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陣勢,家仆自然不敢開門,甚至急忙用院中的雜物堵住了大門。


    就這時代的文字普及率,怕是百分之一都不到。


    數百名讀書人是什麽概念?


    就算劉備來了,也得好生安撫。


    更遑論他們這些連戶籍都沒有的奴仆,真要被這些人打死了,也是白死。


    這麽大的動靜,闕宣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鬧起來不久之後,闕宣便皺著眉頭大步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數位中年男子。


    沒錯,府中不僅他一個人,還有不少同夥。


    今日對抗州府取得上風,一眾世家官員自是極為興奮,迴到府邸之後,便迫不及待的開起了慶功宴,喝得昏天黑地,幻想著張恆服軟的勝利時刻。


    可不久之後,就聽外麵響起了喧鬧聲。


    闕宣這邊剛走出來,正巧碰到了準備衝進去向他稟報的家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外麵是何動靜,怎地如此喧鬧?”


    闕宣大聲責問道,神情極為不悅。


    家仆滿臉惶恐道:“家主……是一群士子,手裏都拿著兵刃,小人要不堵住門,都該衝進來了!”


    聞言,闕宣神情巨變。


    “什麽,一群讀書人跑老夫這裏作甚!”


    “小人不知,他們隻說要家主出去給他們一個公道!”


    “他們有多少人?”


    “怕是不下於四五百人!”


    “這……”


    闕宣頓時感覺到了壓力,四五百名士子,他也惹不起啊!


    同時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些讀書人為什麽要來找他的麻煩。


    沉默良久之後,闕宣重重一跺腳,大聲道:“開門,待老夫出去看看!”


    “不可啊家主,外麵那些人正在盛怒之中,萬一對您不利……”


    “怕什麽,老夫可是朝廷官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還敢當眾行兇不成?”


    家仆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不免有些懵逼。


    家主,您說的光天化日在哪?


    恰逢此時,外麵傳來一個聲音。


    “闕宣老狗,速速出來,給我等一個交代!”


    聞言闕宣再也無法鎮定了,麵目都因憤怒而扭曲。


    養尊處優多年,誰敢跟他這麽說話!


    “放肆,這些人實在太過放肆,開門,老夫倒要看看他們意欲何為!”


    “這……唯!”


    家仆還在猶豫,但望見闕宣那要吃人的臉色之後,連忙點了點頭。


    大街上,一眾寒門士子還在叫罵。


    “闕宣老狗,再不出來,我們可要殺進去了!”


    “跟他廢什麽話,我等直接破門而入,看他還躲去哪裏!”


    “不錯,破門!”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火光照耀之下,卻是一眾士子憤怒的臉龐。


    擋人財路,不啻殺人父母!


    他闕宣擋住了這些人升遷的機會,就是斬斷了這些人的希望,這可比擋人財路要嚴重多了。


    正當一眾士子準備破門之時,裏麵卻傳來了動靜。


    片刻之後,擋在門後的雜物被搬開,闕宣大步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數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仆。


    “爾等何人,竟敢包圍本官府邸,莫非要造反不成!”


    闕宣氣勢洶洶地出來,可等真見了這些憤怒的士子,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不過他畢竟為官多年,心知不能怯場,連忙大聲喝道。


    他這番話嚇唬平民百姓或許可以,但麵對這些飽讀詩書的士子,卻是不起絲毫作用。


    當即便有人駁斥道:“笑話,闕宣老狗,你不過是徐州功曹,豈能代表朝廷!我等前來討個公道而已,你卻蓄意汙蔑我等,當真是心腸歹毒!”


    “不錯,依照我大漢律例,誣告者反坐,待我等告上州府,將這老狗處斬棄市!”


    聞言,闕宣不禁皺起了眉頭,心道這些人怎的如此難纏。


    “既不是謀反,你等在本官門前聚集,出言不遜,到底意欲何為?”


    “我等前來問你要個公道!”為首士子大聲道。


    “公道?”闕宣冷笑道,“笑話,本官又不欠你們什麽,何來討公道之說!”


    “休要詭辯!我來問你,劉使君下令招賢,是不是你等狗官集體上表要挾,迫使使君收迴成命?”


    聞言,闕宣神情一變,頓時恍然大悟。


    望著這些人仇恨的眼神,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圍攻了,心中不免有些委屈。


    以辭官為要挾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你們憑什麽隻找自己?


    闕宣等人仗著法不責眾,公然要挾張恆。


    那麽這些士子便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報應循環,屢試不爽。


    見闕宣沉默不語,一個士子大笑道:“怎麽,老狗無言以對了,似你這等包藏禍心的奸詐之徒,堪為國之逆賊,還有何顏麵苟居廟堂之上?我若是你,早就上吊自盡了,免得汙濁了這清白人間!”


    此情此景,敢說話的人哪個不是嘴強王者,噴得闕宣麵色鐵青,嘴角抽搐,深陷暴走邊緣。


    “笑話,自古選拔人才,州府自有標準,又豈是爾等膠柱鼓瑟之徒能夠置喙的。似你等這般粗鄙,若是登堂入室,豈不讓州府威嚴掃地。使君失察,本官自當勸諫之,又何錯之有!”


    此言一出,一眾士子大怒。


    阻撓了我們的升遷之路不說,還敢強詞奪理,真是不要臉!


    “爾母婢也!闕宣老狗,任你如何如何詭辯,奸賊就是奸賊。若敢阻撓使君的招賢大業,我等定不與你甘休!”


    左一句老狗,右一句小婢養的,縱然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忍不住,更何況闕宣本就暴躁。


    “放肆,放肆,爾等圍本官府邸在先,出言不遜在後,真當本官奈何不了你們。來人,速去稟報州府,命繡衣執法前來,將這些賊子統統抓起來!”


    闕宣雖然生氣,但好歹沒失去理智,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他果斷選擇了報官,而不是讓家仆動手。


    他保持了理智,但一眾寒門士子卻無法理智。


    “官官相護,這老狗叫來的人,必然不會放過咱們,快攔住老狗的爪牙!”


    當下便有三五名士子挺身而出,將闕宣派出去的家仆攔了下來。


    闕宣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大聲怒罵道:“爾等賊子,到底要幹什麽,竟敢阻攔本官家仆。本官定要稟報州府,將爾等統統抓起來治罪!”


    “怕你這老狗不成!”


    眼見闕宣站了出來,為首的士子也衝了上去,針鋒相對道。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口中的話語也越來越難聽。


    直到最後,為首的那名士子實在忍不住,動手推了闕宣一把。


    一眾家仆護主心切,連忙衝了上來。


    大概是平日裏橫行霸道慣了,竟分不清楚眼下的情況,對著為首士子掄起棍棒就打。


    “不,不可動手……”


    闕宣倒還保持著理智,連忙勸阻道。


    對麵數百人,咱們這邊幾十人,這時候動手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可惜為時已晚,家仆早已一棒打在了那名士子身上。


    這一下可不要緊,一眾士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大叫著衝了上來。


    原本雙方都在極力克製,這一棒下去,猶如在堆滿汽油的薪柴上點燃了一顆火星,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


    於是……一場嘴上的中門對狙,變成了手上的真刀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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