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青山縣城,一隊隊的差役和守備軍兵士高舉著火把,在五大片區裏,封鎖了一條條街道。


    開始挨家挨戶的造戶入冊。


    不少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但看到那麽多持刀的差役以及披甲的兵士,都不敢吭聲,老實的交代詢問的信息,一個個人排隊簽名留下手印。


    這個過程肯定有一些為非作歹的人,心生膽怯妄想逃走。


    但毫無疑問此刻的街道上除了差役和守備軍兵士之外,再無他人。


    隻要不是身穿差服和甲胄的人出現在街道上,都會被直接扣押,若遇稍有反抗者。


    “接許千戶的命令。”


    “敢反抗者,就地捕殺。”


    這個時候譚磊騎著馬出現在一條條街道上,他不曾想竟然真有人敢反抗,那就不客氣了。


    此話一出。


    十幾個守備軍的兵士,立即抽出了軍刀,朝著被包圍的一個麵露兇相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不遠處箭已經上弦。


    那個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妄想伺機逃跑,很快就被當場捕殺。


    “屍體留在原地,等下找到住址。”


    “讓附近人一一過來辨別身份。”


    “這個時候還敢跑,肯定有鬼。”


    譚磊冷聲道,抱拳對著那幾個兵士拱了拱手,就縱馬離開。


    很快一道道信息匯總,不斷的傳達進衙門裏。


    喊殺聲隻是過了一會兒,就暫時恢複了安靜。


    “走!”


    “下一家。”


    方遠山一手握著染血的軍刀,旁邊的差役手裏拿著筆墨紙硯,開始一戶戶的進門登記。


    “所有房屋都要搜查,竟然真有不軌者。”


    方遠山沉聲道,作為和許元勝親近的差役,他也知曉了青州府城內出現暗殺的事,現在用心點,青山縣的暗殺就能減少乃至是扼殺。


    現在的許元勝,無疑是大家的主心骨,安全至關重要。


    “是!”很快一眾差役沉聲道。


    此刻街道深處的一個院落內,一家四口人站在一旁顫顫兢兢,有差役負責登記,一部分差役開始四處搜查。


    “差爺,能否行個方便。”


    “家裏實在是沒有外人了。”


    那個中年戶主笑著低聲上前,手裏握著十兩銀子要遞給方遠山。


    “嗯?”


    “即然沒有問題,何故擔心我們搜查。”


    方遠山刀柄摁在了那男人欲要掏出銀子的手上,眸光內透著淩厲之色。


    “這。”


    “這……。”


    那中年戶主嚇的臉一變,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


    “大人有發現賊子。”忽然一個差役大聲道。


    “來人,看好他們。”


    “敢妄動,殺無赦。”


    方遠山抽出軍刀帶著人朝著後院走去,很快就聽到打鬥之聲,他腳步急忙加快。


    “喊守備軍兵士,包圍這裏。”


    方遠山大聲一喊,立即就朝著後院撲殺過去。


    與此同時守備軍的兵士也急忙包圍了這處院子,數十名兵士緊握著軍刀,直接衝進了後院裏。


    “壞了。”


    “這次真的完了,哎,不該貪那百兩銀子啊。”


    那中年戶主臉色一變,煞白煞白的,完全軟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妻子和一雙兒女也急忙圍了過去,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很快就看到方遠山帶著人押著兩個仆役打扮的男子,那兩個男子手掌粗糙布滿老繭,明顯是經常握刀之人。


    從長相看去皮膚黝黑,目露死意。


    “逮住大的了。”


    “應該是想刺殺遠勝兄等人的死士。”


    方遠山即驚又是後怕,若不是這次造戶入冊,這樣的人一旦哪日靠近外出的許元勝,一個出其不意三五個差役肯定截不住的。


    “差爺,冤枉啊。”


    “我不知道他們是死士啊。”


    “他們給了我百兩銀子,隻是說住一段時間。”


    那中年戶主聽聞是死士,更是嚇得連滾帶爬的哀求。


    “出手百兩銀子,來你這裏當仆役?”


    “你就沒有懷疑?”


    方遠山冷笑道,手中軍刀指著中年戶主,連帶著他的妻兒子女,示意全部綁了,涉及死士,他不得不謹慎。


    萬一對方也是探子。


    妻兒子女就是能讓對方順利開口的關鍵。


    ……


    類似的事偶有發生,但大多數都是十分順利的造戶入冊。


    但偶爾發生的喊殺喊打的聲響,還是讓這個夜的青山縣城透著肅殺之意。


    一道道消息不斷的匯總到衙門裏。


    “走!”


    許元勝沒再逗留在衙門裏,有一戶必須他親自出麵。


    很快許元勝走出了衙門裏。


    這個時候許廣誌帶著人也趕了過來,許元勝此刻出來,他必須要陪同的,並且帶了五百兵士。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華府門前。


    當初徐朗身死,就是在這裏。


    這個華府不簡單,蓄養的有數十乃至上百的護衛,還持有軍械。


    雖然事後得知是青州府那邊頒發的持械令。


    而這個華府,也成為了繼衙門,守備軍之外,唯一的一支持械的戰力。


    這個情況下。


    許元勝絕對不允許再有一支持械的戰力,在其臥榻之旁。


    砰砰砰


    一隊隊的兵士紛紛的圍住了華府,盾牌在前,遠處拉弓搭箭,軍刀觸及地麵發著冰冷之色。


    這個時候華府大門打開,出來的是一個老者,正是這裏的管家王伯。


    “敢問差爺,為何帶兵包圍華府。”王伯拱了拱手道。


    “造戶入冊,把所有人全部集中在門口。”許元勝平靜道,在其四周盾牌合攏,對方是有弓箭的,他可不敢大意。


    依他現在的殺人技,一陣箭雨射過來,他哪怕有警覺也要飲恨當場。


    “差爺,我們有青州府的允諾,雖居在此地。”


    “卻不歸青山縣管。”


    “大人需要查看嗎?”


    王伯蹙眉,隨後不卑不亢仰起頭道。


    “不用看了。”許元勝搖了搖頭。


    “如此最好。”王伯點了點頭,轉身欲要關門。


    “特殊時期。”


    “一切舊令廢棄,需遵新法。”


    “把人喊出來,一一造戶入冊。”


    許元勝平靜道。


    “差爺,是要明著違抗青州府的命令?”


    “我覺得你還是派人詢問一番最好。”


    “省的到時候下不了台。”


    王伯沉聲道。


    “抓起來。”


    “若遇反抗,就地格殺。”


    許元勝揮了揮手。


    一隊十人的兵士很快持刀上前。


    “你們敢!”王伯臉色驟然一變,那些兵士剛剛走到跟前,他竟是一甩手,打退了兩個兵士。


    餘下的兵士不進反退,直接合圍殺了過去。


    十個人不大一會,就被那王伯打退了六個人。


    那王伯此刻也氣喘籲籲,若是年輕時,他豈會如此狼狽。


    更可恨的是,這些兵士明顯不是過去的守備軍,竟是個個悍不畏死,打退三五人,竟無法震懾後者,反而毫不畏懼的圍殺過去。


    “華府果然不簡單。”


    “一個老者,竟然有如此戰力。”


    “加上裏麵的護衛。”


    “在這城內真要顛覆青山縣衙,放到過去守備軍孱弱戰力時,完全是輕而易舉。”


    許元勝臉色一沉。


    這個時候一個差役從遠處快步跑了過來。


    “陳大人的信。”


    那差役恭敬道。


    許元勝看了一眼是陳大雷的信,這個和稀泥的家夥,難道和華府有關係?


    不過他沒有看,接過來就直接塞進了懷裏。


    已經動手了。


    豈會收手。


    很快那王伯在圍殺下,眼看著就要被活抓。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突然間一道悅耳的聲音從華府院內響起,在夜色下四盞燈籠搖搖晃晃的,有四個俊俏的丫鬟提著。


    在中間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說話之人正是她。


    “好大的排場。”


    許元勝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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