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酒肆中郭嘉的一番話語,可把荀棐氣得夠嗆,張恆追出去後安撫了好久,才讓他消了氣。


    “那郭奉孝舉止輕浮,放浪形骸,又滿口胡言,小弟以為,兄長不可與其交往。”荀棐麵色誠懇對張恆道。


    張恆連忙點了點頭,“賢弟說的是,那等貨色,與他一般見識著實是失了身份,賢弟莫氣了。”


    “並非小弟生氣,實在是他太不像話,言談舉止間,簡直把我荀氏侍女當成了他的玩物,把我荀府當成了他的淫窩,實在是豈有此理。文若兄長乃清雅君子,卻不知為何會與這等人結交。”


    說到最後,荀棐差點連荀彧的人品都一起質疑了起來。


    張恆見狀,隻得繼續安撫。


    所幸這位荀棐公子也不是什麽小氣之人,隻罵了郭嘉兩句便停了嘴,可迴到家中之後,卻立即把管家叫到了身前。


    “去,查一查府中侍女,看看到底是誰與那郭奉孝有染,全都遣散迴家,我荀氏不留這等淫婦!”


    你郭嘉是荀彧的客人,我不好趕走,但我自己的侍女,我總能處置吧。


    管家不知何事引得自家少君如此生氣,卻也不敢怠慢,連忙拱手稱是,轉身就要去調查。


    可就在此時,荀棐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抬手喊住了管家。


    “慢!”荀棐歎了口氣道,“此事切不可聲張,壞了我荀氏與那些侍女的名聲。所有遣散歸家的侍女,全都發放五年月例。”


    “唯!”


    管家連連點頭,這才轉身去了。


    這一幕看在張恆眼中,瞬間對荀棐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這小子看上去不怎麽聰明的樣子,但著實是個仁厚君子,居然還知道發遣散費,堪稱封建地主的良心楷模。


    “賢弟仁厚,愚兄佩服!”張恆讚歎道。


    荀棐擺擺手苦笑道:“兄長見笑了,我荀氏自是容不下這些女子,但也不可就此斷了她們的活路。”


    眼下天色已晚,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有家仆前來傳喚,請二人去赴宴。


    用完晚飯之後,張恆正準備去休息時,劉備的使者終於到了。


    得知董卓還沒退軍的消息後,張恆頓時皺起了眉頭。


    自己這邊挖牆腳的計劃才剛有些眉目,現在若走了,將來又得重新開始。


    可若是不走吧,就這麽看著董卓安然退軍,張恆又不甘心。


    思來想去,張恆還是決定先迴滎陽。


    潁川這些人才短時間內不會跑路,而滎陽的戰事將很快結束。如能擊敗董卓,屆時攜大勝之勢再來,招攬人才也會更加方便。


    也罷,挖牆腳之事暫時擱置吧!


    張恆想著,卻慢慢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絹帛,看了一遍上麵的內容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又得幹起老本行了。


    上次會盟時假傳伯父張溫的消息,這次卻真的是要矯詔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如今朝廷暗弱,假傳聖旨倒也沒什麽人會追究。


    至於去處,這兩日張恆也想明白了。


    想著,張恆便提起了筆,在絹帛上添了‘徐州’二字。


    做完這些之後,張恆吹了吹絹帛,將上麵的墨跡徹底吹幹之後,才又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揣入懷中,卻立刻向外麵喊道:


    “來人!”


    片刻之後,一位荀氏家仆推門而入。


    “都尉有何吩咐?”


    張恆站起身來,“我有要事求見荀家主,還請代為引路。”


    家仆看了看天色,如今才剛用過晚飯不久,想來家主也不該睡,便帶著張恆來到了後宅。


    正走著的時候,迎麵忽然碰到了麵色清冷的荀采。


    張恆趕緊拱手行禮道:“娘子。”


    荀采見張恆出現在後宅,美目中閃過一絲疑惑,繼而福身迴禮道:“見過世兄。”


    “娘子不必多禮,深夜貿然入後宅,倒是驚擾娘子休息了。”


    “世兄客氣了,家父正在如今還未睡,世兄請便,小妹告退。”


    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荀采又對張恆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望著荀采的背影,張恆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貌美女子張恆見得也不算少了,蔡琰、董白、甚至那萬年公主劉瑤,都是人間絕色。可唯獨隻有這位少婦荀采,能讓張恆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少婦才夠味吧。


    張恆忽然想起今日酒肆中,郭嘉那番品評美人的話。


    如果荀采不整天冷著一張臉,應該就是所謂的上等極品美人了吧。


    就在張恆心神蕩漾之時,家仆已將荀爽請了出來。


    “賢侄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荀爽微微皺眉道。


    老年人的睡眠時間比年輕人要早很多,他本來都要睡著了,卻忽然被家仆吵醒,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叔父,在下前來辭行。”


    張恆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這下荀爽是真的驚訝了,他本以為張恆過兩天才會走,誰知道竟這麽快。


    “賢侄現在就要走?”


    張恆點了點頭。


    荀爽抬頭看了看天色,挽留道:“夜色已深,不好趕路,賢侄不如明日一早再起程。”


    “多謝叔父美意,隻是前方戰事緊急,玄德公軍令相召,在下不敢停留。”


    話說到這裏,荀爽也不再好挽留。


    “既如此,我讓家仆備足幹糧,以備賢侄路上所需。”


    “多謝叔父。”張恆拱手拜謝道,“在下前幾日所提之事,還望叔父詳加考慮。戰事結束之後,我必再來潁川做客,成與不成,屆時還請叔父給個準信。”


    這相當於最後通牒了。


    “賢侄放心,老夫自會斟酌。”荀爽捋了捋胡須道。


    “那便多謝叔父了。”


    張恆又請荀爽派人通知荀攸和徐榮,在等候的這段時間,幹糧也已經備好。


    張溫早已迴了南陽老家,蔡邕父女都留在了荀府,徐榮的家眷也暫時留在此處,最後張恆隻帶著荀攸和徐榮等人趁著月色,踏上了歸途。


    穎陰到滎陽不過三百餘裏,張恆等人輕裝簡行,兩天就能抵達。隻是這時代又沒有路燈,夜裏趕路免不了要慢一些。


    一聽說要去打仗,還是和董卓交手,哪怕內斂如荀攸,也不由得有些興奮。


    去年他被董卓下獄,整整關了大半年的時候,前番在雒陽隻收了些利息而已,如今正好大展拳腳。


    董賊,我荀公達來了!


    張恆看出了荀攸的躍躍欲試,搖頭笑道:“公達,與董賊一戰,你可有把握?”


    “未見雙方兵勢,在下不敢妄下定論。”荀攸搖了搖頭道。


    見此,張恆笑得更開心了。


    不愧是荀公達,任何時候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嗯,也該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複了。


    “雙方兵勢,等咱們到了滎陽公達自知。”張恆想了一下,開口道,“我欲請玄德公拜公達為軍師,以參軍事,公達意下如何?”


    這話一出,荀攸差點被嚇了一跳,不由瞪大眼睛看著張恆。


    好家夥,你權力這麽大的嗎!


    荀攸並無資曆,本以為到劉備軍中,能擔任一個隨軍主簿就不錯了。反正以自己的能耐,也不怕以後不能得到升遷重用。


    可誰知道張恆上來就給了他一個軍師的職位,而且還參軍事!


    這……劉備會同意嗎?


    想了想,荀攸委婉拒絕道:“都尉,在下未立寸功,如何敢竊居高位。再者,都尉破格提拔在下,恐會招致軍中非議。”


    聞言,張恆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升遷自然是要按部就班的,但劉備集團現在正處於草創初期,除了關張之外,其他哪個人不是最近才加入的,倒是不怕破格提拔。


    再者,現在武將是夠用了,文臣卻隻有自己而已,荀攸這等大才,若不表示出足夠的誠意,如何能收服其心?


    有自己給他站台撐腰,倒也不怕其他人不服。


    “公達勿慮,此事我自有計較。隻是上任之後,還得稍微展露一番才能,免得有人不服,公達以為如何?”


    我可以推你上去,但能不能做穩這個位置,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荀攸當然聽懂了張恆的意思,連忙拱手鄭重道:“多謝都尉拔擢,在下必竭盡全力,助玄德公成就大業。”


    “有公達此言,我便放心了。”張恆點頭笑道,“走,咱們加快速度,兩日內必須抵達滎陽。玄德公派來的士卒說得很明白,若去得晚了,恐怕就無法與董賊交手嘍。”


    “遵命!”


    荀攸聞言也笑了,再次拱手道。


    就在張恆下令加速趕路之時,後方卻有一騎飛馬趕來,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玩命狂奔。


    “等等,等等!”


    馬上一人大聲喊道。


    這聲音頓時引起了張恆的注意,趕忙扭頭向後看去。


    而徐榮聽到聲響,卻第一時間下令戒備,縱馬擋在張恆身前。


    等到此人近了,借著月色,張恆才驚訝地發現,來人卻是下午在酒肆中跟自己大吹牛逼的……郭嘉。


    這小子幹什麽來了?


    張恆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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