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天魔劍裏的小千世界裏,還是那座碧藍湖,一切都像從前那樣,不過是多了一張巨大無比,足足容得下十五六人的床。


    在眾女的執意要求下,那一晚星月無光,隻有嚶嚀喘息以及彼此的摸索,還有讓顏子虛也有些禁受不住的幾乎無止境的索求。


    在玉臂、酥-胸和紅唇的火燙簇擁下,無數青絲散亂交雜,將他拽入一個永恆而溫暖的溫柔鄉。


    第二天早上第一個醒來時,顏子虛隻覺得腦中一片混沌,早已經記不得昨晚具體的細節。一晚的胡天胡帝,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場子虛烏有的大夢,荒誕而真實,風流而甜蜜。


    最讓他訝異的是,十點天命之光散落在四周嬌軀各處不同位置,像十個溫暖的小太陽,照耀著曾經被他征伐過的美妙土地。


    迴到現世世界後,映入眼簾的是昨夜未經收拾的牌局,一旁的桌子上一壺熱茶正嫋嫋冒著熱氣,阿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朝他招了招手,努嘴示意有個空杯子正是為他準備的。


    顏子虛走過去,大馬金刀的坐下,阿梨給他滿了一杯熱茶,他完全沒在乎有多燙,滋溜一口喝完,這才心滿意足的長出了一口氣,說了句“謝謝”。


    阿梨笑道,“謝什麽,舉手之勞而已。”說著又給他滿了一杯,顏子虛注意到一根青翠茶葉在杯中熱水中上下翻滾,不禁想起了曾在山澗瀑布之上陪自己喝茶的另一個女子。


    “不是謝你的茶,是謝謝你及時出現,還帶我迴來九州,不然的話,一切會是另外一個樣子。”顏子虛端起杯子,很誠懇的看著阿梨。


    少女不以為然的重複了一句,“謝什麽,舉手之勞而已。”


    顏子虛摸摸腦袋,笑了。


    阿梨看著他憨然笑容,歪著腦袋說道,“蘇摩家送了你天神構裝這樣的寶貝,也不見你去謝謝那個小丫頭;我和舍脂姐姐不過順手帶了你一段迴家的路,你就這般藏不住話,可見我和姐姐在你心裏還是需要用言語表達感謝的外人。”


    她眼睛直直望著顏子虛,似乎要從他的眼中挖出這句話的真實答案一樣。


    “哪裏的話,我隻是……隻是……”顏子虛又摸了摸腦袋,忽然間發現自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或者說找不到可以安撫阿梨話裏藏著的抱怨語氣的貼心話。


    對方可是神君啊,諸天世界高高在上的神君。


    就在他心裏這樣對自己說的同時,阿梨像是讀懂了他的眼神,反問道,“因為我和姐姐是生命、自然神君,所以你隻有敬畏?”


    顏子虛聽出這話好像是以單相思的語氣來說出口的怨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會是自己太過於英俊瀟灑,以至於神君少女都看上自己了吧。


    就在他心裏犯嘀咕的時候,阿梨笑著說道,“你一定以為我是暗戀你,羨慕昨晚上陪你的那些小姑娘,對不對?”


    顏子虛有些犯難,半晌才說道,“你的話聽起來好像是這個意思。”


    阿梨左手端著杯子放在唇邊欲飲又止,右手則是托著腮,似乎在開玩笑,卻又像是當真的說道。


    “你昨晚要是開口讓我一起,或許我會答應的。”


    坦白直接的話讓顏子虛嚇了一跳,他試探著問,“隻是或許?那還有其他可能是什麽?”


    阿梨沒有迴答他,隻是垂下目光半天才幽幽問道,“我知道你們男人都不喜歡比自己厲害的女人,我是神君,姐姐也是神君,所以你隻有畏懼,對吧?”


    顏子虛趕忙搖頭,嘿嘿笑了幾聲後才說道,“說實話,你老是隻動嘴不動手,所以我很多時候都忘記了身邊還有個能讓人嚇破膽的神君大人,不過我的敵人們記得就夠了。”


    “顏子虛。”


    “嗯?”她的正色稱唿讓顏子虛嚇了一跳。


    “你老老實實迴答我。”阿梨的眼睛再次直視顏子虛。


    “哦,你說。”


    “如果有一天你的修為超過我和姐姐了,那時如果我們姐妹倆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可不準拒絕。”


    顏子虛笑道,“讓我的境界超過神君?你開玩笑吧,就算這輩子有那麽一絲渺茫希望,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


    “不準岔開話題!”阿梨的語氣有些惱怒。


    如果某天我的修為超過你們倆姐妹了……顏子虛心裏念叨著這句話,看著眼前托著腮幫子俏麗可愛的少女,還有那個長發與滿潭碧水化為一體,眼中蘊含萬世靈秀之氣的姑娘,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阿梨開顏一笑,恢複平素神情說道,“這還差不多,等到你修為比我高的那天,我再鑽到你心裏去看看有沒有我,要是沒有,我就和姐姐一起離開你,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們。”


    顏子虛聽著她近乎跳躍性的胡言亂語,有些無可奈何,遂打趣道,“我以為你會說和你姐姐一起扁我。”


    “我有那麽暴力嗎?”


    “嗯,這個嘛,因為你剛才那句話倒像是你姐姐才會說的話,實在不像是你的脾氣。”


    阿梨聽罷一愣,隨之緩緩低下頭來,笑道,“不得不承認,你有時候猜事情真的很準。沒錯,這句話的確是舍脂姐姐曾對我說的,我不過轉述罷了。”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之後,阿梨開口打破了僵局。


    “你接下來想去哪?”


    “青州鐵木城。”顏子虛沒有半點猶豫。


    阿梨斜了他一眼,說道,“你可要記住了,到時候如果你想迴去天神界,我隻負責幫你帶八個人,現在看你好像已經超過這個數了。”


    顏子虛不解的問道,“她們都躲在昔我天魔刃的小千世界裏也不行嗎?”


    阿梨這次幹脆是拋了一記白眼過來,“你以為我是在故意小氣刁難你?天神界的世界晶壁是極其特殊的存在,你可以在小千世界裏帶一千隻貓進去,但藏活人就不行。不論是將人藏在仙器或神物的小千世界裏,還是要付出相應代價。”


    顏子虛大張著嘴,半晌才說道,“這天神界是誰製造出來的,這分明就是嚴禁偷渡的典範嘛。”


    阿梨說道,“哼,神侯境界的能力隻能帶一個人進出天神界晶壁,神王能帶四個,我嘛,幫你帶八個算是夠意思了吧。”


    顏子虛腦筋馬上開動起來,花從容帶一個,阿梨帶八個,應該是夠了,不過如果再加上望千尋的話,人數的確就不夠了,而且夏複這個小舅子也是最好能帶走就帶走的,果然是件苦惱的事啊。


    他把自己算計和阿梨一說,還沒等他把哀求的話說出口,阿梨直接堵住了他下麵的話。


    “你別想著拿好話求我再加一個名額。再重複一遍,你昨晚十個女孩子我可以幫你,也隻能幫你帶八個,就算加上玄彩衣算半個,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顏子虛掰手指頭反複算了一遍,阿梨又丟過來一句話將他徹底打入深淵,“幫你帶了女人,孟羅和他的女人就沒辦法了,你也要考慮清楚。”


    顏子虛直接露出哀怨神色,說道,“孟羅好歹也跟你有些淵源,你不能這樣吧。如果算上他和羽嬋娟還有望千尋,就算你幫我多帶上神魂之身的玄彩衣也不夠啊。”


    說到這他湊過頭來壞壞的笑道,“要不先賒幾個名額給我,下次一並還?”


    阿梨自顧著倒茶喝茶,根本不再搭理他。


    顏子虛坐在一旁唉聲歎氣,忽然想起她說的神侯能帶一個人進出,眼睛一亮,叫道,“你不會是早已經算好了我必須要獲得神侯之位才能不留遺憾的迴去天神界吧?”


    阿梨不可置否的一笑。


    顏子虛興奮的再次掰起手指算了一遍,“沒錯,隻要我進入界神境界獲得神侯之位,哪怕你不幫我,我也能分幾次將人帶入天神界了啊。”


    就在顏子虛高興的手舞足蹈之際,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迴頭一看,臉上還帶著慵懶春色的百花神侯不知何時已經出了昔我天魔刃,正以一副看白癡的神情看著他。


    “虧你你想得出這麽笨的方法,撕裂天神界晶壁就算是神侯也極耗神力,何況還要準確定位到天神界裏的某一處,你也不想把自己傳送到海裏或火山裏去吧。上次顏老爺子將你們幾個送進天神界,毀去了數件仙器不說,自己還直接掉落了一層奪天境界,你隻怕還被蒙在鼓裏吧。”


    顏子虛呆住了,這才醒悟過來當年自己和寧安寧蘇摩一同上天神界花費了老爺子多少心血精力,不由得沉默了。


    花從容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牌桌上,自己利用無冬之炎替顏子虛蝕刻出的那十四張天胡麻雀牌還曆曆在目,不由得歎道,“你這家夥啊,總是有人肯心甘情願替你做這些事情,所以你會覺得感覺到自己運氣好得連門板都擋不住。不過在修行這一點上,我和阿梨是同一個想法,那就是隻有絕對的實力,沒有絕對的運氣。”


    顏子虛無語半晌,才訥訥一笑,說道,“荒唐了一晚上,容兒你馬上就拿出老婆的架勢來訓夫了啊。”


    花從容又好氣又好笑,想到昨天晚上任由這家夥肆意的羞人情景,以及相比自己其他幾人與外表完全不符的癡狂舉動,歎了口氣,便不再說話。


    顏子虛抬起頭來看了看阿梨,複又走到覺得說話有些重而略微自責的花從容身邊,攬住她的腰輕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記。


    “老婆大人說得對極了,對外人必須靠實力,不過,”顏子虛頓了頓又涎著臉說道,“對內人嘛,還是要靠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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