌明問道:


    “父親,劉家在亂葬山已經幾年了,想來他們尋找血泉並非隻是今年,可這幾年,良田中照樣能長出血米,有沒有可能,他們今年也找不到?”


    陳昌明聽後搖了搖頭:


    “雖然天然血泉支流頗多,難以尋覓,不過劉家這幾年雖然沒找到,但也排除了大部分地方。”


    “另外,亂葬山就這麽大,此次劉家大張旗鼓,顯然是沒了耐心,就算這次沒找到,下次也一定會找到的。”


    陳昌明的話語讓陳興震最後的那一絲期待也沒了。


    這樣看來,家族大概率無法做出改變了。


    不過這時陳興震卻是突然問道:


    “父親,你知道這天然血泉在什麽位置嗎?”


    陳昌明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


    “知道,天然血泉,就在我陳家的祠堂下麵。”


    “哦。”


    陳興震聽後麵色如常。


    可當他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卻是寫滿了驚詫,連帶著睡夢中的他,心跳都急促了不少。


    他本隻是隨意地問一下,順便解答一下心中的好奇,可沒想到這天然血泉,竟然就在家族的祠堂下麵,這實在是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陳昌明繼續說道:


    “當初家族遷徙到此地時,我已身受重傷,無力迴天,可機緣巧合之下,卻是發現了這處天然血泉與此地的血米。”


    “正是因為如此,才在此處建立新的家族。”


    “準確的來說,那處天然血泉,就在祠堂神樹的下麵,如今神樹的複蘇,想來也有這處血泉的原因吧。”


    陳昌明口中接連吐露的秘密已經讓陳興震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不過當他知曉血泉的地點之後,心中原本的想法瞬間發生了改變。


    若是血泉在其他地方也罷,他還可以裝作沒看見。


    但現在父親告訴他血泉在祠堂神樹下麵,也就是說,想要找到血泉,還得將家族神樹給弄開?


    家族神樹,亦是家族圖騰,也是家族興盛的希望,更是拯救家族於水火之間的神明。


    在血米與神樹中間,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家族神樹。


    更何況現在兩者合二為一,他已經沒得選了。


    沉吟少許後,陳興震默默點頭:


    “父親,我明白了。”


    看著陳興震的神情,陳昌明寬慰點頭,他之所以沒有急著告訴陳興震這點,也是想看看陳興震如何抉擇。


    現在看來,陳興震已經有了答案。


    而在陳昌明剛得知劉家的目的之後,心中便已有了想法。


    若不是此處血泉,家族神樹可能也不會重新複蘇,更不會將他們複生。


    無論是為了家族的未來,還是為了家族的現在,此戰,無可避免,他希望陳興震,也是與自己一樣的想法。


    縱然懸殊頗大,可現在的陳家,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


    祠堂中,季陽默默地看著下方那片未被青石板覆蓋,但卻沾滿了猩紅的泥土,心中發出一絲驚疑:


    “天然血泉?紅土地?”


    在季陽生命力增強之後,他已經可以窺見這些魂體夢中交流的場景了。


    剛剛陳興震與陳昌明的對話也被他盡收耳中。


    他本以為這猩紅的泥土隻是因為血祭的原因,但沒想到其中還有著這一層的關係。


    季陽緩慢抽動其中一條強化過的根須,朝著下方深處探去。


    很快,季陽便發現了異常,自己的根須下沉到一定距離時,觸碰到了一片宛若泥沼之地。


    而且根須上傳來的感受也大不相同。


    想來這就是那處藏於地底深處的天然血泉了,隻不過與自己想象中的有些許差別。


    季陽試著用根須吸收,看是否能夠從這血泉中吸取到生命力,可答案是不行。


    當季陽收迴自己的根須後,心中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之前他還感覺兩個家族可能會打起來,現在看來,他的感覺是對的。


    現在就算陳家想要讓出這處血泉也不行了,因為他在綁定陳氏家族之後,便已經不能挪動。


    而想到劉家的實力,季陽更是感歎前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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