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來到醫館的時候,醫館的孩子們正在院中打雪仗。


    歡笑聲隔著圍牆傳來,不絕於耳,讓兮謹本沉重的心情也爽快了不少。


    今日大雪,兮謹原以為醫館裏應是沒有病人的,卻在下車的時候,看到了醫館外停了一輛寶藍色蓋的馬車。


    兮謹疑惑地看了那馬車一眼,隻見馬車上掛了一盞丁字燈籠,丁府?是何人?


    兮謹撐著傘,拎了食盒包裹,蘇蘇則在身後搬了一籃子的銀炭。


    主仆倆剛進屋,就見院子內站了一位青衣白袍的男子,身旁伴著一個粉衣女子,正背對著她站著。


    聽到聲響,青衣男子迴過頭,唇角帶起一抹溫暖笑意:“謹妹妹,你來了。”


    “顯哥哥?你怎麽來了?”


    兮謹上前來到屋簷下,將東西交給了迎上來的白芷:“將東西給大夥分一分。”


    “謝謝慕大夫。”白芷高興地接了東西,招唿了小夥伴一道進了屋。


    “我是來找你的。”丁彰顯笑看著兮謹。


    兮謹見丁彰顯將手捂在袖中,顯然是外麵太冷了:“顯哥哥裏麵坐,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府中待客,所以我現在才來了醫館。”


    “我知道,我方才先去的你府上,見顧將軍的馬車停在那裏,這才來了醫館等你。”


    “那顯哥哥為何不進屋?”


    丁彰顯苦笑著擺擺手:“將軍不是對誰都有對謝洛那般親厚的!”


    自從妹妹入了顧將軍後院後,他就愈發沒臉出現在顧將軍麵前了!


    兮謹招了丁彰顯進屋,又吩咐了蘇蘇上茶:“給青黛姑娘上一杯紅棗參茶。”


    “多謝謝夫人惦記。”丁彰顯身後的青黛屈膝行禮,臉上露出溫暖笑意。


    兮謹迴以一笑,問丁彰顯:“令千金可還好?”


    “托謹妹妹的福,小女身子康健,活潑可愛,一切都好。”丁彰顯滿麵慈父笑意,“說來多虧謹妹妹勸誡,否則丁某就要痛失這麽可愛的女兒了。”


    丁彰顯話音剛落,一旁的青黛紅了眼眶,從袖中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兮謹:“謝夫人恩德,青黛無以為報,這是青黛自己做的圍脖,贈予安哥兒。”


    兮謹伸手接過,笑意盈盈:“這可真是好東西,還要多謝青黛姑娘了。”


    “如今青黛已是我房中姨娘了。”丁彰顯柔情地看了青黛一眼。


    兮謹臉上帶起笑意:“那可要恭喜青姨娘了。”


    “多謝謝夫人,青黛能有今日,全靠夫人當日勸告。”


    “這是你自己的福分。”兮謹說著,又看向丁彰顯,“尊夫人也是個寬厚的。”


    丁彰顯明白兮謹言外之意:“彰顯心中明白,令儀年紀輕,能容我婚前有子,我自是感激她的,日後也必當同她夫妻和順,相敬如賓。”


    兮謹笑笑,並不多說什麽。


    世上妻妾成群的男子不在少數,反倒如謝洛這般隻她一人者,屈指可數,她自然不會對丁彰顯的行為多做評價。


    “對了,顯哥哥今日來尋我,是有什麽事嗎?”


    兮謹已經許久未見丁彰顯了,不知他怎突然找上門來?


    “是這樣的,前日裏我去探望惜玉妹妹,惜玉妹妹同我說起你有一本書想要出版?為兄剛巧和崖州書局的人是至交,想來能幫上妹妹一二。”


    “竟是為了這事。”兮謹驚喜得雙眸一亮。


    那日同丁惜玉談起此事,兮謹也不過是隨性說了一嘴,沒想到丁惜玉竟當了真。


    兮謹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安哥兒如今半歲多了,兮謹從懷上安哥兒起,便覺頗有些心得。


    這些日子,兮謹也不忘隨時將自己的心得記錄在手劄中,如今這些手劄已經裝滿了小小的一個箱子。


    若是丁彰顯能幫忙,這些手劄真能出版成書,那該讓多少懷孕婦人受益。


    “謹妹妹若是有這打算,為兄願意幫忙一二。”丁彰顯感歎,“左右為兄如今也閑來無事,或許還能幫著謹妹妹一道整理書籍。”


    “顯哥哥如今身為崖州知州,竟那般閑嗎?”兮謹不解地問。


    丁彰顯無奈苦笑:“為兄原以為得了恩師相助,或能在崖州一展才能,可……”


    丁彰顯話說到一半,止了不說,隻歎息:“謹妹妹,為兄如今也算想明白了,他顧子遠能容我在崖州知州的位置上領著俸祿,已是寬厚了,為兄還有什麽可求的呢。”


    “公子莫要這般說,公子有大才,不如咱去求求嫿小姐,讓她在將軍麵前替你說上兩句。”


    青黛不願看自家公子抑鬱消沉,一時急了幾分。


    丁彰顯用眼神製止了青黛的話:“青黛,莫要說這些,妹妹本就不得將軍喜歡,是母親厚著臉皮才讓她入了將軍府,我這做哥哥的,如何能去給她添麻煩,再者說,我深受恩師教導,理當和恩師同道,顧將軍他……”


    丁彰顯說著,察覺自己說多了,便笑著道:“謹妹妹,不說這些,你若是想要出書,為兄可幫你參詳一二。”


    “好,那就有勞顯哥哥了。”


    兮謹不知道丁彰顯今日是否真的隻是隨意在她麵前說這些。


    但兮謹心裏清楚,政治權謀非她所擅長和能理解的,她也不願參雜其中。


    她隻知道,她如今是謝洛之妻,隻需事事以謝洛為先就好。


    不管謝洛做什麽,她都隻需成為他背後的賢內助。


    至於旁的,我無心亦無力去管。


    “不知謹妹妹可否讓為兄看看你想出書籍的內容,為兄也好去同書局的人溝通。”


    丁彰顯那日隻聽惜玉說起過一二,卻不知具體是什麽。


    “當然。”兮謹伸手招了蘇蘇,吩咐她迴府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心得手劄拿來。


    蘇蘇走開後,青黛便在一旁替二人斟茶。


    兮謹看著青黛臉色,問道:“青姨娘身子可有不爽利之處,我瞧著你麵色有些不好。”


    兮謹身為醫者,自有她敏銳之處,從方才青黛進門起,兮謹就察覺了她不對勁。


    “青黛,你前些日子不是時常覺著體虛無力嗎?不若讓謹妹妹替你瞧瞧。”丁彰顯也應和道。


    “不,不用了,青黛無礙。”青黛連連搖頭,大冬天的臉上竟沁出了汗水。


    兮謹看了丁彰顯一眼,同樣在他臉上看到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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