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飛在後麵的俞北冥加速而上,手掌的長劍帶著華光“唰”地劈過去,居然生生地劈開了一條通道,直接通向了地麵。


    “轟隆隆!”在巨大轟鳴聲中,地下溶洞徹底坍塌,煙塵四起。


    當煙塵散盡的時候,島嶼的外貌完全變了個樣子。


    原本凸起,呈現出拱形山體一般的島嶼,被夷為平地。


    島上鬱鬱蔥蔥的植物也不見了,隻留下了灰色的殘垣斷壁。


    桑非晚和俞北冥各自站在自己的劍上,飛淩在島嶼之上。


    而亨利……亨利就比較狼狽了。


    剛才飛出底下溶洞的時候,他已經昏厥了,也沒辦法讓他站在劍上。


    最後被俞北冥用光索吊著,一頭纏在亨利的腰間,一頭掛在自己的劍上,遠遠看去好像一個大型的劍穗。


    於是,當亨利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懸掛在半空中,又嚇得幾哇亂叫,手腳也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


    俞北冥喝道:“不要亂動,這個高度摔下去你會沒命。”


    亨利尋聲抬頭,便看到距離自己兩三米高的地方,那對俊美無雙的男女雙雙立於劍上。


    身後是一輪巨大的紅日,正慢慢地沒入遠處海天交界之處。


    這場景,屬實有些魔幻,亨利都看得愣了:“這是……神秘的東方法術?”


    再看向底下的島嶼,隻剩下一片廢墟,且還不斷有餘震波動。


    這就是元嬰尊者的實力,輕而易舉就能讓一個島嶼毀滅。


    “島上的人……都不見了?”


    桑非晚一開始確實不想動用那麽大的力量,可是那魔樹不好對付,若不能當機立斷地毀其根本,她沒辦法破繭而出,俞北冥也不能在關鍵時刻救出那些枉死的鬼魂。


    至於埋在底下的那些研究人員……他們和戴森一樣,視人們如草芥,為了研究、為了金錢不擇手段,死有餘辜。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和那些不能泄露出去的數據一起,葬身於此。


    當太陽徹底地沒入海平線,月亮悄悄升起,將清亮的光輝灑落在每一個偏僻、陰暗的地方。


    底下的島嶼也終於恢複了平靜,不再有餘震的時候,桑非晚和俞北冥才禦劍降落。


    當亨利踩在坑窪不平地麵時,感覺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俞北冥將剛才收鬼魂的寶葫蘆拿出來,遞給桑非晚:“一共82個鬼魂幸存。其他的鬼魂,由於時間太久,被魔樹給吸收了。另外,你要找的章喜也在裏麵。”


    桑非晚接過了葫蘆:“其實在很久之前,戴森就已經開始通過各種不法途徑獲取人口,進行違法的人體實驗,受害者多達上千人。此後因為發現用攜帶自己基因的孩子實驗效果更好,所以開始大批召迴認親者。”


    她說著打開葫蘆的蓋子,幸存的幾十個鬼魂便晃晃悠悠地飛了出來。


    他們還殘留著死前那恐怖的記憶,即便是變成了鬼魂,依然瑟瑟發抖。


    桑非晚還在其中看到了金燕秀、山田野。


    他們才剛剛成為新鬼,甚至都沒有意識自己已經死亡了,正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怎麽迴事?我不是在大樹下尋找火焰龍紋石嗎?不是說,找到的人就能獲得戴森家族的繼承權嗎?為什麽我們又突然到了上麵?”


    金燕秀直到此刻,還惦記著財產的問題。


    忽然,她的眼光掃到了身邊那些晃蕩的鬼魂,頓時嚇得尖叫起來:“啊啊!他們怎麽是飄著的?鬼,鬼啊!”


    亨利很好心地指了指她的腳,萬分遺憾地道:“你要不看看你自己的腳?你也是飄著的。”


    金燕秀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旁邊的鬼魂,然後又尖叫了起來:“啊啊啊我怎麽也變鬼了?難道我死了嗎?可是我還沒找到火焰龍紋石,我還沒有繼承家產,沒有過一天富人的日子呢!”


    山田野想起之前的一幕,依然覺得很恐懼:“我真的死了……被樹藤纏住腳吊了起來,然後又被……被那棵樹給吃了!”


    再然後,他想起自己的魂魄到了一個猶如地獄般的恐怖地方,渾身哆嗦了起來。


    金燕秀不甘心地說:“就這樣死了了,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明明我們是富豪的親生孩子,我們的人生應該是與眾不同的,怎麽能這樣輕易的死去呢?”


    桑非晚冷聲道:“都到了這一步,你們看不明白嗎?什麽富豪認親,什麽巨額財富,不過是一個誘餌,把你們誆騙過來,然後獻祭給已經魔化的大樹。”


    俞北冥接過話頭道:“如果不是我們把你們的魂魄帶出來,你們的魂魄會被樹根一點點的吸食幹淨!從此灰飛煙滅,永不超生。至於那什麽火焰龍紋石……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沒有寶,為什麽要讓我們下去尋呢?”山田野問。


    桑非晚嗤笑:“不那麽說,你們怎麽會被貪欲驅使,去樹的深處尋找呢?隻要你們去找了,就會喚醒魔樹進食!”


    金燕秀問:“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真相?我們要是知道了……”


    桑非晚反問:“知道了你會聽嗎?不會,你們隻會以為我故意嚇唬你們,想要搶你們的機會。”


    當時,俞北冥和桑非晚都出言勸阻過,但最後隻有亨利老老實實地等在原地。


    所以,亨利活了下來。


    金燕秀蹲在地上嗚嗚地哭泣。


    山野田也很難過:“我真的以為……我們是來繼承家業的!我們可是戴森的親生兒子啊,他為什麽要害我們?為什麽連親生的孩子都害?”


    “為什麽?你們不妨去問問他呀。”桑非晚說著,抬手一指。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隻見灰色的廢墟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萌出一個嫩綠的小芽。


    小芽長勢很快,僅僅片刻間就長成了小樹苗,樹苗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芽生枝。


    隻是當桑非晚目光望過來的時候,那樹苗明顯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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