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謝北河品了品,並無異議,“可以,就叫《明報》。然後書名、筆名,也請南郎告知。”


    “筆名,可稱「奕名」,對弈之「弈」字。至於書名……”南奕略顯遲疑,“按後續劇情,我原定書名為《神雕英雄傳》。”


    謝北河皺眉。


    他想了想,婉言說道:“南郎你寫江湖武夫事,又是初次作文。「英雄」二字非比尋常,隻恐把握不住。至於神雕,是有何特殊之處?”


    南奕訕笑,並不準備現在就說什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此世重名,好些詞匯不能濫用。單以新人新書而論,《神雕英雄傳》,自非此世書名之首選。


    他略一思索,說:“那叫《大離雙龍傳》,如何?”


    此世並不尊崇龍鳳,在民間傳說故事中,所謂龍鳳與其他兇獸區別不大。南奕猜測,大抵是此世真的有龍鳳,且在上古年間對人族並不友好。


    謝北河沉吟,雖覺用雙龍喻指雙男主有些奇怪,但武夫小說,武夫蠻橫強大若兇獸,倒也說得過去。


    “我以為此名尚可。不知費執事可有指教?”見費進搖頭,謝北河接著道,“若無異議,那便請費執事起契定約。”


    “好。”


    費進當即起身,迴屋裏取出紙筆與印泥,開始起草契約,將適才商定《明報》與《大離雙龍傳》發行之事宜,寫於紙上,一式三份。


    而後,費進從懷裏摸出一枚銀元,壓在契約上。


    南奕雙眸微眯,看向銀元。


    一枚銀元,可抵百枚銅元。


    官麵上定此比例,可於錢莊兌銀為銅。


    但若想兌銅為銀,此類業務,錢莊卻是不予受理。


    費進將印泥盒打開,接著雙手合十,看向契約正色說道:


    “太一玄妙至尊陽神在上,玄蒼歸寂靈封月宰為證,天啟三年十二月十一日,費進在此立約。”


    說完,費進右手拇指輕沾印泥,在三份契約上分別按下指印。


    南奕卻是耳朵一動,敏銳抓到兩詞:陽神、月宰。


    繼而又從原身記憶中,好似搜索一般憶起些許常識。


    陽神、月宰且先不說。費進此舉,乃大離簽訂契約之習俗,曰「立約在錢」——於簽訂契約時,取任意一枚大錢作為見證。


    其中,如意通寶,即金元,為最佳選擇;吉祥通寶,銀元則居其次;平安通寶,銅元,堪可忝陪末座。


    待謝北河也立完約,南奕依葫蘆畫瓢,照著開口:“太一玄妙至尊陽神在上,玄蒼歸寂靈封月宰為證,天啟三年十二月十一日,南奕在此立約。”


    他眨了眨眼,內視己身。


    【誌名:銀契。】


    【誌類:印記。】


    【誌述:以銀元為媒介,請得司魂之力見證,與費進、謝北河共同契約,議定《明報》、《大離雙龍傳》發行事宜。】


    玄蒼歸寂靈封月宰,又稱司魂月宰,在此世號曰「二月司魂」。


    而南奕掃過費進、謝北河,確信兩人都是普通凡人。


    所以,哪怕是凡人,基於此世傳統習俗走流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神詭之力?還是說關鍵在於銀元?


    南奕連忙扭頭,趕在費進收迴銀元前,一眼「洞真」。


    【誌名:吉祥通寶。】


    【誌類:法器。】


    【誌述:由工部造物司與商部財度司聯手鑄印之貨幣,附有▇▇法陣。】


    法器?就這玩意居然是法器?還附帶有他暫時無法解析之法陣?


    南奕略感錯愕。


    不過考慮到他對此世修行界還不了解,南奕倒也沒有多糾結「民間貨幣居然是法器」一事,隻是忽而有些感慨。


    此世神詭異力,似乎已經融入凡人日常生活方方麵麵,卻並不明顯,而是道法隱秘、神詭暗伏。


    他想起前世《周易》,書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百姓日用而不知。」


    所以,此世凡人王朝,恐是神詭隱於幕後,並非真個全是凡人。


    南奕定了定神,收迴思緒。


    謝北河正在向費進告辭:“那《明報》首期排版刊印,就請費執事上心,爭取本旬之內完成,好在新年前夕打響名頭。”


    “好說好說,一切包在費某身上。”費進拍著胸脯保證。


    謝北河起身,看向南奕:“南郎,再隨我迴趟北河居,我好支些銅元預付稿費。”


    南奕當即點頭,跟在謝北河身後辭行。


    不過將出小院時,卻見院門口趴了隻縮作一團的黑貓。


    聽到有人從院中出來的動靜,黑貓一個激靈,猛地起身跑開。


    南奕瞥了眼黑貓,雖未看清其長相,但觀其毛發光澤,非是野貓。


    或許,是左近誰家家養之貓。


    南奕也沒在意,跟著謝北河重迴北河居。


    謝北河迴到店中,取出十枚銅元交予南奕:“南郎,後續文稿不用著急趕。歲考乃人生大事,剩下半月你先備戰歲考,等歲考過後,再交稿於我。”


    “好的,有勞謝叔關心。”


    由於刊印之事須送往郡城才能完成,所以三人商定以旬刊形式發行《明報》。


    一旬一刊,一刊一章。


    南奕昨夜趕出萬字文稿,能拆成三章,足夠支持到歲考之後。


    他並不扭捏地接過銅元,複又告辭,往南山學舍迴趕。


    今晨他醒得早,出門也早,錯開了諸學子來學舍上課之時間。


    又隨著謝北河來迴跑了幾趟,此時已將近晌午。


    南奕估摸了一下時間,幹脆又在外麵吃了碗麵,等學舍開始午休小憩時,方才重新迴到學舍。


    看見南奕姍姍來遲,學舍講師朱獻,麵色有些不豫。


    宋忠倒是給他說了,醫官建議南奕近幾日靜養之事。但南奕一大早便跑到外麵晃悠,不知去了哪,可跟靜養一說沾不上邊。


    不過讀書學習上心與否,終究是學生自己私事。朱獻忍住指責之意,隻淡淡開口:“南一你若需靜養,自迴寢所歇去,不必再來告假。”


    南奕小步快走,行至講師朱獻跟前作揖請罪:“今晨料理瑣事,未及告假,還望朱師恕罪。”


    見南奕認錯態度尚可,朱獻麵色稍緩:“學業本自為,歲考往日成。你自個心裏有數便好。”


    “學生知道,自不敢怠慢功課。不過醫官有言,學生需靜養數日。縱是不敢鬆懈,這幾日恐也不便與人討論,隻求旁聽與會。”


    朱獻想了想,點頭道:“可。”


    南奕遂入室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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