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老板聽到李向陽這話後,沒說什麽,他用看‘有病之人’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李向陽。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切,你一定是不懂我的快樂。”


    李向陽說完吹著口哨走了,去找他的好兄弟,陸鳴,找到他,他們一起去跑馬,聽曲,喝茶,賭錢。


    然而,他來到了陸家後,陸家家門緊閉,他好不容易敲開了門,管家卻不高興的說:“李家小公子啊?你來做什麽?”


    以往李向陽來時,管家都是低頭哈腰的迎接,恨不得給他舔腳,這次卻不然,管家態度和之前大相徑庭。


    李向陽很是不適,他皺眉道:“管家,你這是什麽態度?”


    管家小聲嘀咕,“你都和李家斷絕關係了,你父母也放棄你、準備練小號了,你還要我什麽態度?嗬!”


    “你說什麽呢?我都聽到了。”李向陽捏緊了拳頭。


    “聽到又怎樣?”管家啪一聲關上了門,完全不把李向陽放在眼裏。


    李向陽被打擊到了,為什麽會這樣?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李向陽失落的來到了他和陸家公子之前常聽戲的茶樓。


    他想著陸家公子應該在這裏,他要跟陸家公子告狀,讓他迴去好好懲罰那個管家。


    他也的確見到陸家公子了,可是呢,陸鳴突然跟不認識他似的,他叫他,他不應,他還跟他以前的死對頭宋公子站在一起,兩人談笑風生,好不痛快。


    李向陽懵了,他氣唿唿的上前,想要一個解釋,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還聊的這麽開心?他忘記他這個兄弟了嗎?


    然而,陸鳴卻以為他這般氣勢洶洶,是要對他新抱的金大腿不利,他急急護在了宋公子麵前,道:“向陽,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可不要傷到宋公子,宋公子金貴著呢!”


    的確金貴,宋公子是三朝元老的後代,所以之前敢和李向陽作對。


    奈何當時李向陽風頭正盛,背靠皇室,宋公子不是他的對手,陸鳴也因此一直跟著李向陽。


    如今看李向陽自毀前程,李家也放棄了他,陸鳴就不再和李向陽玩了,轉而投誠宋公子。


    李向陽受的打擊不輕,他眼裏盡是不解,“陸鳴,咱們之前的關係明明很好的。”


    “你還說,願為我上刀山,下油鍋。”


    “有嗎?”陸鳴搖著頭說:“你肯定記錯了,我隻願為宋公子上刀山,下油鍋。你算什麽啊?現在你都不是李家最受寵的小公子了,等你再有了弟弟,估計你連李家人都不是了。”


    陸鳴嘲諷的搖頭。


    “……”


    李向陽聽到這話後,感覺天都塌了。


    就因為這些,陸鳴就背叛他了?


    這些真的很重要嗎?


    “一邊去。”陸鳴嫌棄的說:“不要打擾我和宋公子聽戲。”


    陸鳴引領著宋公子去聽戲了,路過李向陽的時候,他還狠狠撞了一下李向陽的肩膀。


    李向陽說到底還是個孩子,突然被這樣對待,他形同雷劈,渾身無力,被撞了後,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半晌沒有起來。


    起來後,他神情恍惚的出了門。


    九九此刻就站在門口,等他出來後,九九迎上了上去,詢問:“明白了嗎?你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是李家公子,而非你本人。”


    “……”李向陽執拗的搖著頭,“我不信,我不信所有人都這樣。”


    “我要去找紫兒姐姐,紫兒姐姐一定待我如初。”


    李向陽在一家紅樓裏找到了紫兒,但是呢,紫兒不願意見他,還打發了一個老鴇來應付他。


    老鴇對於京城剛傳的關於李向陽的事兒,門清,她對李向陽的態度也不似從前,小爺都不叫了。


    她直接道:“喂,你來幹嘛?你有錢嗎?我這地兒沒錢可進不了。”


    “我……”李向陽尷尬,他沒錢。


    老鴇衝著李向陽伸出了手,“想要見紫兒,最起碼二十兩銀子,快點,拿錢來?”


    別說二十兩,李向陽這會兒就是連二十文都沒有。


    他道:“媽媽,你就先讓我見見紫兒姐姐吧?相信紫兒姐姐不會因為我沒錢就不肯見我。”


    “那你可是多想了。”老鴇扭頭對身後的屋子說:“紫兒,你來告訴他,沒錢,能不能見到你?”


    “不能。”紫兒沒有露麵,她的房間裏傳來了一聲不耐煩的迴應。


    李向陽難受的差點掉眼淚,“紫兒姐姐,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嗎?”


    “還說等我長大了,就給我做小妾。”


    “怎麽就變了呢?”


    “窮鬼,誰跟你說過這樣的話,休得胡言,影響我生意。”紫兒的聲音又傳來了。


    還有一句,似是紫兒在安慰裏麵的客人,她說:“劉爺,你可別聽外麵那窮小子胡說,我心裏啊,隻有你。”


    這聲音,又柔又媚,跟之前她安慰李向陽的聲音一模一樣。


    李向陽聽著這聲音,再想想剛剛那滿是嫌棄,疏離,煩躁的聲音,心口很痛很痛,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


    原來,紫兒姐姐喜歡的,是他的錢。


    他一旦沒有錢,連見她一麵都沒資格,更別說被她抱著,哄著,安慰著了。


    李向陽失魂落魄的出了紅樓,肚子有些餓,他想要吃東西,於是來到了之前常吃飯的飯館。


    店小二看到他,起初還熱情的迎接,等他點菜後,小二讓他付賬,他沒錢,想要賒著,小二立刻就變臉了,那臉變的,真快啊!


    “沒錢吃什麽飯,出去……”


    李向陽被趕了出去。


    他饑腸轆轆,天色也已經晚了,他困得不行,想要找家客棧休息,卻還是因為沒錢,被老板趕了出來。


    他又去找他以往那些酒肉朋友幫忙,他們有人不願意幫,有人願意幫,但他們把銀子扔在了地上,要他跪著撿起來,還不許他告訴別人。


    李向陽接受不了,便沒要這銀子。


    他在街上縮著身體,苦熬了一夜。


    次日,九九找到了他,再次問:“想明白了嗎?知道誰才是真的對你好嗎?願意改邪歸正,努力讀書了嗎?”


    李向陽道:“不願意!”頓了頓,他不甘心的說:“我那些朋友昨兒心情不好,才不和我玩,不幫我的,今兒,他們一定會幫我的,我要繼續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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