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發出之後,牛輔很快得到了迴複——來不了,沒空!


    李蒙和張濟自然不會對軍令置若罔聞,但張飛和曹仁早就堵在了他們營寨門前,現在莫說支援牛輔,連門都出不去。


    盡管張飛、曹仁麾下都隻有三千人,但大軍擺出的聲勢極為兇猛,不知情的李蒙和張濟都以為自己這邊才是敵軍的主攻方向。


    你牛輔要支援,我還想要支援呢!


    但其實真正的主攻方向,隻有關羽這邊而已。


    “支援呢,怎麽還沒來?”


    眼看關羽軍即將衝破營寨,牛輔心中久違地浮現出一絲驚慌,扭頭質問身旁的親兵。


    “將軍,已經派了三波傳令兵了,隻有一波突入二位將軍的營寨,卻也都沒能傳出音訊。二位將軍都被敵軍纏住,怕是……無法來援了!”


    “荒唐!”牛輔大怒,“明明本將這裏才是敵軍的主攻方向,他們營前就算有敵人,也不過是佯攻罷了。如此推脫,分明是顧忌傷亡而不肯全力拚殺!


    傳我將令,一個時……不,半個時辰內,他們若再不來援,便軍法處置!”


    麵對關羽大軍的進攻,牛輔著實是害怕了,萬一真被關羽衝破了營寨,戰敗是小,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軍令傳到李蒙和張濟處,麵對這不符合常理的軍令,二人也惱怒異常。


    都是耿直的西涼漢子,誰還沒點脾氣。


    營門都被敵軍包圍著,壓根衝不出去,我們都自身難保,怎麽救援你?


    還限時半個時辰,不然軍法處置,這莫不是在刻意針對我等?


    你牛輔不過是因為娶了相國女兒,方才竊居高位,爬到了我等頭上。


    幸進之徒,也敢在我等麵前囂張跋扈,真是不知所謂!


    生氣歸生氣,但軍令卻不得不遵守。


    張濟心中大罵牛輔不是個東西的同時,卻把目光四處觀望,搜尋著自己侄兒的身影。


    此刻的張繡,正在前方帶頭衝殺,盡管他異常悍勇,但一人之力終究有限,始終無法殺退營門前滾滾而來的敵軍。


    “伯淵,來!”


    張濟大喊一聲,把侄子召迴了身邊。


    “叔父,有何吩咐?”張繡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開口問道。


    “牛將軍有令,命咱們半個時辰內前去支援。”張濟歎了口氣道。


    “啊,牛將軍瘋了不成!”


    張繡立刻怪叫道,扭頭看了看營門前一片黑壓壓的敵軍,不禁大喊道:“叔父,敵軍如此洶湧,莫說半個時辰,就算一個時辰也難殺退,如何去救援!”


    “軍令就是如此,我能有什麽辦法。”張濟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對牛輔的不屑。


    “這……”


    張濟肅然道:“伯淵,我把我麾下一千親兵都交給你,務必要殺開一條血路,讓咱們能去支援牛將軍。”


    張繡聞言,猛地一點頭,剛想領命而去時,卻聽張濟又加了一句。


    “倒也不必太過拚命,凡事以保全自身為主。”


    “可是,軍令上不是說……”


    “軍令歸軍令,你不必理會,隻要盡力就好。”張濟皺眉道,“半個時辰內殺退敵軍根本不現實,咱們隻要比李蒙快就好,明白嗎?”


    “侄兒明白!”張繡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


    “遵命!”


    張繡一抱拳,召集了張濟麾下親兵,再度向營門前殺了過去。


    另一邊,李蒙的情況也差不多,雖然心中對牛輔的軍令很不爽,但還是組織起了大規模的反擊。


    隻是他這邊麵對的是最擅纏鬥的張飛,想要衝出營門的概率,自然又小了些。


    就在兩邊都展開反攻的時候,關羽這邊終於突破了牛輔的營寨,進入營中開始與牛輔軍短兵相接。


    牛輔見狀,生怕關羽突至自己身前,便帶著親兵往後撤了一段距離,大纛也跟著往後移了一些。


    如此行為,自然會造成士氣跌落,但牛輔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與士氣相比,他還是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李蒙和張濟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還不來援!


    眼看半個時辰即將過去,卻仍不見人,牛輔心中惱怒的同時,卻又有幾分擔憂。


    牛輔營盤二裏外,一處山崗上。


    張恆、劉備與曹操三人負手而立,借助搭建的高台關注著前方戰局。


    “子毅,差不多了吧。”


    劉備眼看李蒙和張濟展開了全麵反攻,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便開口道。


    眼下戰局看似占了上風,但這隻是因為突然襲擊,打了牛輔軍一個措手不及。等對方反應過來展開合圍,關羽三人則必敗無疑。


    “的確差不多了。”


    張恆終於點了點頭。


    聞言,劉備趕緊轉身對身邊的親兵道:“傳令,鳴金收兵!”


    相比牛輔軍的各自為戰,劉備這邊倒是配合默契。


    軍令一出,最深入的關羽率先下令撤軍,之後便是曹仁,最後才是意猶未盡的張飛。


    來得快,去得也快。


    僅僅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關羽三人便匯聚到了一起,緩緩撤出了牛輔的營盤,隻留下了滿地的屍體,還在訴說著剛才戰況的激烈。


    營中,牛輔終於可以長長鬆一口氣了。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憤便怒充斥了他的胸膛。


    敵軍都退了,援軍居然還沒到,可見那兩個家夥壓根沒打算來救援自己!


    如此不聽話的下屬,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召李蒙和張濟速來見我!”


    牛輔怒喝一聲,語氣中滿是殺意。


    其實根本不用傳令,劉備軍退了不久後,張濟便率先抵達牛輔大營。


    “將軍!”


    張濟抱拳道。


    哼,敵軍退了你倒是來得挺快。


    牛輔心中冷笑一聲,卻沒有任何表示,任由張濟保持著行禮的姿態。


    又過了片刻,李蒙才姍姍來遲。


    倒不是他行動慢,而是負責進攻他營盤的張飛撤得最晚,他自然也就落到了最後。


    “將軍!”


    李蒙拱了拱手,見牛輔麵色鐵青,且旁邊來得比自己早的張濟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便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二位將軍來得好快啊!”


    牛輔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譏諷。


    張濟趕緊道:“將軍容稟,非是末將不來救援,實在是分身乏術。營前數千敵軍皆悍不畏死之徒,末將浴血奮戰,方才擊退賊軍,因此來遲,還望將軍贖罪。”


    “張將軍,你好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賊軍是你擊退的嗎?”牛輔冷笑著反問道。


    “這……”


    張濟一時語塞,不能對答。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備軍是自己退的。


    見張濟無說話,牛輔繼續到:“再者,本將曾有軍令,命你二人半個時辰內來援,現在什麽時辰了?”


    張濟與李蒙對視一眼,皆不敢作聲。


    “什麽時辰了,本將問你們呢!”牛輔忽然咆哮道。


    被這一吼,李蒙心中的火氣也被激起來了,連連冷笑道:“我等皆浴血拚殺,才擊退賊軍,牛將軍不體恤我等之功,反倒怪罪,這豈是為將之道!”


    此言一出,牛輔頓時火冒三丈,指著李蒙道:“你不尊軍令,還敢在此詭辯?”


    “非是詭辯,實在是將軍方才之言,令我等寒心。”李蒙冷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


    旁邊張濟趕緊拉了拉李蒙的衣角,示意他少說兩句。


    “好好好!”牛輔怒極反笑,忽而大聲道,“李蒙目無軍紀,藐視上官,其罪當誅。來人,給我推出營外,斬首示眾!”


    “牛輔,你敢殺我!”


    李蒙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為何不能殺你,推出去,斬!”


    隨著牛輔一聲冷笑,身旁的親兵立刻衝了上來,將李蒙控製住。


    “牛輔,你這幸進小人,有何權利殺我!”李蒙掙脫不得,便大聲吼叫道,“我為相國立過功,無有相國鈞命,你不能殺我!”


    “相國命本將總督前軍,你既犯軍法,我便能斬你!”


    “牛將軍息怒,息怒!”張濟連忙拱手勸道,“李將軍跟隨相國多年,屢有功勳,更何況陣前斬將,於士氣不利,還請將軍容他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文成,你莫求他,他不過是相國的一個贅婿而已,靠女人上位的廢物,我看他敢殺我!”


    李蒙這話直接擊中了牛輔的痛處,可謂傷害性極大,侮辱性也極強,讓牛輔恨得牙根癢癢,聲嘶力竭道:


    “推下去,立斬!”


    張濟趕忙再勸道:“將軍息怒,息怒!就算李蒙罪該當死,還請將軍先稟報相國,再行斬殺不遲。”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直接將牛輔的怒火全部澆滅。


    沒錯,李蒙再怎麽不是東西,也是跟隨董卓多年的老人,自己若不經通報便將其斬首,董卓那邊怕是交代不過去。


    “張將軍,你這是拿相國來壓我?”牛輔瞥了張濟一眼,聲音寒冷徹骨。


    “不敢,末將這是為將軍考慮,且不可因為此事,惹得將軍與相國不睦。”


    張濟這話說得極為婉轉,牛輔聽後也隻是冷哼一聲。


    “來人,給我將李蒙這廝捆起來押下去,待本將稟明相國後,再行發落!”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李蒙壓了下去。


    旁邊,張濟也長長鬆了口氣。


    李蒙被控製起來,他的部眾自然由牛輔親自統領。三角缺了一角,之前互成掎角之勢的營盤自然不能再用了。


    而且,經過今日之事後,牛輔對張濟也不怎麽放心了。隨後便調整了營盤結構,命麾下士卒將三座營盤改為一座大營。


    如此劉備若再敢來犯,牛輔親自坐鎮大營,也不怕張濟出工不出力。


    這個消息傳到劉備軍中後,張恆當場便一拍桌案,神色中滿是興奮。


    “水攻之記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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