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雙方默契的達成約定之後。


    陳充也很快被秘密處決,據說是陳木親自動的手。


    當然這個事,許元勝已經懶得關注。


    最讓他感到欣喜的是。


    接連抄家的財物按照約定,屬於守備軍這邊的已經紛紛運進了守備軍大營裏,隻是二十家店鋪背後的東家。


    實則也是山匪頭目。


    好啊,山匪雖然不能說是誌大才疏,但多數有個秉性,喜歡囤積財物,估計是從根子上窮怕了吧。


    隻是二十家店鋪後的東家,抄出的財物換算成銀子,就達到了恐怖的五十八萬兩之巨。


    每一家約乎兩三萬兩銀子。


    單獨一家,自然比不上華府。


    但是和當初的徐朗之流相比,簡直是富貴人家了。


    “許千總,這份是陳充府邸抄家的名目。”


    “我和家父的意思,願意拿出一半捐獻給許千總。”


    陳木手裏捧著一份名冊。


    “陳家虧損頗大,這些你就收下吧,我得到的好處不少了。”許元勝擺了擺手,沒有要。


    “還請許千總收下。”


    “我陳家並非跟隨從許千總從青山縣走出,現在不但能跟隨許千總,還得以為我陳家報了仇,更拿到了不菲的好處。”


    “您不收下,我心裏實在是不踏實。”


    “另外我明白許千總正在對城外進行整合,需要大筆銀子,就當這是我陳家為你,為守備軍做的一份貢獻。”


    陳木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份名冊。


    “我可從沒有把你當外人。”許元勝蹙眉,從稱唿上就知道兩人的關係是上下級了。


    “你沒有把我當外人。”


    “可我過不去心裏這一關,還望大人成全。”


    陳木苦笑道。


    雖然許元勝再對付陳充一戰,得到了不少好處。


    但在陳家看來,他們若沒有抓住許元勝的這次機會,遲早要被陳充給滅了,到時候家破人亡,大仇難報,更不用說現在恢複自由身,還得到了不菲的財物。


    這份恩情,哪裏是一句跟隨,就能報答的。


    更何況現在的許元勝,提轄三縣守備軍,並非就缺一個鞍前馬後的跟隨的人。


    “也罷。”


    “迴頭你遞幾個名額過來。”


    “我在守備軍裏,給你謀個差事,另外守備軍接手的二十家店鋪,你暫時接手盡快恢複營業。”


    許元勝並不介意,陳木借此壯大,他是要重要陳木的,若是後者連個趁手的人手幫忙都沒有,談何幫自己辦事。


    “是!”陳木自然明白這個安排是什麽意思,當即更為恭敬,心裏甚是佩服許元勝的胸襟。


    許元勝接過名冊翻了一下,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十萬兩銀子。”


    “府邸兩座。”


    “甲胄三百具,各類軍械過千具。”


    ……


    許元勝臉色一變,還好沒有讓陳充把城外山匪引進來,要不然給山匪配備了甲胄,真想剿殺,肯定要有所犧牲的。


    “我發現了這些東西之後。”


    “就全部封存,等待許千總定奪。”


    “陳充此人,確實早就有不臣之心。”


    陳木沉聲道。


    “不臣之心,倒也談不上。”


    “不過他這個人,是膽子真的很大。”


    “這份禮,我很滿意。”


    “不過十萬兩銀子,你確定這隻是一半?”


    許元勝看向陳木道。


    “家裏也花不了多少,取了兩萬兩,兩處宅子以及一些我陳家的舊物。”


    “足夠了。”


    陳木沒有隱瞞。


    “陳家的付出,我記下了。”許元勝沒有矯情,接下了這份厚禮。


    現在滿打滿算六十八萬兩銀子。


    看似很多,實則這份抄家,算是對方十多年的積攢,特別是陳充接連操縱山匪洗劫商戶的銀子。


    說白了,是對廣平縣一縣財富的劫掠。


    有這個數目,其實就不多了。


    指不定城外還有的,但那都是後話。


    “被陳充這麽吸血,還能保持明麵上的繁榮。”


    “這廣平縣不愧是青州府排名第七的縣城。”


    許元勝也不得不感歎,真比青山縣富的太多了。


    稍後許元勝派人喊來了霍山。


    畢竟之前和他談的一成的分利,就是六萬八千兩。


    “遠勝,這太多了。”霍山一聽一成就是六萬八千兩,當時他可沒有想過這麽多的的,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也沒有想到,抄出這麽多。”


    “一碼歸一碼,若不是霍大人連番邀我入駐廣平縣。”


    “估計還趕不上這一波的。”


    “拿著吧。”


    許元勝嗬嗬一笑,把銀票推到了霍山麵前。


    “兩萬兩就行。”


    “餘下的就算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接下一個店鋪,給家裏人謀個事幹。”


    “不知道可否?”


    霍山沉吟了一下道。


    “嗯,你挑一個!”許元勝點了點頭。


    “就南城那家糧鋪吧,最起碼以後餓不著了。”霍山好似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嗬嗬一笑。


    許元勝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木。


    “霍大人的家人到了後,我會處理好交接,若是沒有熟悉店鋪運作的人。”


    “我可以幫忙介紹幾個,等霍大人定奪。”


    陳木說道,畢竟這些店鋪都是當年陳家的,對於怎麽運作,並不陌生,算是根深在骨子裏的能力。


    “陳木,麻煩了。”霍山點頭一笑,他也明白陳木是許元勝的人了。


    等這邊事處理完之後,霍山和陳木就先走了。


    “這個霍山,是想向你靠近。”


    “當官的,果然沒有傻子。”


    “看似損失四萬八千兩,但靠著這家店鋪日日進銀子過幾年就賺到手了,還能交好你,是賺了。”


    這個時候王五突然悶聲道。


    “你倒是明白人。”許元勝嗬嗬一笑。


    “看的多了。”王五嗯了一聲。


    “走,去看看這兩處府邸去。”許元勝起身道,最近在守備軍大營裏,確實很多事不太方便,比如說泡澡。


    一群大老爺們笨手笨腳的,但大營裏也不方便進女人。


    稍後許元勝就帶著人先去了陳充的府邸,其中一個正是廟市的那一家,不過許元勝隻是簡單看看。


    雖然不迷信,但總歸陳充剛犯了事。


    晦氣!


    稍後又去了另外一家,在南城區域。


    這個府邸的麵積比廟市那個要大一些,不過南城畢竟靠近城門,四周的民眾也多是貧困,不如廟市方便。


    不過這個宅子雖然偏僻了一些,但周邊和普通民眾的房舍進行了隔開。


    顯得十分清幽。


    關鍵離守備軍大營也不算太遠。


    “就這個了。”


    “告訴陳木,廟市陳充的那個府邸,直接出手了。”


    “想來不少商戶肯定不介意陳充住過,反而以為撿了便宜,畢竟是當過縣丞的。”


    許元勝嗬嗬一笑。


    等進了宅子裏。


    隻是仆人就有三十多人,男十人,女二十多人,皆是正值青春年少。


    隻是前院麵積就比在青山縣城的家大了兩三倍。


    進入後院後。


    就看到一個身穿淺藍色裙子的豐腴女人,跪在地上,在其旁邊還跪著三個俊秀的丫鬟,縱使丫鬟穿著也是絲質棉裙,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都要穿的好。


    “你叫什麽名字?”許元勝說道,也猜出了大概了。


    “奴家是……是罪犯陳充的平妻。”


    “奴家叫顧晚舟,是陳差役把我送到這裏。”


    “說是……若是大人來的話,就有我來伺候大人。”


    顧晚舟說完這句話,額頭已經垂及胸口處了,感覺十分的羞恥,卻不敢不如此做。


    除了自己之外。


    陳充的其它妻妾多數都送入了教坊司,或是直接賣給了一些商戶,還有一些直接被送進了青樓裏。


    許元勝自然知道,陳充的妻妾命運。


    正所謂一鯨落,萬物生。


    陳充倒下。


    不少人都跟著吃飽了。


    隻是可憐了他的那些妻妾,被一些商戶買走,還能落個體麵,若是淪落到教坊司和青樓,這些年陳充得罪了不少人。


    那注定以後要日日操勞了。


    “起來吧。”許元勝打量了一眼那叫顧晚舟的女子,年齡差不多二十四五歲,倒是身高不矮,比旁邊的一些丫鬟高出了足足一頭多。


    在大勝,這麽挺拔的女子可是不多見。


    估摸站起來能夠到自己下巴處。


    可惜這個年代,都是平底鞋。


    “是,大人。”顧晚舟這才拎著裙子慢慢起身,旁邊的三個丫鬟也很快跟著起身,幫夫人把裙擺給撫平。


    這個時候,她們也偷偷看向許元勝。


    若非跟隨夫人,她們肯定也要被賣到青樓的。


    想到那個後果,她們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好,一切峰迴路轉,今日早上陳差役把她們接了出來,送到了這裏。


    大概率也難逃陪著夫人侍寢的命運。


    但總歸眼前的大人,是如此年輕俊朗,倒也不排斥。


    許元勝徑直朝著後院深處走去。


    那顧晚舟錯愕一愣,難道這個大人不近女色?


    還是……?


    那三個丫鬟也臉色一變,該不會是沒有看上夫人吧,她們不會要被送迴去吧。


    許元勝走完了後院,在幾個地方指了指。


    要建池子,練功。


    身邊的王五連連點頭。


    “大人這個練功方式,在軍方很常見。”


    “不過軍方都是大的池子,幾百人一起的那種。”


    “更非隨時對外開放。”


    “主要是針對一些將領,畢竟成本還是不菲的。”


    “軍方會單獨找積年寒冰製造寒冰池子,至於熱水池,若是能找到地下溫泉還好,找不到的話,隻能燒熱水。”


    “這兩個池子都需要花費大量銀子。”


    “我當年也隻是一個月才能去個一次。”


    王五說道。


    “看來當年你在前線軍中地位不低?”許元勝嗬嗬一笑。


    “還行,都是過去的事了。”王五悶聲道。


    “談談這池子,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我也是通過兵部司那邊,得到的圖紙。”


    許元勝直言道。


    “一個人用,池子不需要太大,加上一些活血化瘀,滋潤肌體的湯藥更好,另外不管是熱水池還是寒冰池,都有一些匹配的草藥,可以在極熱或極寒的狀況下,進一步激發身體的力量。”


    “當然需要銀子。”


    “你……應該是不缺。”


    王五說道。


    “在前院也建兩個。”


    “到時候湯藥你來安排,我出銀子。”


    “你們以後就住在前院。”


    許元勝直言道。


    “大人,這……。”王五微微一怔,雖然知道許元勝是籠絡人心的,但心底還是一熱,他們在達官顯貴眼裏,隻是賣命的匹夫。


    是為了他們守護前線,早晚就是一個死。


    之後給家人幾十,上百兩銀子的撫恤。


    就算是他們一生的歸宿。


    哪怕加入殺手組織,命運也大抵如此。


    並不會在他們身上大肆投入銀兩,提高他們的保命能力,因為像他們這樣的人,不缺。


    “去安排吧。”


    “盡快搞好。”


    許元勝不喜歡煽情,笑著道。


    王五拱了拱手,他也明顯不懂得怎麽表達,轉身快步的離去。


    “這才有些家的感覺。”許元勝嗬嗬一笑,餘光中就看到那個叫顧晚舟的女子,頻頻往這邊擔憂的望過來。


    知道她是心裏不安,因為自己沒有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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