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之前在宋府得了一銀元,眼下暫時不缺錢用。他不急著預支稿費,便搖頭道:“不用了,等年後我去郡城之時,再來分賬也不遲。”


    “那好吧。”謝北河倒也不強求,轉而又道,“不過南郎,你迴老家之前,可得先再給點後續文稿才行。”


    “知道,我今天過來,主要也是與謝叔你商量下《明報》後續。”


    謝北河神情一肅,與南奕低聲商討起來。


    《明報》眼下,已然是在南山縣站穩了腳跟,除去按期刊印後續內容外,剩下的無非就是往外拓展外縣市場。


    在這一塊,一方麵是書行執事費進,依托本身人脈在聯係外縣的書商與書行執事;另一方麵,則是謝北河在努力向郡城帶貨了。


    包括昨日歲考,三位監考官固然是全程待在教室內,沒與外人交流。但他們的隨行文吏,要負責聯係安排考生晚餐等事宜,會在外走動。


    謝北河昨日,便尋著機會,往這些吏員送了幾份《明報》,塞了些小錢,請他們後續擇機,將《明報》呈給幾位監考官。


    總之,各種宣傳推廣手段,零零碎碎的,倒也無需多言。


    主要還是在於,等後麵南奕去了郡城,拜入南天學院後,《明報》,該當如何。


    謝北河早有思索,此時便道:“我與費執事已經商定,印刷事宜,仍舊在南山縣操辦。然後慢慢鋪開銷售網,逐步擴大《明報》名氣。”


    知道謝北河兩人是擔心跟去了郡城後,或會被人強行收購《明報》,南奕點了點頭。


    “那我以後文稿,是寫信給謝叔你寄來?”


    謝北河笑道:“我有個侄子,你應該也認識,名喚迦南,正在南天學院讀書。屆時你可將文稿交給迦南,由他寄迴來。此外,平時若是遇到麻煩,也可找迦南幫忙處理一二。”


    南奕恍然。謝迦南,正是南山學舍兩年前的歲考魁首。


    那年原身南一剛剛才進南山學舍求學,與謝迦南雖然不熟,但也認識。


    見謝北河已想好後續安排,南奕也就不再管了。


    反正,他隻需要保質保量地按時提供小說文稿即可。


    眼瞅著諸事已定,南奕轉身便欲迴學舍寢所,將《大離雙龍傳》的第四、第五章先行寫出來。


    但這時,有客登門。


    “老板,買份《明報》。”來人說著,看到南奕,微微訝道,“南一,你也在這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南奕同學,敢帶上墨精參加歲考的周青。


    在周青眼中,南奕一直是位隻知悶頭讀書的書呆子,學識雖好,卻少有熟人。


    他陡然看見南奕與謝北河相談甚歡,微微一怔間,略感訝然:“南一,伱也在這呀?”


    南奕淺笑應道:“在這和謝叔閑聊,正聽謝叔介紹他在南天學院讀書的侄兒。”


    聽出南奕話語中篤定自己能拿下歲考頭名的強烈自信,周青眼中閃過一絲豔羨。


    “那提前預祝南兄今年歲考奪魁。”周青說完,忙從兜裏摸出十文錢,遞給謝北河。接著,他輕車熟路地直接取走一份《明報》,匆匆離開,不想再與南奕呆在一塊。


    而南奕,看著周青遠去背影,麵上笑容不減,心裏卻是思索起來。


    周青付錢以後直奔書架,都未細看,便直接拾起一份報紙轉身離開。


    看起來,就像是周青在北河居買過多次《明報》,早已駕輕就熟。


    念及此,南奕好奇問道:“謝叔,這位可是經常來買《明報》?”


    “是,這位小郎君,基本每天都會來買上一份。”謝北河略感奇怪,“他應該是在模仿學習南郎你的插圖畫技,隻是不知為何,確實買得勤快了些。”


    雖說其他人也有來買不隻一份的,或是給家裏其他人,或是髒汙折皺後想要換份新的,但總歸不至於每天都買。謝北河記得周青,此時說起,亦覺疑惑。


    南奕一聽,迴想起墨精神通,卻是在心中暗笑:模仿學習,應該是真的,奈何真正在學的,未必是周青本人。


    說到畫技,謝北河起了興致,繼續道:“《明報》如今聲勢,倒是有九成功勞,皆在南郎畫技之上。旁人想要吃透,隻得將報紙買迴去慢慢研究。”


    “是以,南郎你後續文稿配圖,可以酌情畫些技法不一之插圖,讓他們追著買,權且算是收些學費。”


    謝北河私下裏自己也有在學南奕畫技。他比旁人多了兩章插圖,明顯意識到,在沒有南奕手把手教的情況下,須得結合不同角度、不同構圖之插圖,模仿學習方能更易。


    “我省得。”南奕點頭應是,接著告辭,大步出了北河居,直追周青而去。


    周青走得不快。不一會,南奕便追上了周青。


    “周兄請留步。”


    周青停步迴望,奇道:“南兄怎的,有事找我?”


    “有事想找周兄聊聊,打個商量。”


    周青一臉狐疑,上下看了南奕兩眼,方道:“何事?”


    “周兄現下,可是在學《明報》插圖之畫技?”


    “正是。我又不像南兄你,今年便能歲考奪魁。若來年歲考果真要考直描繪畫功底,自當現在便要勤加練習。”


    “隻是為此乎?”南奕定定看著周青雙眸。


    周青蹙眉,不是很想繼續往下聊。但念及南奕家境比自己還差,說出來也不會丟了麵子,便道:“倒是不瞞南兄,此法既是未來潮流,又如此難學,我便想著趁早學會,之後可以代人畫稿,賺些畫稿費用。”


    賺錢嘛,不寒磣。


    周青家境雖在南奕之上,但終究隻是小民小戶,稱不上家大業大。對於明顯賺錢的法子,周青亦是頗為在意。


    “確實,這直描畫技自成章法,常人想要學個大概,恐怕都得花上半年多功夫。不過恰巧,我有個法子,倒是可以讓周兄很快學會。”南奕笑道,“我想借此法,與周兄換一樣東西。”


    周青聽完,雖覺南奕可能是在開玩笑,尋他開心,但仍順著問了一嘴:“南兄欲換何物?”


    “換周兄昨日歲考所用之筆,原封原樣,須毫不少。”


    南奕終於道出來意。


    周青聞言,先是疑惑,接著反應過來,臉色微變:“你——”


    南奕之意不在筆,在乎筆中墨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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