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奉高。


    徐盛率軍入城之後,隨即受到了諸葛瑾的盛情款待。


    可城外的管承卻勃然大怒。


    我圍住奉高都一年了,眼看就要拿下,卻忽然冒出這麽一夥人來搗亂。


    盛怒之下,管承當即將負責徐盛突圍處的軍候斬首,隨即對奉高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


    蒼涼的號角響起,諸葛瑾和徐盛聞聲後,趕緊登上城頭。


    望著城外奔湧而來的黃巾軍,諸葛瑾麵帶憂色,急忙把目光看向了徐盛。


    鏖戰一載,城中軍民早已是強弩之末,城牆也已千瘡百孔,能不能頂住這波進攻還真不好說。


    “少君勿慮,看末將破賊便是!”


    徐盛抱拳笑道,聲音中氣十足且充滿自信,還隱隱帶有幾分不屑,給了諸葛瑾莫大的安慰。


    而事實上,徐盛也的確有自傲的資本。


    他麾下這一千兵馬,除了他自家的賓客部曲,剩下的可都是張遼精心挑選出來的禁軍精銳,馬上固然是精銳騎兵,但真要下馬步戰,也一點不虛。


    更何況是據城而守,任敵軍有千軍萬馬,能同時用作攻城的,也不過三四千人而已。


    “上弦!”


    隨著徐盛一聲高喝,身後一千精銳紛紛將箭矢搭在弓上。


    “放!”


    漫天箭雨飛流而下,城下的黃巾軍還未靠近城牆便遭重創。


    倘若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即便頂著箭雨也能繼續往前衝。但黃巾軍哪有什麽裝備,素質就更是談不上,被箭雨射了一輪之後,難免心生畏懼,不敢再衝。


    管承見狀大為不滿,拔劍怒吼道:“衝上去,畏戰者死!傳本帥將令,調撥五千督戰軍,敢有退縮者,立斬!”


    前有箭矢,後有督戰隊,無奈之下,黃巾軍的先登部隊隻得硬著頭皮再衝,卻又遭遇了城樓上的箭雨打擊。


    “放,再放!”


    徐盛揮舞著佩劍接連大吼道,神情極度興奮。


    反正軍令隻讓自己守住城池,等大軍殺來時出城接應,既如此,也不必有所保留了。隻要賊軍敢繼續衝,他徐盛就敢把箭矢全部射出去。


    “這群賊寇,看看是爾等的腿快,還是本將的箭快!”


    見徐盛大有不過了的趨勢,諸葛瑾趕忙上前勸道:“徐將軍,劉使君大軍不知何時能到,在下以為,箭矢還是省著點用為好。一旦耗盡,賊軍再攻城時,咱們拿什麽抵擋?”


    也是這一年被圍出陰影了,諸葛瑾早已養成了勤儉持家的好習慣。


    徐盛則是搖頭大笑道:“少君勿慮。一輪箭雨下去,賊軍便畏懼不前,足可見其不堪一擊。此時正是殺賊的最好時機,但凡有些傷亡,賊軍就該退了。”


    聞言,諸葛瑾微微皺眉,卻又點了點頭。


    縱然再心疼箭矢,他也不得不承認徐盛說得有道理。再者,自己雖率軍守城數月,但終究不通兵事,不好妄加幹涉。


    而後續戰事的發展,也正如徐盛所料。


    數輪箭雨過後,城下黃巾軍死傷足有千人,心生畏懼之下,進攻的速度驟然緩了許多。


    不過,總有些沒被箭矢射殺的士卒,已經衝過了箭雨的覆蓋範圍,往城牆下飛奔而來。


    見狀,徐盛便命一半軍隊舍棄弓弩而改用長矛,斬殺那些湧上城頭的敵軍。


    諸葛瑾也急忙下令奉高軍民上前協助,更是命人搬來百餘桶滾燙的金汁,往城下盡情肆意潑灑著。


    所謂金汁,便是糞便尿液煮沸之後的雅稱。


    可別小看這玩意兒,它不僅能給敵人造成精神攻擊,物理攻擊方麵也是不遑多讓。


    被金汁燙傷之後,傷口腐敗潰爛,難以醫治,再加上黃巾軍那無限接近於零的醫療條件,隻要被燙著,就和等死沒什麽區別了,可謂物理魔法雙重攻擊!


    圍城一年,城中幾乎什麽都不剩了,但唯獨這玩意多得很,根本用不完。


    鏖戰一個多時辰之後,眼看久攻不下,甚至連城頭都沒能登上去,管承大怒,繼續嚴令進攻,甚至想殺些士卒祭旗,卻被身旁副將急忙阻止。


    “渠帥不可啊!漢軍素來精悍,兄弟們久攻不下也是正常。若妄加殺戮,恐引起嘩變!”


    此話猶如一盆冷水,將管承從頭淋到了腳後跟,繼而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黃巾軍皆出身底層,說是人均胎教肄業也不為過,無組織無紀律慣了,聚眾嘩變殺害首領的事從不新鮮。


    再看戰場中的黃巾軍士卒,雖還在督戰隊的監視下奮力攻城,但眼中已經寫滿了仇恨。


    這仇恨是對城樓上的漢軍,但更多的卻是針對自己。


    本來攻城就是玩命的活兒,你管承偏偏還派人在後督戰,這下前進後退都是死路一條,士卒如何不恨?


    “罷了,今日已不能破城,先鳴金收兵吧。”


    管承唯恐士卒叛變,揮了揮袖下令道。


    “遵命!”


    鳴金的號角響起之時,可把城樓上的徐盛高興壞了。


    這才進攻多久啊,居然就不行了!


    “哈哈哈,這些個亂臣賊子,果然不堪一擊!”


    一旁的諸葛瑾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對徐盛拱手道:“徐將軍威武雄壯,賊軍如何能是對手!”


    徐盛雖性情豪爽,卻並不狂傲,連連擺手道:“少君過譽了,末將愧不敢當。”


    “隻是……”諸葛瑾忽然麵露難色,低聲道,“實不相瞞,城中早已糧盡,如今又多了將軍麾下兵馬,怕是更加難以為繼。徐將軍,不知劉使君大軍何時能到,若來得晚了,咱們怕是要餓死城中。”


    “這……”


    徐盛聞言,不禁愣在原地。


    他隻知道奉高城被困,卻不知道城中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自己長途跋涉突圍而來,也不可能帶糧食啊。


    “少君,城中還有多少糧食?”


    迴過神之後,徐盛急忙問道。


    自己麾下將士再怎麽勇猛,也不可能餓著肚子作戰啊!


    諸葛瑾苦笑搖頭道:“府庫之中,隻有不足一月之糧了,若加上將軍帶來的這些壯士,隻怕吃不了半月。而且城中百姓早已糧盡,說不準還要接濟……”


    聽到這句話,徐盛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張遼大軍能早日攻破卞縣和梁甫,可這兩城之中,足有數萬黃巾軍,若是堅守不戰,破城又談何容易。


    自己率眾投軍,是來建功立業的,戰死沙場固然心甘情願,可活活餓死算怎麽迴事啊!


    正思慮間,奉高縣尉走了過來,對諸葛瑾拱手道:“少君,大娘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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