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反應過來謝洛話中之意後,立馬羞紅了臉。


    她如今已經快五個月的身孕了,夫妻之事上隻需小心些,倒也沒有多少妨礙。


    可謝洛憐惜她,迴迴都溫柔小心得緊,兮謹也不敢招惹他,乖乖地去了廚房給他煮醒酒湯。


    兮謹端著醒酒湯迴到房間時,謝洛已經洗漱好了,看上去也清醒了不少。


    他穿了一件她縫製的月白色的長袍,正在擦半幹的頭發。


    兮謹端了醒酒湯給他,接過了他手中的布帛替他擦著頭發:“先把醒酒湯喝了,許婆子正在做晚膳,過會兒就可以吃了。”


    謝洛爽快地端過了醒酒湯,一飲而盡:“謹兒,你們吃過了嗎?”


    “萋萋已經吃過了,我等會兒陪你一道吃。”兮謹溫柔道。


    “外祖父呢?”謝洛迴頭和兮謹道,“今日是我失禮了,等會兒去給外祖父請安賠罪。”


    兮謹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從袖子裏拿出外祖父留下的信,略帶哽咽道:“外祖父已經走了。”


    謝洛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外祖父沒說去了哪裏?”


    “嗯,他老人家當初是跟著壑拓來的崖州,我猜大概是迴了南夷。”


    謝洛點了點頭:“壑拓此人城府極深,外祖父醫術高明,壑拓定是想要拉攏他老人家。”


    “謹兒,你莫慌,我明日就派人去查,三日內定給你答複。”謝洛拉了兮謹坐在腿上,“你放心,外祖父不會有事的。”


    “嗯。”兮謹輕撫著謝洛紅暈未退的臉,“夫君今日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謝洛指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攏住兮謹柔嫩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是梁青山,他心有鬱結,便喊了我陪他喝酒,他素日裏把我當兄弟看,我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絕。”


    “可是為了他妹妹梁如青的婚事?”兮謹想到白日裏梁如青所說的事。


    “謹兒,你如何知道的?”謝洛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兮謹便把白日裏梁如青找她的事和謝洛說了:“所以梁大人究竟是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何人?”


    “你猜猜看?”謝洛臉上劃過一絲沉色。


    兮謹凝眉,大著膽子猜測:“該不會是壑拓吧?”


    謝洛點了點頭:“顧子遠此舉頗為大膽。”


    謝洛摟住了兮謹的腰:“謹兒,顧子遠膽大心細,步步為營,如今天下生亂,若是他能穩住了和南夷的關係,將來這天下……”


    “不說這些。”兮謹伸手堵住了謝洛的嘴,“謹兒聽這些便覺得頭疼,這些事就留給夫君操心吧!”


    “好,留給我操心。”謝洛笑著拉了兮謹的手,傾身將腦袋埋在了兮謹的玉頸中,“謹兒,你好香啊!”


    兮謹伸手撫著他烏黑的發:“是梔子花的香味,夫君喜歡嗎?”


    “喜歡,夫人總是能給我驚喜。”謝洛忍不住親吻兮謹的唇,“夫人,不如……”


    謝洛話還未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少夫人,飯菜好了,要老婆子端進去嗎?”


    許婆子來了也有段時間了,初時,她總是覺得蘇蘇這丫頭不懂規矩,不知道在少主和少夫人身邊伺候。


    萬一少主和少夫人有什麽需要,身邊沒個丫鬟伺候著可如何是好?


    可蘇蘇卻紅著臉不認同地搖搖頭,隻說少主和少夫人不習慣有人伺候著。


    直到她撞見了幾次少主粘著少夫人的模樣,才終於明白了蘇蘇的意思。


    所以如今她也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隻一心伺候萋萋小姐。


    屋內,兮謹瞧著謝洛眸色微醺的模樣,再看他胸口的衣襟也有些鬆散開來,露出裏麵精壯的肌肉,這般模樣,實在不好讓旁人看見。


    “外麵放著吧。”兮謹瞧著謝洛一臉壞笑,忙站起了身,“我去端進來。”


    “謹兒不急,左右許婆子也知道了我們在裏麵做什麽,不如我們過會兒再用膳。”謝洛說著,扯了兮謹入懷。


    “夫君如今越發厚臉皮了。”兮謹輕扯著他的俊臉,“方才也不知是誰說要我走遠一些的。”


    謝洛輕笑,俊朗的唇角勾起誘人的笑容:“方才不是醉了嗎,這會兒清醒了,定然不會傷著夫人。”


    ……


    沒過兩日,兮謹就收到了外祖父的行蹤消息,果如兮謹猜測的那樣,外祖父確實是去了南夷。


    謝洛派去的人也是個靈光的,不僅帶迴了外祖父的消息,還帶迴了外祖父的親筆書信。


    外祖父在信中說,他此行並非是受壑拓威脅,而是他老人家放不下君老山中那些百年難得一見的珍稀藥材,所以打算去山中隱居一段時間。


    兮謹知道外祖父他老人家對藥材的喜愛程度,隻要外祖父人身安全不受威脅,兮謹也樂得見他老人家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期間,壑拓一行也帶著和親公主一行迴了南夷,聽聞壑拓此行迎親陣容十分龐大,他還特意帶了上百頭牛羊前來迎親,熱鬧非凡。


    兮謹想到梁如青那日離開時落寞的背影,就無比心疼她。


    可兮謹也明白,在男人們政治的斡旋中,女子總不可避免地成為了犧牲品。


    身為將門嫡女,梁如青有她難以抗拒的使命,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


    相較於梁如青替嫁去了南夷,更讓兮謹震驚的是,她的姐姐,原先的幼安公主,竟然入了刺史府,成為刺史府公子丁彰泰的貴妾。


    兮謹從謝洛處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久久沒能迴過神來。


    “聽聞是慕兮瑤主動勾引的丁彰泰,丁彰泰心智不全,稀裏糊塗就睡到了一起。”謝洛顯然並不關心慕兮瑤如何,隻是一帶而過。


    兮謹想了許久,倒也明白了慕兮瑤的選擇,丁彰泰再傻,那也是丁刺史唯一的嫡子,將來事成,丁彰泰定也貴不可言,隻是兮謹仍有一事不明。


    “丁刺史能同意嗎?”慕兮瑤的身份特殊,將這樣的女子攬入刺史府,不是給他們自己找麻煩嗎?


    “丁刺史替人改名換姓又不是第一迴了。”謝洛眸色深沉,道,“謹兒,將來若是戰事一起,丁刺史既有擁有皇家血脈的上官諱為婿,又有左相嫡女做兒媳,他的勝算可比那些不入流的義軍強上千萬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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