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後,劉備又開始跟張恆討論起了當前局勢。


    “子毅,董賊雖然暫時退走,但他畢竟大獲全勝,稍作休整之後,必然再度來襲。反觀咱們這邊,眾諸侯損兵折將,那些潰散的士卒能逃迴來多少,也尚未可知。就算逃迴來了,也早被董賊嚇破了膽,怕是不堪一擊。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關於這個問題,張恆早有預案,見劉備提起,便開口道:“玄德公勿慮,昨日一戰,董賊也損兵折將,想要打過來,恐怕還得休整些時日。趁著這段時間,盡可能讓諸侯收攏敗兵吧。


    之後,便是據城而守。若在下所料不錯,戰事將會進入長久的僵持階段。


    今日席間我問過孫文台,他此來帶了一萬五千人馬,加上咱們手中兩萬多人,能戰之兵還有將近四萬。就算那些人扭頭就走,咱們也能固守滎陽。”


    “可一味地被動挨打,總不是辦法。況且董賊背靠雒陽,拚消耗的話,咱們必然不敵。”劉備還是有些擔憂。


    久守必失的道理,張恆當然明白。


    “玄德公勿慮,天下形勢波譎雲詭,董賊此次征戰能持續多久,還尚未可知。”


    張恆笑道,同時起身拿出一幅輿圖,平鋪在二人身前的桌案上。


    “玄德公請看,如今天下形勢於董賊而言,卻是如甕中之鱉一般。左將軍皇甫嵩在西,駐紮扶風,震懾三輔,麾下三萬精兵,為董卓後患。


    袁紹、王匡在北,屯兵河內,麾下數萬大軍,隨時能橫渡黃河,挺進雒陽。


    袁公路在南,屯兵宛城。咱們在東,據守滎陽。


    四方兵馬,把董賊圍得水泄不通。更何況雒陽朝廷中多有忠心漢室之臣,難免不會暗中謀劃。


    一旦戰事僵持,董賊擔心後院起火,必然不敢久留。為今之計,咱們隻要把董賊拖住,甚至無需太久,隻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天下形勢必然再生變故。


    或是四方諸侯合圍雒陽,或是董賊自行退走,因此玄德公不必擔心。”


    有圖有真相,再配上張恆的解說,劉備這才恍然大悟,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誠如子毅所言,董賊倒也不足為慮。”


    “正是此理。不過……”


    “不過什麽?”劉備趕緊問道。


    “諸侯環伺,大敵當前,董賊必然心生恐懼,退迴雒陽之後,必然挾持天子百官,遷都長安。到那時候,可就真不好辦了……”


    “他敢!”


    劉備猛地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


    “他如何不敢,畢竟之前董賊就打算這麽做了。”張恆搖頭笑道。


    “這……”


    劉備不禁語塞。


    長安距雒陽千裏之遙,其間險阻關隘甚多,真要讓董卓跑到了長安,再一點點打過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就算劉備肯幹,諸侯們也絕對不會發兵。


    “子毅可有妙計,阻攔董賊遷都?”劉備問道。


    “沒有。”


    張恆幾乎沒有思考,便果斷地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改變董卓的想法。


    換做張恆是董卓,遷都也是必然做法。


    關東全境都不在自己掌控中,待在雒陽實在太危險,索性縮迴關中,這樣才能無後顧之憂,坐觀天下成敗。


    劉備長歎一聲,“難道真就沒辦法阻止董賊逃往關中了?”


    “倒也不是沒有,想要阻止董賊西遷,關鍵就在一個人身上。”


    “誰?”劉備趕緊問道。


    “左將軍皇甫嵩!”張恆斬釘截鐵道。


    如今皇甫嵩三萬大軍駐紮扶風郡,正是關中與關西的交界處,長安更是在其掌控範圍之內。不提前擺平了他,董卓是絕對不敢遷都的。


    劉備一挑眉道:“皇甫將軍自是漢家忠臣,難道還能坐看董賊擄掠天子不成!”


    “左將軍當然是大漢忠良,但若是董賊脅迫天子下詔,宣左將軍還朝,左將軍會如何應對?”


    “這……”劉備苦笑道,“左將軍當不至於如此迂腐吧。”


    “不好說。”


    張恆搖了搖頭笑道。


    原本的曆史上,董卓就是用一封詔令讓皇甫嵩隻身入朝,成為了砧板的魚肉。


    “要不,咱們遣使西進,與左將軍闡明利害,讓他提前有個準備。子毅以為如何?”


    “雖用處不大,但也不妨一試。”


    “那子毅以為,何人可以為使?”劉備問道。


    張恆笑了,同時指了指自己。


    劉備立刻變了臉色,“子毅你開什麽玩笑!”


    你去當信使,豈不是太屈才了。


    “玄德公,在下並沒有開玩笑。”張恆滿臉認真道,“就算不為提醒皇甫將軍,在下也是要走一趟雒陽。”


    劉備急聲道:“子毅,眼下大敵當前,我可不能沒有你相助。再者,雒陽乃龍潭虎穴,你斷然不能前往。”


    “不,在下一定得去。”張恆搖了搖頭道。


    “為何?”


    張恆笑著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原因。其一,皇甫將軍之事,關鍵不在扶風,而在雒陽。其二,在下伯父仍在雒陽,如今董賊已知咱們的底細,難免不會遷怒伯父。在下得趕在董賊下手之前,將伯父從雒陽接出來。若是因在下之故致使伯父遭受牽連,實在良心難安。”


    漢人重氣節,講孝道,張恆擺出張溫作為理由,劉備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可是……可是雒陽周圍都被董賊重兵把守,張毅你如何得入?”


    張恆笑道:“大軍自然無法通行,若隻有數十人呢,便是翻山越嶺,也能抵達。”


    “什麽,子毅你要孤身前往雒陽!”劉備驚得站了起來,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實在太危險了,我決不允許,此事休要再提!”


    張會也站了起來,認真看著劉備,鄭重拱手道:“玄德公若強留,在下不敢不從。隻是伯父若有閃失,在下便成了不忠不孝之人,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這……子毅你當真要走?”


    “在下去意已決,還望玄德公成全!”張恆沉聲道。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體,就得連人家的因果一並承接下來。


    小人喻於利,君子喻於義。


    這世上除了利益之外,還有是非!


    張恆自認算不上君子,但還是有底線的。有些事雖然艱難,但終究得去做。


    其實此行,也未必有想象的那麽危險。


    天下人皆以雒陽為龍潭虎穴,唯獨張恆含笑觀之。


    況且自己之前已經埋下了一顆暗棋,說不定能發揮幾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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