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淩禦給自己女兒留下的嫁妝全名叫天神構裝,很直接明了,一套前所未有的神器。


    得到第一件天帝之手後,顏子虛輕輕鬆鬆單手捏爆了奪天九重巔峰的公正神君滴血化身,順帶進入了奪天第四重,十二萬九千六百神念分身重新歸於一體,凝成了元命真體,也就是說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二化身。


    當兩個一模一樣的顏子虛站在皇甫雲風和蘇摩麵前時,誰也不能分辨出哪個是真身哪個是化身,如果不是本尊手中拿著蒼神劍的話。


    看到顏子虛就這樣跨過了自己半輩子可望不可即的門檻,皇甫雲風有些惆悵,知道自己這下是如論如何也追不上顏子虛前進的步伐了。一縷神念從神魂深處飛出,直直射入顏子虛的身體,顏子虛頓時覺得修為又稍稍提升了一些,究其原因竟然是皇甫雲風那點死心塌地歸附的神念所致。


    他這才明白阿修羅神皇的識海分光術是何等的霸道,也明白了為何十七位神君都要不遺餘力的收服真心歸附的神王神侯,光是一個奪天三重的修行者真心歸附,這點神魂滋養竟然能讓他心有所感,若是得到一位神侯甚至神王的歸附,顏子虛可以肯定自己馬上能夠進階第五重奪天,打開那層虛無飄渺的劫運屏障,直接吸納元氣之水,以百倍於前的速度繼續修行大道。


    不過天神構裝裏最神妙的還是對於神力的解析。


    如果單單是用以攻擊或防禦的神器,那這套神器不過隻能稱為天神武裝,僅僅是以外力提升顏子虛的武力值,就像年輕人那層紫金神光,硬生生將他修為拔高到了奪天九重巔峰無限接近虛神的境界,可一旦神光破裂消失,他仍舊是一個奪天一重的可憐蟲。天神構裝不一樣,其中飽含的不僅僅是天神之力,更有對於神力的深刻體驗。


    簡單的說,就是一本如何將元氣之力化為自身神力的經驗之書。蘇摩淩禦唯獨沒有在其中放入神格,否則這件天帝之手加以時日,隻怕能自行化體直接成為擁有獨立神魂的一介神侯,就像昔我劍最終化形成為惜秀雷一樣,變成活生生擁有獨立生命、思想的人。


    臨走之時,顏子虛沒有忘記那三個充耳玉匣。


    三點螢火在天帝之手觸碰之後,極為溫順的投入了這件臂甲之內,水乳-交融再不分彼此。顏子虛再一次感歎蘇摩淩禦當年的心思巧妙,這三點螢火禁製果然是能隨著攻擊者的實力而自動調整,你是奪天一重我就是奪天二重,最高居然能發出相當於虛神一擊的實力,也難怪年輕人看在眼裏不敢輕舉妄動。


    同為天神留下的東西,都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壽藏之地裏的蒼神木化形為一根門閂時,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打得越重,反擊之力越大。


    三個玉匣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看到這一切後,顏子虛迴頭朝蘇摩苦笑了一聲,蘇摩則迴敬了一記鬼臉,也不知道小丫頭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不過在得到了天神構裝的六分之一後,還能抱怨什麽呢?如果這還覺得不夠,顏子虛擔心憑空會引來一道雷劈在自己頭上,保不準就是冥冥之中蘇摩淩禦的怒火。


    “除了白綾海,還有哪幾個地方留有秘藏,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顏子虛問道。


    小丫頭想了想,掰著手指算道,“白綾海、鶯歌、清水斷崖、中禪寺、蘭嶼,都是我小時候喜歡去玩的地方,所以父親才會把秘藏選擇放在那。”


    一個個名字在顏子虛耳朵裏都陌生無比,可在皇甫雲風聽來卻臉色一陣比一陣難看,尤其是聽到中禪寺和清水斷崖這兩處名稱時,臉色就像生吞了隻癩蛤蟆一樣難受。


    顏子虛看出蹊蹺,問道,“皇甫兄這臉色比起當初聽到白綾海三個字時差不了多少啊,莫非這剩下四個地方也有不好惹的主?”


    皇甫苦笑了幾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好地方大家都想搶,這四個地方現在都是名花有主的地頭。中禪寺是佛宗的,鶯歌是百花神侯的行宮,蘭嶼屬於黃泉神王疆域,至於清水斷崖,在我心裏這比白綾海更難惹,那可是日月神王的禁地啊。”


    “先去哪?”得知自己喜歡的地方都變成了別人的花園,蘇摩頓時沒了興趣,無味的問了顏子虛一句。


    顏子虛想想反問了一句,“哪離白綾海最近?”


    皇甫雲風說道,“中禪寺。”


    顏子虛哦了一聲,“那我們去百花神侯的行宮,鶯歌吧。”


    看到皇甫疑惑的樣子,顏子虛笑著解釋道,“我隻是選了個比較軟的柿子而已,再說遠一些的話我也多些時間感悟天帝之手的奧妙。”


    皇甫雲風見他自信滿滿,沉聲道,“可這百花神侯雖然隻是神侯境界,卻不好招惹,手下女弟子眾多,可以說是天神界東南天際這塊最為炙手可熱的勢力,近些年成長極快,據說身後站著的是同樣風頭強勁的百兵神君,還有人說她根本就是百兵神君的妹妹。”


    “妹妹?我還以為是個男的。”顏子虛有些意外。


    “怎麽,女的就怕了?”蘇摩不屑的說道,“秘藏是我們的,難道還不能拿迴自己的東西?”


    顏子虛打趣道,“要不我們闖進行宮,先讓她出來和你比比容貌,比不過就乖乖交東西出來?要是她同意,我更省事。”


    這番羚羊掛角般的奉承話讓小丫頭聽了很是舒坦,皇甫老頭在一旁偷偷比了個佩服的手勢。


    一路上見識極廣的皇甫不停的說起百花神侯的事,三人不緊不慢朝鶯歌行去。顏子虛開玩笑說若是這百花神侯恰好不在鶯歌的行宮就是最好,偷偷進去也不會驚動旁人,皇甫老頭則眉間帶著憂色難得笑上幾句,說的也是百花神侯這女子一些厲害的手段,魅惑之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蘇摩聽了隻是撅嘴冷笑,顏子虛也不放在心上,隻是一句漂亮女孩子見得多了,打腫了臉自然就不漂亮了,似乎對於硬闖鶯歌行宮也沒什麽忌諱,倒是反過來問皇甫,神侯行宮裏是不是應該有不少天神金,覺得白綾海一行讓急需天神金的皇甫雲風落了個空有些對不住他。


    皇甫雲風說他也不知道,這百花神侯極擅用火,據說一座行宮是被她將整座山頭生生灼煉而成,整個行宮更是處處瓷釉,精致冰涼。


    顏子虛三人花了兩日功夫才到鶯歌森林旁,森林小路上根本沒有旁人經過,參天古木高聳蔽雲,一進森林就覺得一陣涼意撲麵而來。


    蘇摩舊地重遊自然歡喜,走到一棵沾滿青苔的老樹旁扶著樹幹正要彎腰去摘朵絢麗的小花,突然間臉色就變了,接連撫過幾棵老樹,神色越來越難看。


    顏子虛不明就裏上去在她落手的地方也摸了一把,這才臉色一沉,觸手處冰涼堅硬,毫無生機可言。他隨即展開斷玄之目看去,隻見整片森林都是一般的元氣波動,絲毫沒有森林應該有的木靈氣息。


    整個鶯歌森林,竟然都已經化作瓷鑄的,不帶半點生命波動。


    得知了這個答案再仔細看整座森林,果然不見野花搖曳樹枝輕擺,一切都像是束縛在一幅巨大而靜止的畫卷上。


    皇甫雲風屈指彈了彈一棵林木,栩栩如生的瓷麵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可我現在覺得天神界的確不同於九州了,”顏子虛哭笑不得的望著滿林子的瓷花瓷樹說道,“就算現世,這麽出格的也沒有啊。”


    他還要接著說,皇甫雲風說道,“顏老弟,所謂怕什麽來什麽,現在你該知道了為什麽鶯歌森林裏沒有任何人跡了。這是以世界之力在警告擅闖之人,百花神侯正在行宮裏呢。”


    顏子虛眉頭跳了一下,遲疑著問,“這就是世界之力?”


    皇甫雲風點點頭,“據說生性-愛美的百花神侯修習的是一種奇特的冷炎,成就世界後三生萬物無不化為堅脆冷瓷,偏偏能保留活物時的顏色神態。”


    顏子虛摸著下巴點頭說道,“是怪癖了點,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臨時換地吧,總得來的。”


    他甩了甩袖子徑直朝裏走去,嘴裏還說道,“就當是來買幾件稱心入眼的好擺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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