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他修長的手掌沒有落下去,而是輕輕地挑起她辮子的發尾,在掌心把玩。


    這麽碰她的話,這兔子會被嚇到吧?


    她後天還要考試……


    ……


    寧媛正埋頭寫卷子,難題太多,時間太短。


    不當學生幾十年,發現自己終究逃不了這一遭——不吃學習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


    她上輩子吃夠了生活的苦,這輩子就換學習的苦試試吧。


    正在埋頭瘋狂算題的她,哪裏注意到身後的人在輪流揪著自己的辮子玩的幼稚事兒。


    還自詡——嗯,接觸、慢慢接觸,不可打草溜兔子。


    直到她因為一道題算來算去都不對,煩躁地猛地一腦袋\"咚\"地叩在桌子上:“煩死了!這個求和值怎麽都算不對啊!”


    這麽一下,這麽才感覺後腦勺被狠狠揪住——疼!


    “啊——!”寧媛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揉著腦門扭頭看過去,就見榮昭南手裏揪著自己兩隻的辮子在打繩結……


    寧媛:“……你幹嘛?”


    榮昭南不動聲色地放下辮子:“沒什麽,打個傘兵速降繩結,讓你清醒清醒。”


    寧媛沒好氣地皺眉:“……靠揪我辮子清醒?你腦子不好啊!”


    榮大佬怎麽突然變得那麽“低幼”了!


    榮昭南看見她鄙夷的眼神,他腦子不好?


    他忽然眯了下眼,溫和一笑:“要不,我可以換個好的方法讓你清醒一下。”


    然後,他一抬手,這次是隨意地搭在她纖細的脊背上,然後修長皙白的五指向內利落一扣。


    寧媛瞬間感覺背後一陣尖銳的酸麻感,跟被電擊似的,讓她不由自主瞬間整個人著跳起來,尖叫:“啊——!”


    可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卻詭異地像扣著她背後的肋骨一樣,她根本就跳不起來,也跑不脫。


    於是就隻能一直被——“電擊”!


    這酸爽痛的滋味,直特麽衝天靈蓋!


    “榮……昭南……放手!!”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可男人卻懶洋洋地勾這唇角看著她扭動:“以前我們潛行狙擊守候目標三天三夜,就用這方法醒神。”


    寧媛眼淚都被他捏出來了,頭皮都酸麻炸了,一咬牙反向直接撲進他懷裏。


    她在他身上一個勁地抓刨,試圖扭開他的手:“你個王八蛋——又欺負人,鬆開!”


    榮昭南被她一下子躥進懷裏,姑娘兔子一樣軟圓的小臉和小嘴都在他脖子邊上磨蹭,甚至試圖咬他肩膀,身體也使勁地擠壓他的胸膛腰腹。


    那些又潮又嫩又軟熱的詭異觸感,是他從沒有體驗過的,瞬間讓他僵了一下,一把扣住她的臉,同時鬆開扣住她背脊的手。


    寧媛終於得以喘息,真是眼淚鼻涕都要出來了,一個勁地喘大氣,死瞪著他:“你……你……你渾蛋,還捏我臉!”


    榮昭南不動聲色地並攏大長腿,鬆手換了個姿勢:“這個鬆骨方式很有效不是麽?”


    寧媛氣壞了,突然躥到他腿上,惱火地伸手就左右開弓揪住了他的帥臉:“呐,你也清醒一下!!”


    不就是耍賤欺負人嗎,誰不會啊!


    榮昭南被她揪得眉心擰起來:“寧媛,鬆開。”


    她揪他就算了,整個人壓到他身上,實在是……


    他忍不住眼角都泛紅了,咬著牙道:“寧媛,別玩了!”


    “我不!!”寧媛堅決拒絕。


    上次被他舉起來滿院子轉圈圈,差點年夜飯都吐了,這次又被他弄得那麽酸爽,才不要輕易放過他!


    瞧著身上憤怒的姑娘完全沒放手的意思,榮昭南終於失去耐心。


    他猛起身,一反手提著她小肩膀和胳膊反關節一扭,就把她利落幹脆地麵朝下掀翻在桌子上,被他從背後壓著。


    “我讓你別玩了!寫卷子去!”榮昭南按住身下的嬌小女孩,聲音又冷又悶。


    寧媛氣炸了,反手撓他:“你欺負人的時候,怎麽沒說別玩了呢!”


    他每次都這樣,仗著本事欺負人!!


    忽然,窗外傳來“唿哧、唿哧”的聲音。


    榮昭南和寧媛都下意識警惕地向窗外看去,然後就看見——


    大黑狼不知道什麽時候騎上了小白狼的背後,正使勁愉快地頂屁屁,那唿哧、唿哧爽快的聲音就是大黑狼發出來的。


    小白狼發出軟軟的嗚咽聲。


    以同樣姿勢疊壓在一起的榮昭南和寧媛都沉默了。


    榮昭南:“……”


    寧媛:“……”


    寧媛騰的小臉一“黃”,反手過去,擋住榮昭南的眼睛,慌張中,直接脫口而出:“小孩子不許看黃片!”


    榮昭南不知道黃片是什麽,他也不是小孩子,可她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忽然就不想動了。


    寧媛麵紅耳赤,心跳如鼓,想要翻身坐起來。


    榮小哥哥這時候都沒過女人,應該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年輕同誌,不能看“動物世界”!


    榮昭南這次沒有用很大力氣按住她,讓她一下子就翻了過來,小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寧媛敏銳地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槍一樣堅硬的東西壓在自己腰上。


    寧媛小“黃”臉又變成了小紅臉:“……”


    她是重生的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意味著什麽。


    “嗯,不看。”被捂住眼睛的人,清洌的嗓音變得喑啞又低柔。


    寧媛目光不由自主地掠過男人線條精致利落的下半張臉,高挺的鼻梁、皙白的臉讓薄唇更顯殷紅。


    明明槍林彈雨出生入死多年,又被時代洪流折磨了這幾年,他除了一手繭子和身上的彈孔疤痕透露出滄桑和殘酷的經曆。


    可臉看著卻像養尊處優出來的公子哥,一身違和又矛盾的氣質……


    難怪,當初軍中那麽多人不服他。


    一如現在,他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像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收斂了所有的羽翼和銳利的鋒芒。


    任由她捂住了他的眼睛。


    可他的眼睛還在她的掌心裏,烏暗的長睫垂下時刮過她的掌心,像羽毛撩撥過掌心,滾燙又溫柔。


    寧媛像被燙著一樣,比被他身下的那杆槍頂著還要讓她心驚。


    她咬了唇,幹巴巴地道:“那什麽,你起開,我去洗澡清醒一下。”


    榮昭南頓了頓,略退開一步,寧媛馬上鬆了手,從他身邊鑽過去,提起水壺往門外倉促跑去。


    榮昭南沒去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隻垂長長的睫羽,他忽然抬起手背,擋住了盈著紅暈的陰翳的眼睛。


    像不太能承受屋子裏昏黃的燈光。


    男人一慣清冷自持的麵容上浮著出一點難堪又煩躁的緋紅。


    該死!他怎麽能因為看著兩隻狼,就當著她的麵,在她身上失控,還讓她看出來了!


    明明他一向自控力很好,就算有些生理反應,也從來不會當著人前出這種毛病……


    榮昭南看著自己的長腿,煩躁又厭惡地閉上眼,轉身向後院走去。


    還是嚇到那隻兔子了。


    把卷毛兔子當成他的人是一迴事,因為她失控是另外一迴事。


    他厭惡一切不受控製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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