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一切成空。


    皇後抱著頭,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守夜的小檀聽到這動靜後,急急進來安慰,但是沒用。


    皇後哭到情緒不能自控,整個人都在顫抖,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來,她方才停下。


    “皇兒……皇兒……”


    皇後哽咽著唿喚了幾聲,隨即下了床。


    她鞋子沒有穿,夜黑風高的,披風也沒有披,她來到了她兩位皇子曾經住過的寢殿。


    小檀拿著衣服和鞋子追上來了,但被皇後關在了寢殿外麵。


    皇後獨自一人看著她所在的寢殿。


    寢殿內的一切都沒有變,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隻是沒有了曾經嬉笑哭鬧嘰嘰喳喳的孩子的聲音。


    這裏靜的可怕,還透著幾分陰寒。


    皇後身子不好,本不適合來這裏,但她還是來了。


    她還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兩位皇子幼時玩過的玩具,抱著大哭了起來。


    她哭了許久,即便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她還是在哭。


    她哭到暈厥過去,沒有了動靜。


    小檀帶著人破開了門,才把她帶迴去。


    皇後迴去後就生病了,病的很重。九九看著喝了很多湯藥,但沒有用。


    皇後因為那個夢,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精神,再一次徹底崩塌了。


    九九最近每天都很煩躁。


    青太醫告訴九九,讓九九多勸勸皇後娘娘,心情放寬一點,病痛自然就消除了。


    九九勸了,但沒有用。


    有些事,不是說想通就能想通的。


    皇後還越發的胃口不好,什麽也吃不下。夜裏也睡不著,整夜的說胡話,哭。


    宮裏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覺得皇後娘娘又不好了。


    “這都半個月了,皇後娘娘連床都沒有下,該不會……”


    “慎言。”


    “皇後娘娘豈是我等能議論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一眾人聽了這話後,都急急散了。


    剛剛說話的那個,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小聲嘀咕:“真有國喪的話,大家不會不知道。”


    九九百忙之餘,請假出了宮。


    距離上次和大壯夏小芸他們的約定,已經有半個月了,他們該見麵了。


    九九來到了原先大壯和夏小芸擺攤的地方。


    果然,九九又看到了兩人。


    兩人還是在賣獸皮,生意不錯。


    看九九來了後,大壯還笑吟吟的拿出了一籃子紅棗,遞給了九九。


    “九九,答應給你帶的紅棗,很甜的,你嚐嚐看?”


    “好,嚐嚐。”


    九九不大愛吃棗,但又不好拂大壯和夏小芸的麵子,她淺嚐了一個紅棗,然後……難解的瞪圓了眼睛,呆呆看著手裏的棗。


    她以前吃的都是假棗嗎?


    根本沒有大壯和夏小芸給她帶來的甜,以至於她不愛吃棗。


    這會兒,九九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連吃了好幾個棗。


    “這棗真甜。真新鮮。”帶去給母後吃的話,母後一定能吃幾個。


    九九將這棗都收下了。


    “對了,大壯哥哥,你頭還疼嗎?”九九還惦記著這件事。


    “還疼。”大壯深深歎了口氣,道:“此番進城來,除了賣獸皮,就是準備找個大夫看看。”


    最近大壯頭疼的頻率越來越高,疼痛程度也越發令人難以接受。


    他該找個大夫看看了,不能繼續耽擱。


    不然,萬一他耽擱出什麽大病,夏小芸一個女人該怎麽活?夏小芸肚子裏尚未出生的孩子又怎麽活?


    大壯想到這裏,心事重重。


    “跟我進宮吧?”九九道:“太醫院有位太醫,醫術超群,一定能治好你的。”


    “這……”大壯不想麻煩九九,他隻想自己找個大夫隨便看看,九九已經幫了他很多忙了,他卻不能幫九九做些什麽,他受之有愧。


    “不許拒絕。”九九說著,看向了夏小芸又大了一點兒的肚子,“就當是我送給夏姐姐肚子裏孩子的禮物。”給他一個健康的父親。


    “這……”他要是再拒絕,那就是不識抬舉,做作了。


    “好。”大壯沒有拒絕,“我隨你進宮,隻是小芸她。”總不能把夏小芸留在這裏。


    九九自然明白,九九道:“夏姐姐自然是一起了。”


    “進去也讓太醫給夏姐姐把把脈,看看胎兒健康與否。”


    “多謝小公主。”


    大壯和夏小芸熱淚盈眶。


    他們上輩子做了什麽大好事啊?才遇見這樣好的貴人,總是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人間疾苦。


    兩人準備隨著九九一起進宮,但是呢,得先把他們手裏的獸皮賣了。


    好在他們的獸皮很受歡迎,即便沒有燈會,即便是白天,人流量不大,九九等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就都賣完了。


    九九帶著兩人進宮。


    宮裏看守的人得知大壯和夏小芸是九九的好朋友後,都不敢攔,他們詢問了大壯,夏小芸的名字,以及戶籍所在之處,然後就放行了。


    九九很順利的帶著大壯和夏小芸來到了太醫院。


    太醫院的太醫看到大壯時,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此人,又實在想不起來了。


    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想不起來。


    罷了,不想了,浪費腦子。


    九九帶著大壯和夏小芸找到了青太醫。


    “青姨,青姨……”


    “九九有事兒找你。”


    九九蹦蹦跳跳的衝向了青太醫。


    青姨?


    太醫是女的?


    還是小公主的小姨?或者大姨?


    大壯和夏小芸麵露疑惑。


    青太醫笑吟吟的看向了九九,“小公主,什麽事兒啊?”


    九九指著她身後的大壯和夏小芸,道:“請你幫忙治病。”


    “好。”青太醫看向了大壯和夏小芸,“你們二人,誰有病?”


    大壯道:“我,我總是頭疼。”


    “還有這位夏姐姐,青姨,你也幫忙把把脈,看看她腹中胎兒健康與否。”


    “你這小丫頭。”青太醫像是拿九九沒辦法似的,搖了搖頭,道:“還挺會給青姨找事兒的。本來青姨今天下午休沐,想帶狗蛋出去玩來著。”


    “青姨,明天吧,明天你再休沐,九九這就去給父皇說,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好好好。”青子答應了。


    “那青姨,九九這就去找父皇,你給大壯哥哥,還有夏姐姐好好看看,然後等著九九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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