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亁王府上殺意彌漫,黃修謹麵色巨變,那是來自李耀祖的殺意!


    黃修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卻見那亁王根本毫不驚慌,亁王府的修士氣息隨著李耀祖的殺氣一個個出現,這到底是人家的地盤。


    然而讓黃修謹意外的是,李耀祖的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劍匣子恢複了平靜,如倏忽而過的狂風暴雨。


    瞧見李耀祖沒有發怒,亁王反而是蹙起了眉頭。


    隻見李耀祖麵色平靜,就好像剛剛的殺氣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他轉過身去,走到了亁王的麵前,凝視著這個矮他半頭的出言不遜之人,他的聲音如寒冰刺骨,“我錯了。”


    “什麽?”


    李耀祖這‘我錯了"三個字讓亁王愣住了。


    可李耀祖卻沒有迴答亁王的問題,隻是麵色陰沉的挨近亁王,兩人的麵頰擦過,李耀祖附耳低聲,“我錯了。接下來的日子,你會不斷的想起這句話。”


    “你會不斷地想起今天,可惜不管多少靈石也買不了後悔藥。”


    “當我再次站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明知道說出這句話沒有用,可還是會一次又一次地用這句話來告饒。”


    言畢。


    亁王已經雙目失神。


    李耀祖說完之後,常年擺著一張臭臉的李耀祖,少有的在人前扯出一張笑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麵容和煦,“謝過亁王殿下款待,在下告退。”


    稍稍躬身後,李耀祖和黃修謹擦肩而過。


    整整兩個彈指,黃修謹才晃過神來,追上了李耀祖。當和李耀祖走出亁王府,瞧見亁王府上空禦劍浮空的大樂府三大宗門的修士時,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裏全是汗。


    “耀祖少爺...”


    直到離開了這座城,黃修謹才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李耀祖的麵容如蒙上一層陰霾,“他想激怒我。”


    聞言,黃修謹凝重地頷首,“亁王府外許多修士,剛剛隻要耀祖少爺動手,這些三大宗門的修士也將出手。”


    “對,爹讓我來試探前,就已經讓我盡量別出手,我現在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李耀祖沉聲道:“天下大亂,誰都想稱王,這些人皇血脈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亁王。大樂州府,亁王掌管大樂州府的凡俗,他已經陳兵,想要在這亂世之中成為一代梟雄,爭一爭人皇位。”


    “可他想要造反,僅憑他的兵馬是不夠的,他需要的還有真正的高手,而這些,掌控在三大宗門手上。亁王想爭,三大宗門超然物外,卻不一定有這樣的想法,他們想獨善其身也不一定。”


    見李耀祖的神色,黃修謹其實早瞧出了不對。


    “所以他要激怒耀祖少爺,包括那封信,也是在激怒我們。我們要是同意了聯姻,亁王就有了幫手。耀祖少爺要是怒了,剛剛便是一場大戰,三大宗門的弟子出手,一切都無法挽迴!”


    當年在黃修謹看來,李耀祖就是一柄李氏一族的利劍,一個殺胚。可現在的李耀祖,冷靜得讓他意外。想起剛剛在亁王府的驚險,他凝聲道:“好一個亁王,他有恃無恐。他今日激怒了耀祖少爺,也是給他買了一層護身符。”


    “今日之後,隻要我們李家有所動,亁王有半分閃失,三大宗門也會想到我們身上。”


    言語間。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笑了。


    李耀祖道:“他太高看自己了,黃先生,迴去之後幫我做件事,我要派人再去和亁王談談聯姻之事。”


    ......


    亁王府。


    此時的亁王叫退了從三大宗門而來保護他的修士,他麵色陰沉的目視前方,“傳聞劍尊李耀祖自幼殺人,生平最重家族名聲,卻是高看了他,如此辱沒李家女,他卻隻餘幾聲可笑威脅。”


    “劍尊,也不過如此。”


    他話音落下。


    在大廳幕後,竟是走出一人,要是李家眾人在,必然是能認得出這道身影。這是在李家人必殺名單中,排名最前列之人!


    隻見此人緩緩走出,他一身道袍,仙風道骨模樣,手挽拂塵,鶴發童顏。在他身邊則是一個失魂落魄的英俊青年,那青年如行屍走肉。


    白眉老道、阿秀!


    “亁王殿下此言非矣,便是天行亦是喪命在李家人身上。這李耀祖曾經雖是莽撞了些,可當年和天行明裏暗裏鬥了多年,又成了長陽府的執劍人,到底是成長了。”


    白眉老道沉聲道:“隻怕他早已看出了殿下的打算,切莫小瞧了李家人,他們已今非昔比,他們殺死了天行,已是變得比天行更加可怕。”


    這番話,若是尋常人聽了,必是被激怒。


    可亁王卻是稍稍瞥了眼白眉老道,隻平靜的說了句,“前輩說的是,不過來日方長,有前輩相助,本王定能平了這亂世。”


    言畢,便召集屬下,朝往三大宗門去。


    白眉老道凝望著亁王離去背影,霎時蹙起眉頭。若是以前,他必然不敢踏上青皇朝的土地,可如今天下大亂,沒人會再聽從皇朝命令,拉攏他還來不及。


    亂世出梟雄,同樣也是修士的樂園。可真當替亁王辦事的之後,從最開始見到亁王時的如沐春風,已經讓他對這亁王有些敬佩,他呢喃一聲,“這當真是個當人皇的好苗子,若他真吞了李家,我也應當好生輔佐他,他日未必不能與麟舊、旻憂國齊平。”


    思索間,阿秀目失神的阿秀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老東西,我的頭!那雙眼睛,我又看到了那雙眼睛!”


    阿秀如此痛苦模樣,讓白眉一聲長歎。


    “阿秀,來,為師替你緩解痛苦。切記,一定要守好本心,天行那些分身承受了這麽多非人的折磨,已經讓你的神魂足夠堅韌。撐過去,掌控這雙眼睛,你會比天行更強大!”


    “啊!!!”


    阿秀渾身青筋暴起,雙目通紅,聲嘶力竭,“老東西,你為什麽不自己來?!!頭好痛啊!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老雜毛!!!”


    瞧著徒兒痛苦地謾罵著,白眉隻是不忍地搖頭一歎,“好徒兒,將來你會明白為師的良苦用心的。為師,也隻有你一個弟子了。”


    大廳裏,慈祥的老人在悲憫,痛苦的年輕人在地上打滾,涕泗橫流。


    ......


    半月過去,亁王從三大宗門朝往亁王府而去。


    應是在三大宗門受了氣,站在靈舟舟頭之上的亁王臉上有著怒容,可當他看到大樂州府之下城池中排列齊整的建築,還有那些個為了生計奔波,絲毫不因世間大亂而受到影響的百姓們,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


    他朝身旁幕僚問道:“李家那邊可有動作?”


    幕僚躬身道:“啟稟殿下,沒有。隻是陛下,您上次激怒了李耀祖,按照李家的性子,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不得不防。”


    亁王不置可否,他凝聲道:“前些年我去過一次長陽府,李家人接管之後,長陽府百姓安居樂業,煞是一個好地方,假以時日與我這大樂州府也不遑多讓。隻可惜,他們不識抬舉。”


    那幕僚低著頭,不敢多言。


    隻聽亁王繼續道:“李家倒也是苦難之家,他們注定和我皇朝走向不同的道路。當年李家受風清揚所欺,巫族打入了青雲卻不見皇朝救援,反倒是落井下石。即便是他們成了皇朝的人,可本王不覺得他們心中會真臣服了皇朝。”


    “他們修的是邪法,府主商密上書,言及李家人磨平了棱角,會為皇朝所用。邪修會磨平棱角?可笑之至。”


    “李耀祖當日真應將李家女嫁與本王,如此一來,他們納於本王麾下,本王也能壓得住他們李家,這大亂之世,他們也能尋得真正的出路,隻可惜...”


    亁王麵色冰冷,“那李耀祖以為本王在激怒他,卻不知這是本王給了他李家一條生路,他們本應和本王一同為這天下百姓謀福的。”


    幕僚深有認同,“殿下仁慈!”


    亁王見那幕僚躬身,他反倒是眉頭深鎖。


    不,這屬下不懂,和李家一樣不懂。都不懂他這以天下為己任的帝王之心,也不懂他對皇朝萬古長存的宏偉願景。


    一聲嗤笑,一路前行,亁王已至王府。


    可靈舟還未停靠,亁王便已疑惑的看著府外。


    亁王府外敲鑼打鼓,百姓聚集圍觀,一條長長的送親隊伍到了亁王府外,人人身著紅裝,好生熱鬧喜慶。


    花轎是敞開的。


    那花轎裏坐著一名濃妝豔抹的新娘子,粉撲令這新娘子如鬼魅,腮紅令得她如戲班子的醜角,那女子一隻眼大一隻眼小,那鼻恐朝天,她那排參差不齊的上牙不甘寂寞地從上唇竄了出來。


    王府外的路人們皆是大感驚奇地指指點點,也不知是哪家人送親,這等新娘子當屬世間罕有的醜。


    亁王麵色陰沉。


    似是感知到了前往歸來,送親隊伍中一人浮空而起,於舟頭與亁王直麵,此人神情木然,卻高聲令整個城池的人都聽得見。


    “吾,長陽李氏一族,李耀祖,同意與亁王殿下結姻。”


    “為表敬意,送義女前來成親!”


    “贈嫁妝,下品靈石十枚。”


    “下品法器八件,下品辟邪符篆八件,桃木劍八柄...”


    “祝亁王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這是一個僵屍!


    那僵屍賀完了喜,已是收迴了禮帖。


    他凝視著舟頭上麵若寒霜的亁王。


    “亁王殿下。天下亂局,你我兩家總要有能維持關係的東西,否則我李家如何信得過你?”


    “女人如衣服,又何必挑挑揀揀?隨意穿著就是。”


    越是言語,那僵屍譏諷笑道:“我李家送來的也隻有這個女人,你給我聽好了,今日你必須娶了她,你沒得選!”


    “......”


    天空中長風吹過,靈舟上亁王的旗幟在風中獵響,亁王凝視著花轎上那傻笑著流口水,花了妝容的女子。他神情如常,可拳頭已經死死地握緊,止不住地顫抖。


    這僵屍說的話,正是半月前在亁王府上他跟李耀祖說的。


    這一刻,他想起了李耀祖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他還無言語。


    一名修士已禦劍而來,他滿臉怒容,到了靈舟前,望了眼地麵上的送親隊伍中的新娘,然後望了眼舟前的僵屍,最後一聲冷哼。


    他冷冷的朝亁王道:“亁王殿下,在下彼岸仙宮內門弟子,師尊讓我啟稟殿下,長陽府青雲郡內三十萬青雲軍已是踏出了青雲郡。薑王薑承歡,傳令長陽府和青雲郡修士,隨時準備聚集兵馬。青雲各宗門前,已有薑王令,修士隨時便可出山。”


    “師尊說,不出三月,長陽可成百萬師,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兵發何處。師尊不願因一些小事亂了他的清靜,還望殿下莫要讓他老人家失望。”


    言語間。


    他再低頭看了眼那花轎,那新娘抬起頭來,應是看不見他的,可他還是禁不住連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那送親隊伍。


    亁王還是不言不語,令得這彼岸仙宮的內門弟子連忙離去,隻留下一句。


    “殿下,去迎親吧,切莫誤了時辰。”


    霎時間。


    亁王頭暈目眩,他昂起手來,望著長空,似乎看到了李耀祖在俯視著他。


    他的耳邊迴蕩著李耀祖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我錯了。


    也許現在,李耀祖就坐在長陽府的功德城中,等著他這個十八皇子走到身前,大聲地說出這三個字。他就不用承受這樣的羞辱,他還能和李家握手言和!


    可...


    “殿下!”


    幕僚怒不可遏地看著地麵上的送親隊伍,“我去殺光他們!”


    “停下來!”


    亁王渾身在顫抖著,“去,迎親!”


    那僵屍幽幽道:“殿下,奉家族之命,我要守著殿下和小姐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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