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海拽著江瑤芝去醫院,江瑤芝一路上哭得不能自已,何富海卻是眼眸幽深地看向窗外。


    此刻趕去醫院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極其難熬。


    江瑤芝捂著心口,哭著問,“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看著念念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怎麽又讓她去找了那個蔣黎。”


    何富海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對江瑤芝道:“你現在有心情在質問這些,還不如多想想這些年是怎麽教育女兒的,她的如今,不就是我們的溺愛,一步步促成的嗎?”


    何富海垂下頭,分別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捏緊,心痛又無奈。


    江瑤芝哭得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在心裏不斷地祈禱,祈禱何蘇念沒事。


    此時的蔣小小待在醫院裏害怕得不行。


    萬一何蘇念死了,這可就是殺人的大罪。


    蔣小小發抖的手握住蔡紅的手臂,她緊張問,“媽,怎麽辦?何蘇念要是死了怎麽辦?我......我當時不是故意要推何......”


    蔡紅神色一變,猛地捂住蔣小小的嘴,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無人處,才敢壓低聲音跟她說話,“你快閉嘴,這句話千萬不要再講了,你什麽時候推過她,你根本沒有推過她,在病房裏的時候,全程都是何蘇念和蔣黎起了衝突,我們什麽都沒做,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何蘇念是和蔣黎起衝突的時候,被蔣黎傷的,我們親眼所見。”


    蔣小小聽著蔡紅的話,明白蔡紅的意思,但她還是害怕,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她當時隻是覺得何蘇念磨磨唧唧的,而外麵又快要來人了,她再不動手,又要讓蔣黎逃過一劫,她想要讓何蘇念快點動手,就推了她一把。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僅僅是這麽輕輕地一推,居然讓何蘇念直直地紮在了蔣黎手上的玻璃上。


    看到何蘇念脖子汩汩流血的一幕,著實把蔣小小嚇壞了。


    況且蔣黎後麵居然還猜出了是她在背後推了何蘇念。


    蔣黎一定會咬死這一點,不斷地告訴別人,證明她自己的清白。


    蔣小小越想越害怕,還有何蘇念,別人不知道何蘇念是怎麽突然衝向蔣黎的,可何蘇念自己知道,萬一何蘇念之後醒來,說是有人在背後推了她,那一切不全完了。


    何蘇念這麽一個記仇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蔣小小拉著蔡紅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媽,這些話我們能騙騙別人,但騙不了蔣黎啊,蔣黎在病房裏已經清楚了何蘇念為什麽會突然撲向她,她一定會對外講的。”


    “她對外講也需要有人相信才行,何蘇念是從她的手上受傷的,這就是鐵證,她想賴都賴不掉。”


    “可是......可是何蘇念呢?何蘇念可是清楚的知道有人推了她,她醒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蔡紅也有些憂心這個,按照何蘇念這性子,八成會以牙還牙。


    那麽到時候她收拾完蔣黎,就該收拾蔣小小了。


    蔡紅皺緊了眉問蔣小小,“你說你當時推何蘇念做什麽?你要是不推那一下就沒這麽多事了。”


    蔣小小著急地要哭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當時隻是覺得她太磨嘰了,外麵又有人走過來,我怕又錯過弄死蔣黎的良機,就想著推她一把,催促一下,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媽,怎麽辦,怎麽辦?她萬一好了之後也像報複蔣黎一樣報複我怎麽辦?”


    “別著急。”蔡紅冷靜地看著蔣小小,“她能不能活都還是未知數,怕什麽?看剛剛那個情況,她也許都出不了搶救室。”


    蔣小小眼睛一亮,“真的嗎?她會死嗎?”


    “也許,我不能確定,但看她剛剛那個出血量,估計是紮中大動脈了,紮中脖子大動脈可不是小事。”


    “可是當時醫生已經進來救她了呀,及時救治,她估計還是能被救活的吧。”


    搶救室裏什麽情況,誰都不知道,蔡紅也不好準確地說什麽,“反正現在不管她之後能不能活,我們都要一口咬死是蔣黎和她發生爭執期間傷了她,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從來沒有推過她。”


    “媽,這真的有用嗎?”


    “不管有用沒用,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別害怕,隻要何蘇念死了,你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所有人都看到是蔣黎的玻璃傷了何蘇念,蔣黎百口莫辯。”


    蔣小小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現在也隻能按照蔡紅說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誰能真的證明她推了何蘇念,誰都無法證明。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怕。


    “走吧,阿豪還在病房裏盯著蔣黎,我們得去搶救室門口看看,估計何家的人快到了,到時候你要是害怕就站在我身後,什麽都不要說,一切我會應付。”


    蔣小小點了點頭。


    蔣黎病房裏發生的事情,也由在病房外盯著的人匯報給了宴衡。


    宴衡聽完,涼薄的雙眸一眯,“你說受傷的人是誰?”


    “何小姐。”


    宴衡扭頭看向說話的人,再次疑惑問,“何蘇念?”


    “是。”


    宴衡差點聽笑了。


    “何蘇念沒帶人去?”


    “帶了,帶了不少人,但不知道病房裏發生了什麽,被血淋淋抬出來的人是何蘇念!”


    宴衡覺得好笑,他也確實直接笑出了聲,“也就是說她帶著一群人,去欺負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產婦,到最後她受傷被抬出來了?”


    匯報的人不知道宴衡在笑什麽,遲疑的不敢接話。


    宴衡覺得何蘇念實在是個廢物,“她怎麽做到帶著一群人去欺負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產婦,到最後她自己受傷嚴重被抬出來,簡直是個大笑話。”


    那人不敢應答。


    宴衡又問,“她傷得重不重?”


    “看著整塊玻璃都紮進了脖子裏,傷得不輕!”


    宴衡笑聲止住,眉心一緊,似乎也沒有想到何蘇念會傷得這麽重,“也就是說她也許會死?”


    “有這個可能。”


    “嘖,這個蔣黎還真有兩下子,都這樣了還能把何蘇念傷成這樣,真是不容小覷。”


    宴衡此刻待在宴遲的病房裏,他來迴踱步,細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知道今晚何蘇念會對蔣黎動手,他還以為能鬧出點大動靜,沒想到大動靜是鬧出來了,可這大動靜卻是鬧在何蘇念身上,何蘇念很可能還會因此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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