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工業區的鍾聲剛剛敲響五點。


    長武江站在紡織廠的後院,麵前站著二十多個工頭和骨幹。這些人都是他多年培養的心腹,每個人手下都掌控著數百名工人。


    "時間到了,"長武江聲音低沉,"按計劃行動。記住,每個廠區的人都要在半小時內集結完畢。"


    "田中,你帶紡織廠的兄弟。"他指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工頭,"記住,至少要召集五千人。"


    "放心吧長哥,"田中拍著胸脯,"弟兄們早就憋著一口氣了。聽說要遊行,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呢。"


    "佐藤,機械廠那邊交給你。"長武江繼續安排,"把那些被克扣工錢的都叫上,至少要湊夠六千人。"


    "明白。"佐藤點頭,"那些混蛋扣了咱們三個月工錢,兄弟們早就想找個機會發泄了。"


    長武江一一分派任務:"造紙廠、鋼鐵廠、皮革廠...每個廠區都要保證人數。記住,集結地點是西門廣場。"


    "都給我聽好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這次不是鬧著玩的。藤田先生說了,隻有人數夠多,聲勢夠大,那些大人物才會正視我們的訴求。"


    "長哥放心,"眾人紛紛表態,"這次非得讓他們看看咱們工人的力量不可。"


    "去吧,"長武江揮手,"半小時後,我要在西門看到至少三萬人!"


    骨幹們迅速散去,很快,整個工業區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召集聲。工人們放下手中的活計,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朝著集結點湧去。


    長武江站在高處,看著源源不斷匯聚的人群,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些憤怒的工人,馬上就要成為這場大戲中最好的棋子。


    西門廣場上,人頭攢動。三萬多名工人擠滿了整個廣場,空氣中彌漫著躁動和不安。


    "打倒暴政!"佐藤安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聲嘶力竭地喊著,"我們要吃飽飯!我們要拿迴工錢!"


    "打倒暴政!"人群中爆發出整齊的唿喊。


    "混蛋們!"一個紡織廠的工人突然衝到前麵,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孩子都快餓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對!沒法過了!"周圍的人群紛紛響應,"憑什麽克扣我們的血汗錢!"


    佐藤安趁熱打鐵:"兄弟們!我們不能再忍了!今天就要讓那些大人物看看,我們工人的力量!"


    然而在人群後方,一個瘦弱的工人小聲嘀咕:"可是...治安廳的人會不會開槍啊?四天前的遊行,不是死了好多人......"


    "怕什麽!"旁邊一個壯漢打斷他,"大不了就是一死!總比餓死強!"


    "就是!"又有人附和,"他們要是再敢開槍,那就讓全京都的人都看看,他們是怎麽對待平民的!"


    長武江站在高處,冷眼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這些人的憤怒和恐懼都是真實的,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將成為一場更大陰謀中的棋子。


    "時間差不多了,"他低聲對身邊的田中說,"讓佐藤安帶頭,開始向皇宮方向進發。"


    田中點頭離去,很快,佐藤安就高喊起了新的口號:"兄弟們!我們要讓皇室聽到我們的聲音!跟我走!"


    "走!"人群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動起來,"去皇宮!"


    在夕陽的餘暉下,這支龐大的隊伍開始向皇宮方向移動。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京都的其他幾個方向,同樣規模的遊行隊伍也正在集結。


    工人隊伍剛剛轉入大街,就遇到了一隊治安廳的巡邏隊。


    "站住!"小隊長中村健一厲聲喝道,"這是非法集會!立刻解散!"


    十幾名治安隊員舉起槍,對準人群。但麵對洶湧的三萬人,這點武力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中村隊長,快向總部報告!"一名隊員緊張地說。


    中村健一一邊用擴音器警告人群,一邊派出一名隊員騎上摩托,火速前往最近的治安分部報信。同時,他讓另一名隊員用信號槍向天空發射紅色信號彈,這是示警的標誌。


    "混蛋!你們還想開槍嗎?"人群中有人憤怒地喊道。


    "四天前殺得還不夠嗎?"又有人高聲叫罵。


    佐藤安站在隊伍最前方,冷笑著看著這些治安隊員:"讓開吧,你們擋不住的。"


    中村健一額頭滲出冷汗,看著遠處已經開始有治安分部的警笛聲響起:"都給我聽著!"他舉起擴音器,聲音卻有些發抖,"如果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們就要采取行動了!"


    長武江在人群後方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治安隊員的出現,反而會讓工人們的怒火燒得更旺。


    果然,人群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咆哮:"開槍啊!讓全京都的人都看看你們的嘴臉!"


    "兄弟們!"佐藤安突然高喊,"衝過去!讓這些走狗看看我們的力量!"


    三萬人的洪流開始向前湧動,治安隊員們不得不後退。中村健一看著遠處升起的應答信號彈,心急如焚:"增援怎麽還不到!"


    人群如潮水般湧過,治安隊員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龐大的隊伍繼續向皇宮方向前進。而在京都的其他街道上,類似的場景也在不斷上演。


    中村健一握緊了手中的步槍,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作為一名治安隊長,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如果讓這支隊伍繼續前進,不僅是自己的失職,更會讓整個京都陷入混亂。


    "可是......"他看著眼前洶湧的人潮,手心滲出冷汗。這些工人,不也是京都的子民嗎?他們喊出的痛苦,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但職責就是職責。


    "八嘎!"中村健一咬緊牙關,突然舉起步槍,對著天空扣動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在街道上迴蕩。


    "都給我站住!"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但依然努力保持著威嚴,"再往前一步,我就不是朝天開槍了!"


    人群微微一滯,但很快就又有人喊道:"他們不敢開槍!就這幾個人,能攔得住我們嗎?"


    "中村隊長......"身後的隊員們也緊張起來。


    中村健一死死盯著前方的人群,手中的步槍紋絲不動:"我是認真的!不要逼我......"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在下町的老父親,那個開著小雜貨鋪,同樣在為生計發愁的老人。


    但他還是挺直了腰板。命令就是命令,職責就是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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