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看了二女幾眼,又把目光迴到賈詡身上。


    “人你是從何處找來的?”


    賈詡拱手笑道:“雒陽。”


    “雒陽?”張恆皺眉道。


    雒陽現在正忙著呢,你又派人迴去摻和了?


    李儒要求十日遷都之事,張恆自然知道。


    但所謂十日,隻是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而已。


    真正的遷都,哪有這麽快能完成的。


    市民百官、宗廟社稷、典藏書籍……等等一係列東西都要安置,甚至長安那邊,也得提前布置,這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


    事實上,在曆朝曆代,遷都都是一個大工程,動輒以年為計數。


    如今漢室雖然衰落了,卻也沒這麽容易。


    朝廷紮根雒陽近兩百年,樹大根深,其間犬牙交錯,自然不是能輕易挪動的。


    就算李儒不在乎這些東西,卻也不迴逼迫過甚。按照張恆的估算,年底能完成遷都,就已經算是辦事效率極高了。


    賈詡笑著解釋道:“數日前,下官得知長史要對付王匡之時,就想到了此事。便派校事府西行雒陽,將胡母季友的家眷都接了過來,擅自行動之處,還望長史恕罪。”


    張恆擺了擺手,“何必如此,不過些許小事罷了。校事府在你手中,你自有決斷之權。隻是……此二女,你打算如何用?”


    “先前雒陽,長史以一手美人計,使得董卓與呂布自相殘殺,下官驚為天人,便打算東施效顰一番。”賈詡笑道。


    聞言,張恆忍不住點了點頭。


    兩個弱女子,還是自己的外甥女,王匡應該不會設防,倒是有些成功的概率。


    賈文和不愧為毒士,當真把人性都摸透了。


    若真能用兩個女子解決王匡,倒也算一筆劃算的買賣。


    “文和不必謙虛,你打算何時用?”張恆又問道。


    “長史何時需要,下官便何時發動。”賈詡答道。


    張恆笑了,又看向了二女。


    “二位小姐,可願助張某誅殺王匡?”


    聞言,二女眼中皆露出刻骨的仇恨,急忙點頭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長史若能助妾身為父報仇,便是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好,那張某便給二位一個機會。報仇之事,聽從賈府令吩咐便是,時機成熟之時,必然讓二位得償所願!”


    二女再度跪地叩謝道:“多謝長史!”


    “不必如此,且下去吧。”


    “遵命!”


    二女轉身而出。


    張恆望著二女的背影,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他甚至沒考慮二女是否忠心,因為這些問題,賈詡早就幫自己篩選過了。


    若是二女心中有一絲不情願,便根本沒機會跪在自己麵前。


    “文和此計,堪稱神來之筆,若能以此剿滅王匡,當為頭功!”


    麵對辦事貼心的下屬,張恆絲毫不吝誇獎,甚至隨手畫了一個大大的餅。


    可賈詡卻早已對這玩意兒免疫了,隻是淡淡一笑,拱手道:“全賴長史拔擢,下官不敢居功。”


    “對了,此次出戰,結果如何?”張恆繼續問道。


    上次高順率軍出戰王匡,雖說不上大獲全勝,但總歸是有些戰功,殺傷了王匡數千兵馬。


    但王匡似乎並無決戰之意,小敗一陣之後,便引軍退守陳留去了。


    高順隻有三千騎兵,自然無法攻破陳留大城,便也隻得引軍北還。


    戰爭的結果大抵如此,雖然戰報已經傳到自己手上,但張恆還是想聽賈詡親自匯報一番。


    賈詡當然也明白張恆的意思,思索片刻後,才拱手道:“長史容稟,此次出戰雖無太多斬獲,但王匡麾下兵馬數量,以及戰力,下官卻都摸清楚了。而且,喬府君麾下……下官也略知一二。”


    聞言,張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笑意更濃。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賈詡顯然摸清楚了重點。


    如此,將來決戰之時,將更有把握。


    “幹的不錯。一事不煩二主,將來決戰之時,便也請文和為軍師,如何?”


    賈詡當然明白,這是張恆送戰功給自己,便笑著拱手道:“多謝長史栽培!”


    望著恭謹有禮的賈詡,張恆不禁又點了點頭。


    嗯……有個靠譜的下屬就是好,小事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哪像郭嘉那家夥,老是給自己惹麻煩。


    張恆正思量間,外麵忽然響起了叩門聲。


    “進來。”


    張恆喊了一句,便見方悅推門而入,手中還拿著一封書信。


    “長史,東邊戰報,郭軍師傳來的。”


    張恆伸手從方悅手中接過書信,打開一看,頓時樂開了花。


    “劉公山啊劉公山,任你心思深沉,苦心蟄伏數月,最終卻是被別人給陰了!”


    說話間,張恆便把戰報遞給了賈詡。


    賈詡看完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劉岱的這波操作,可謂是眼高手低的典範。


    身小而謀大,誌大而才疏,最終隻陪上了一條胳膊,算是幸運的了。


    笑完之後,賈詡開口道:“長史,這必然是曹孟德的手筆。”


    張邈和袁遺,是沒這個本事的。能將計就計,反陰劉岱一波的,隻能是曹操。


    聽到曹操二字,張恆臉上的笑意忽然收斂了,眉頭也微微皺起。


    作為這時代最頂尖的將星之一,曹操其實是個成長型的帥才。


    去年吃了徐榮的虧後,這家夥顯然又成長了不少,當真是不可小覷!


    可以說,如今兗州戰局,最大的變數就是他。


    張恆頷首道:“曹孟德其才非同小可,經此一役後,劉公山損兵折將,雙方實力驟然拉開差距,真正的決戰不遠矣……”


    賈詡歎了口氣,“長史英明。有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東邊戰局一旦逆轉,咱們這邊也恐將陷入被動。”


    “倒也無妨,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一群烏合之眾,還能是咱們徐州大軍的對手?任他們再怎麽跳梁,也不過是小醜罷了。”


    張恆冷笑一聲,“文和,替我擬一封書信傳迴徐州,請玄德公率軍西進,征伐兗州!”


    “遵命!”


    ……


    定陶城外。


    孔伷率軍埋伏在道路兩側,目光緊緊盯著視線盡頭,眉頭卻高高皺起。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為何沒有半分動靜?


    截斷張邈糧道之後,孔伷便派人給劉岱送了一封書信闡明情況。


    很快他就等來了劉岱的迴信,要他在張邈迴師定陶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隻等敵軍迴援之時,殺他個措手不及。


    而與此同時,劉岱也會率軍尾隨其後,來個兩麵夾擊。


    計劃很完美,結局很美妙,但過程嗎……還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孔伷率軍埋伏了數日,卻都不見張邈大軍的蹤跡。


    士卒也從剛開始的滿懷鬥誌,到現在的垂頭喪氣,士氣早就被消磨幹淨了。


    可孔伷卻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過了約定時間的第二天,他就發現了不對勁,急忙發書信向劉岱詢問情況。


    可得到的答複卻是一切照舊,張邈大軍行動遲緩,還未趕到,請孔伷耐心多等幾日。


    然後,就一直等到了現在。


    “敵軍到底在幹什麽……”


    孔伷皺眉自語道,神情中充滿了困惑。


    成武距離定陶不過一百餘裏,這麽久的時間,就算是爬也爬過來了,怎麽會如此遲緩?


    就在孔伷越等越不耐煩之時,遠處忽然揚起一陣煙塵。


    來了!


    見此,孔伷心中一激靈,整個人頓時無比清醒。


    “文休,傳令下去,全軍戒備,不得發出任何動靜,準備衝鋒!”


    “遵命!”


    許靖連忙拱手應道,同時傳令全軍。


    慢慢的,這支隊伍近了。


    孔伷定睛一看,卻發現這支隊伍約有數千人,而最前方的大纛上,卻是一個大大的‘曹’字。


    是曹操嗎?


    張邈這廝果然怯懦,居然讓曹孟德走在了前麵。


    孔伷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蔑視。


    曹孟德,你我雖無冤無仇,然你卻站錯了隊,此番便不要怪老夫下手狠辣了!


    孔伷屏息凝神,隻等曹操率軍進入埋伏地點。


    而此刻的曹操軍卻對陷阱渾然不覺,慢悠悠地繼續行進著。


    隨著曹操軍的行進,孔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快,快啊,再快些……


    曹操軍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前方隱約有些東西。


    走近一開,卻發現是一堆路障。


    於是,為首將領隻得下令全軍停止前進,派人清掃路障。


    就是現在!


    眼看曹操軍走進埋伏地點,孔伷激動地顫抖了起來。


    鏗!


    孔伷忽然起身,猛地拔出腰間佩劍,麵色也因為激動漲得通紅,口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


    “傳我將令,全軍衝鋒!”


    旗號打出後,進攻的號角驟然響起,一股股全副武裝的士卒從道路兩側竄出,結陣向曹操軍殺了過去。


    按理說,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曹操軍理當陣腳大亂才是。


    但是……為首的將領,嘴角卻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終於來了……”


    而他麾下大軍,也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趕緊拿出武器,嚴陣以待。


    再看大纛之下,哪有曹操的身影。


    那為首之將,分明是曹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我在季漢當丞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於秋隕S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於秋隕S並收藏三國:我在季漢當丞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