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眾差役也紛紛的離開廳堂,無不繞著許元勝,方遠山和郝軍等人離開。


    稀稀拉拉!


    就連方遠山和郝軍等人親近的隊伍裏,也離開了六個人。


    “方差役,我等還要養家糊口!”


    “郝差役,我等家裏實在是艱難!”


    ……


    那六個人臉露一絲慚愧,稍後拱了拱手。


    方遠山身邊隻剩下兩個人。


    郝軍身邊隻剩下三個人。


    方遠山和郝軍臉色難看至極。


    “你們摸著良心說,家裏真的窮嗎?”


    譚磊臉色陰沉,這些人都是昨晚還拿了許元勝的銀子,別說養家糊口,就是頓頓吃肉都沒事。


    那六個人臉色難看,不敢去看許元勝。


    “人各有誌,隨他們去吧。”許元勝攔住了譚磊。


    那六個人拱了拱手,轉身四個人進入了楚中天的隊伍裏,兩個人進入了侯龍隊伍裏。


    “諸位新的一月,規費收取在即,我等就先走了!”楚中天拱了拱手,隨後臉露笑意轉身離開。


    “走了!”侯龍也揮了揮手,轉身帶人離去。


    “楚中天是顧大人的人,過去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方遠山沉著臉。


    “那侯龍是縣丞陳大人的人。”郝軍也是沉色道。


    “顧大人和陳大人的親信也浮出水麵了。”


    “看來一次性踢出十個差役,讓三位大人擔心我們人手太多了。”


    許元勝平靜道,現在好了,剛剛一次性走了六個人,哪怕加上十人進來,也隻是比之前多四個人。


    “北城還能收點銀子,那城外!”方遠山蹙眉看向許元勝。


    “城外有城外的好,青山縣城內雖是繁華但麵積和城外相比,九牛一毛罷了。”許元勝隻是一笑,心底明白這是地方主官的敲打。


    昨晚張方平信上剛提及,兵部司也不能過度幹涉各縣的事宜。


    今日自己就被敲打了。


    這是兵部司也受到了青州府地方上的壓力了。


    但不得不說,對方出手真夠狠的,自己昨天剛提交兩百個後備差役的密信,估計此刻才到了青州府兵部司,對方就已經提前下手,把自己快搞成光杆了。


    眼下兵部司的情況,不知道那十名正式差役以及兩百名後備差役還有沒有希望了。


    稍後眾人就各自迴到班房裏,明顯感覺大家士氣不振。


    許元勝起身離開了衙門,去了一趟廟市貨行。


    “我讓你勤來著,沒說一天一來啊,昨日的信剛剛送過去,此刻應該剛到兵部司,迴複的話最快也要明日。”熊掌櫃看了一眼許元勝,滿臉苦笑。


    “反正也無事。”許元勝笑著道。


    “被你們縣令顧大人給打壓了?”熊掌櫃眨了眨眼一笑。


    許元勝無奈一笑。


    “兵部司也不能幹涉過多的地方政務,強龍也要和地頭蛇共處一段時間。”


    “前些日子大考,是兵部司新晉成立,地方上給朝廷麵子。”


    “可一段日子過去了,兵部司也要低調一些。”


    熊掌櫃嗬嗬一笑道。


    “是上麵說的?”許元勝道。


    “這種事上麵不會說,但是每次京官下來都是如此,習慣了就好,接下來就要看上麵的交手了,如果兵部司贏了,那我等就能跟著威風一下。”


    “反之,我們這些人可就倒黴了。”


    “你最近低調一些。”


    “聽說其他縣城,有幾個暗衛已經被明升暗降,給孤立了。”


    熊掌櫃一臉坦然,滄桑的臉龐上明顯經曆過不少次大起大浮已經習以為常,當然這話他也不會和其他人說,也就許元勝和張方平的關係,他才提點幾句。


    稍後他看了一眼許元勝。


    “你好像也差不多被孤立了。”


    許元勝拱了拱手,傷口撒鹽啊。


    “不過你小子比那些人,好的多。”


    “他們什麽都沒有撈到,就被孤立,做冷板凳。”


    “你最起碼抄沒了一大筆銀子,隻要接下來不鬧騰,縣令是知道暗衛身份的,他也不會過分的打擊報複。”


    “你現在,房子,銀子,女人都有了。”


    “可比其他縣的暗衛爽多了。”


    “關鍵你聰明,和張方平結拜了,以後大不了讓你兄長給你謀個府城的職務,雖不能如現在權利在手,威風八麵,也是很多人豔羨的了。”


    熊掌櫃嗬嗬一笑。


    “你這麽安慰我,怎麽讓我感覺,兵部司很快就會倒了。”許元勝感覺今日來,純粹是過來遭受打擊的。


    “倒是不可能倒,隻是能不能幹成事罷了。”熊掌櫃嗬嗬一笑道。


    “你就不怕,我寫你的小報告,說你故意散布負麵消息。”許元勝眨了眨眼道。


    “無所謂,我祖上是六品軍戶雖不是大官,但也是世襲罔替,當這個掌櫃也是為了靠著兵部司賺些銀子,大不了換一個地方,繼續經營我的生意。”熊掌櫃一臉坦然。


    “失敬了。”


    許元勝拱了拱手,大勝軍部的品級和地方上都是一樣的,六品軍護,按照品級比縣令顧忠明還要高一級。


    雖然沒有什麽實權,但福利好啊,祖上有人就是好,大勝不滅,他們就能一直享福。


    能好好當一個衙內,卻當了一個掌櫃。


    妥妥的降維打擊,不給其他商戶飯吃了。


    “像我這樣,府城,京城多得是,看著風光還不如打你的王虎威風八麵。”熊掌櫃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許元勝臉色無奈,又被打擊了。


    “告訴你這些,就是想提醒你,起起伏伏很正常,今日得勢明日家破人亡是常有的事。”


    “張方平讓我關照你!”


    “也是看重你!”


    “你如果這裏幹的不順心,今日寫個信,明日就能調走你,這點小事,地方上不會不給兵部司麵子的。”


    熊掌櫃忽然臉色一正,看向許元勝道。


    “其實我現在很平靜!”


    “如果不是守備軍的王虎打我臉,我都準備接下來躺平了。”


    “也不用把我調走。”


    “你說我寫個信,能把王虎調到前線進入敢死隊嗎?”


    許元勝一臉認真道。


    “你……你打算躺平?”熊掌櫃一愣,仔細的看向許元勝。


    “是啊!”許元勝點了點頭。


    “當不上差役,你去考科舉!”


    “剛接手暗衛職務,你就辦了自己曾經的上司!”


    “一窩蜂端了十個差役,還把縣尉的侄兒給砍斷了手,更和守備軍起衝突,你這麽拚命上進。”


    “你和我說,你想躺平?”


    熊掌櫃看向許元勝,覺得他剛剛在撒謊。


    “徐朗和我不對付,他和刑大海勾搭在一起,明擺著是邢明的人。”


    “我隻能抓住刑大海,才能讓邢明置身事外不敢隨意插手。”


    “至於守備軍,那是因為那批贓物內放的有兩千兩的銀票,你賣多少貨,才能賺兩千兩,哎。”


    “說到底,不管是當差還是科舉,總要順應時勢,現在兵部司都在蟄伏,我自然不能一味蠻幹,我是真的想躺平一段時間了。”


    許元勝攤了攤手道。


    “王虎此人,該死!”


    熊掌櫃臉色一沉,媽的,兩千兩,這些守備軍還真是吃相難看。


    “我也是這麽想的。”許元勝點了點頭。


    “調到前線太麻煩,過的手太多,不過我有個辦法,絕對能讓這王虎倒大黴,但是需要銀子……。”熊掌櫃深深看了一眼許元勝。


    啪!


    許元勝突然從懷裏拿出一物,拍在了熊掌櫃麵前。


    “一千兩銀票!”


    熊掌櫃一怔,抄家還挺致富的。


    “王虎拿的銀子不管能不能拿迴來,這個就算你老的辛苦費。”許元勝認真道。


    “怪不得張方平會如此看重你,夠爽利。”


    熊掌櫃沒有立即去拿銀票,隨後把銀票推還給許元勝:“事情成了,再給也不遲!”


    “多謝!”


    許元勝拱了拱手,他早知道這熊掌櫃非一般人,手裏肯定掌握著一股力量,要不然也不會為兵部司執掌青山縣的情報和密信傳遞。


    兵部司雖然被地方上限製,但依然不是區區一個青山縣守備軍小隊長,連個品階都沒有的小人物,能夠比擬的。


    但正是這樣一個小人物,成了自己此刻最大的威脅。


    希望一切順利。


    現在的自己快成了光杆,就眼下的形勢,不知道十名正式差役以及兩百名後備差役的名額還能不能指望上了。


    既然勢力被削弱,那隻能借助外力先斬了王虎。


    不然自己就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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