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紫陽縣城外亂作一團。


    這個時候才有人想到,想向開陽縣再購入一些草藥。


    一個村長立即記起,今日開陽縣村民有來販賣草藥,應該還沒走的,立即前往了其住處。


    “梁老弟,你們還有多少草藥。”


    “我們都要了,比之前價格再漲一成,如何?”


    那村長急的滿頭大汗,敲開門後殷切的看向對麵的中年男子。


    “這……。”那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


    “兩成,不能再多了。”


    “外麵大火把我們炒製的草藥都給燒了,不知道哪個挨天殺的混蛋啊。”


    那村長氣的隻是罵娘。


    “這不是銀子的事。”


    “實不相瞞,若非你們村和我們梁家村多年合作,我這次就不會來的。”


    中年男子臉皮抽了抽,但還是保持鎮定。


    “為啥?”那村長不解道,難道有什麽隱情。


    “福廣縣出現了瘟疫,接下來草藥肯定要漲價的。”中年男子本能的壓低了聲音道。


    “瘟疫?”


    “這入冬了,不應該有瘟疫吧。”


    那村長滿臉愕然。


    “我騙你做什麽,你們派人去福廣縣官道上看看就知道了。”


    “都被兵士堵住了。”


    “也不知道你們紫陽縣現在什麽情況了。”


    “哎,這把火一燒。”


    “估計城內的草藥就要漲價了,我們賣虧了,你們也虧大了。”


    “都便宜了城內的商戶。”


    中年男子歎息道。


    “難道這場火,是城內商戶派人放的?”


    “不但能使草藥漲價,還能讓我們支付罰銀?”


    “……若是真趕上瘟疫,我們的草藥著火,怕是官府還要問責的,那就不是罰銀的事了。”


    那村長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


    “有可能。”中年男子一愣,你這想法挺好的。


    “我……我先走了。”那村長待不住了,準備和其它村的趕緊商量一下,先確定是否有瘟疫。


    若是有。


    那他們這次就是大禍臨頭了。


    如這般對話,在其它村子裏也在上演,這次開陽縣城外村子提前來了不少人,兩地交易頻發,倒也沒有引起懷疑。


    紫陽縣城外上百個村子一時間亂了套,雖然夜晚了,卻也比白日還要忙碌,更是派人去查探瘟疫的真偽。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紫陽縣城外三五成群的村長聚在了一起。


    “看福廣縣的陣仗,怕是真有瘟疫了。”


    “我婆娘就是福廣縣的人,他家離我們縣不遠,我偷偷摸摸靠近看了一眼,那邊的村子幾乎都空了。”


    “媽的,這若真是瘟疫,我們肯定要倒黴。”


    ……


    “關鍵是這場大火,草藥都被燒了。”


    “這賠償可是能讓我們一輩子翻不了身。”


    “娘的,我敢打包票,這肯定是城內商戶故意放的火。”


    “前幾個月的秋糧征稅,搞的大家飯都吃不起,他們明明有糧食都不賣,就等著漲價的。”


    “該死的。”


    “縣衙竟然也不管。”


    ……


    “嗬,管?”


    “怎麽不管,明日肯定要拿我們進大牢裏,逼我們賠償草藥。”


    “搞不定這一遭,不但賠銀子,還要連累家人。”


    ……


    “娘的,這紫陽縣待不下去了。”


    “我準備帶著家裏人進山裏,去青州府了。”


    “最起碼還能活命。”


    “我可不想進了大牢裏,剛娶的媳婦被逼賣進青樓,被城裏那些混蛋操。”


    ……


    “不錯,現在瘟疫來了,草藥又被燒了。”


    “左右都是要命的事。”


    “去了青州府,沒準還能活命。”


    “總好過在這裏等死的好。”


    一個個村長紛紛的商量著。


    “隻是我們是淮陽府的人,去那青州府,若是少數人倒是無妨,人多且常住那裏,是違反大勝律的?”一個村長遲疑道。


    “嗬,留在這裏輕則罰銀,一輩子無法出頭。重則趕上瘟疫到來,草藥反而被燒,那是掉腦袋的大事。”


    “那點罪又算什麽?”


    “要走大家一起走。”


    “法不責眾。”


    “幾個月之前的秋糧征稅,亂民暴動,照舊免罪。”


    “我們這算什麽?”


    “隻要人走的多,就是無罪。”


    “憑咱們炒製草藥的本事,沒準去了那開陽縣,日子更好過一些。”


    “諸位我先走了。”


    “剛好村子裏有青州府開陽縣梁家村的人,我要找他好好商量一下,他們梁家村每次進山入紫陽縣,有熟悉的道路,剛好借道。”


    一個村長驟然起身拱了拱手,轉身就走了。


    “我們村有開陽縣劉家村的人,我也去問問路。”


    “我們村有開陽縣……。”


    “我也先走了。”


    “走吧,都走吧,隔壁出現瘟疫,哪怕沒有草藥被燒這事,也是必須要走的,那可是要人命的瘟疫啊。”


    ……


    一個個村長紛紛離開。


    幾乎同時,在那些村長迴村之後,和開陽縣各個村留守在此地的人一番交流之後,都表示願意接納他們。


    紫陽縣的村長們多少也有些疑惑,為何如此好說話?關係這麽鐵了嗎?


    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瘟疫催人命,草藥被火燒注定要賠償。


    唯有離開此地,才有活路。


    縱有萬般不舍,在村長發話,大部分村民同意之後,幾乎整村整村的開始動身,朝著開陽縣而去。


    而在開陽縣那邊。


    在城內三道火焰燃燒起後。


    兩府交界處的淮陽府守備軍兵士,足足達三千多人了,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竟然有福廣縣民眾朝著山裏而來。


    細問之下,頓時嚇得臉色大變。


    竟是瘟疫。


    饒是他們也忌憚不已。


    恰在這個時候。


    開陽縣縣尉趙駿來到了此地,很快見到了其表兄,駐紮此地的三千守備軍千總薑源武。


    一番密謀之下。


    薑源武親自送趙駿到了營地外麵。


    “表兄,還請速速趕至開陽縣內,我等已經匯聚了城內財物。”


    “福廣縣已發生了瘟疫,此刻正瘋湧而入開陽縣,這個時候開陽縣民眾正人心惶惶,又逢青州府守備軍正在迴撤守著出山入口處,此刻正是大舉帶走民眾入淮陽府,避開福廣縣,前往其它縣的機會。”


    “依一縣換一縣。”


    “我等也算是沒有辜負淮陽府的期許。”


    趙駿拱了拱手道。


    “好,我會安排人換裝,速速前往開陽縣城,接迎你們。”


    “表弟,以後我們就能常常見麵了。”


    薑源武點了點頭,粗狂的臉龐上透著一抹關切,拍了拍趙駿的胳膊。


    “是啊,表兄。”趙駿擠出笑意,還好夜色下並不顯得突兀。


    稍後趙駿轉身匆匆離去。


    薑源武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趙駿的背影,然後轉身離去。


    此刻已經不斷疏散守備軍兵士的許元勝這邊,紮營的營地處兵馬已經不多了,就是為了放對麵的淮陽府守備軍入開陽縣。


    “大人,此刻山裏匯聚了大批福廣縣民眾。”


    “在另外一邊我們的探子,還發現了紫陽縣的民眾。”


    鄧源低聲道。


    “紫陽縣?人數多少?”許元勝眉頭一挑,知道是梁老村長等人也抓住機會,已經出手了。


    “其人數不遜色福廣縣民眾。”鄧源直言道。


    “嗯?這麽多?”許元勝微微一怔。


    “根據我們探子發現,紫陽縣那邊燃起了大火,我們的人不敢靠近,卻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藥味道。”


    “我估計是堆放草藥的地方著火了,加上瘟疫影響。”


    “這些紫陽縣民眾並不知道瘟疫是假的,在他們看來即要麵臨恐怖的瘟疫,又要怕罰銀問責等,離開紫陽縣是唯一的選擇。”


    鄧源已經知道瘟疫的事,一番推算,就幾乎猜出了對方的心思。


    “燒掉草藥。”


    “又抓上福廣縣瘟疫這麽一個契機。”


    “開陽縣外的村民了不起啊,幾乎不用我們協助,他們就能成事了。”


    許元勝忍不住感歎,簡直是意外之喜。


    原本隻當粱老村長等人能拉攏幾個乃至十幾個村子就不錯了,卻不曾想他們手筆也如此大。


    “還是大人愛民愛子。”


    “他們才會毫無保留的支持。”


    鄧源拱了拱手道。


    “好了,先把對麵淮陽府的守備軍給搞定吧。”


    “沒準還有其它機會的。”


    許元勝摸了摸下巴,夜色下望向淮陽府的方向。


    反正他們先不仁的。


    也不怪自己偷家。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已經臨近半夜了。


    “大人,對麵淮陽府守備軍兵士全部離開了,據我們的探子匯報,全部入了開陽縣境內,正朝著縣城趕去。”


    “我們的人也已經在城內外埋伏好了。”


    鄧源難掩激動。


    來到這裏也有數日了,終於派上用場了。


    “都走了?”許元勝看向對麵。


    “都走了,我還派人近距離去看了,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難道有什麽不妥?”


    鄧源眉頭微蹙。


    “連接應和迷惑我們的隊伍,都沒有留下?”


    “是無所畏懼?”


    “還是對麵千總腦袋有問題?”


    許元勝沉吟道。


    “大人,要不要我們多安排一些人手去縣城內?”鄧源緊張道。


    “無妨,優勢在我們。”


    “城內已經埋伏了足夠的人手。”


    “加上這個時候開陽縣衙門不敢存異心。”


    ……


    “讓餘下的兵士,開始分批接納福廣縣和紫陽縣的民眾,不要讓他們隨意走動,先行滯留在山腳下的空地。”


    許元勝搖了搖頭道。


    “是!”鄧源拱了拱手。


    很快一匹馬牽了過來。


    許元勝一躍上馬,帶領鐵血軍先行趕往了開陽縣城。


    過了半個時辰後,開陽縣城門口不遠處。


    淮陽府守備軍兵士已經集齊,足有三千多人。


    “薑兄,我們為何全部出動?”


    “這樣連後路都斷了。”


    一個中年男子蹙眉道。


    “不錯,如此冒然入開陽縣城。”


    “總歸不太妥。”


    “我等一路走來,發現城外村子並沒有出現動蕩,怕是開陽縣衙門已無法裹挾民眾帶入我淮陽府。”


    “這一遭唐突過來,有些冒失了。”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也是不解道。


    “我們三縣守備軍齊聚兩府交界處。”


    “淮陽府府衙的命令,是依我為首。”


    “你們二人是質疑府衙的命令?”


    薑源武平靜道。


    “不是質疑。”


    “而是此舉明明疑點很多。”


    “說好的迎開陽,高平和平南三縣入我淮陽府。”


    “現在三縣沒有動靜,反而我福廣縣突然冒出了瘟疫,大批民眾反而入了青州府。”


    “這個時候,你又帶我們來開陽縣城。”


    “萬一進了城,會不會被一網打盡?”


    最先發聲的中年男子沉聲道,他也是一縣之守備軍千總。


    在其旁邊一個中年男子也是一縣之守備軍千總。


    隻不過薑源武得到府衙認可,暫時統領三縣之守備軍。


    “到了此地,你們才發問。”


    “會不會晚了?”


    薑源武突然幽幽道。


    “薑源武,你……。”兩個中年男子臉色驟然一變,他們也隻是質疑,從心裏而言並沒有覺得薑源武會背叛淮陽府。


    幾乎同時。


    在其兩人身後,突然間十幾個兵士靠近,拔出了長刀。


    正是薑源武安排的伏兵。


    “兩位。”


    “現在的局麵,迎青州府開陽,高平和平南三縣人口入淮陽府,已無可能。”


    “福廣縣瘟疫我看就是一個契機,大冬天的哪來的瘟疫,那福廣縣明顯已經投了青州府。”


    “紫陽縣民眾也出現在了山裏。”


    “是阻攔他們?怎麽阻攔?是殺?”


    “那可是兩縣之民眾,足有近十萬人。”


    “我等在兩府之地什麽事都沒有做,就這般灰溜溜的迴去,淮陽府那些人真的會放過我們?”


    “現在淮陽府大勢已去,除了投靠熊家,就是投靠都指揮使大人,才有好的前途。”


    “恰巧,這青州府乃是都指揮使大人的地盤。”


    “不如隨我一起投誠吧。”


    薑源武直言道。


    “薑源武你……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可是歸元縣的守備軍千總,那可是淮陽府排名前三的大縣,我聽聞歸元縣縣令和你還有交情。”


    “你哪怕留在淮陽府,也有大好前途。”


    兩個千總滿臉不敢置信。


    “我薑家欠下此生也還不完的人情。”


    “若青州府三縣能夠順利入淮陽府,我自然是高興的。”


    “可惜。”


    “天不遂人願。”


    薑源武眸光內露出苦澀,若趙駿入了淮陽府,他完全可以護持趙駿,再憑借三縣入淮陽府的功勞,兄弟二人未來前途可期。


    但現在三縣入不了淮陽府。


    趙駿即便入了淮陽府,也不會被重視。


    即如此,他隻能助趙駿一把,撤開兩府交界處的防線,任由福廣縣和紫陽縣民眾入青州府,並把手裏的兵馬全部帶入死地。


    至於他本身。


    隻能虧欠歸元縣縣令那位好友了。


    因為他薑源武欠趙家太多。


    “哎。”那兩個千總歎息一聲。


    “兩位隻要不反抗,我一定會盡力保全兩位。”薑源武拱了拱手。


    “已入此地,即為魚肉。”那兩個千總無奈一笑。


    就在此刻,開陽縣城門緩緩的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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