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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被圍


    不得不說劄木合的運氣很差,他的行蹤不但被合赤溫率領的二千人所發現,而且合赤溫派出的斥候還聯係到了乞顏部的大汗鐵木真。鐵木真聽得有了劄木合的消息後也是大喜若狂,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很奇怪,讓所有人離開劄木合二十裏之外,並且要找一個隱蔽處隱蔽起來,然後親自帶著合赤溫悄悄去劄木合的駐地偵察情報。


    劄木合的營地與普通的臨時軍營沒什麽區別,將戰馬全部圈在在一個角落,另一邊搭了十幾座帳蓬,在空地上還有幾十堆的篝火,照亮了整個營地。因此鐵木真和合赤溫在五裏遠步行過來,根本不逾被劄木合的人發現。


    對於是趁黑突襲還是昨天強攻,鐵木真並沒有下定論,他選擇親自來察看情況。雖然鐵木真不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但實際上他就是這麽做的。


    在離劄木合駐紮營地不遠的一處草叢中,鐵木真與合赤溫已經隱藏在那裏,鐵木真甚至還在身上蓋了些雜草,就算是在白天也輕易不會被人發現,何況現在還是夜晚,根本無需擔心讓人瞧見。


    “大汗,看樣子,劄木合最多帶了一千人。”合赤溫與鐵木真靠的很近,小聲的說道。


    “就算隻有一千人也不能輕易,要知道合撒兒可是帶一萬人去伏擊他的二千人,可結果呢?我們現在可隻有四千人。”鐵木真眼睛望著前麵軍營的方向,輕聲迴道。


    “合撒兒雖說是去伏擊劄木合,可實際上卻反被劄木合給伏擊了。這次別勒古台也一樣,遭了劄木合的暗算。事不過三,我相信劄木合絕沒有那樣的好運氣了,如果我們能晚上突襲,也許……”合赤溫看到劄木裏的大營防範稀鬆,也開始有些心動。


    “合赤溫,如果你手中有劄木合那樣的火器,你在紮營時會如何做?”鐵木真沒有直接迴答,反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在營地周邊埋上幾十上百顆,誰也不敢來偷襲。啊……”合赤溫說到最後突然低聲驚叫起來。


    “你都知道,難道劄木合就不清楚?等著,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鐵木真有著堅韌不撥的性格,為了親眼看到劄木合的火器,他寧可放下大汗之尊,親自守在這裏。


    整整一夜,鐵木真與合赤溫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第二天清晨,劄木合的斥候四出,鐵木真數了數,足足了一百多人被派了出去,遠遠的放到了十裏之外。但這些人出營的時候很奇怪,並沒有騎在馬上,而是牽出馬走,走的很小心也很仔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麵,好像地下隨時會出現魔鬼似的。直到走出一百多丈後,他們才翻身上馬,朝著四麵八方奔去。


    而除此以外,營中並沒有要準備出撥的樣子,雖然所有人都穿戴整齊,可最關鍵的帳蓬、欄杆之類的東西卻還沒有收拾。


    直到派出的斥候迴來稟報,劄木合的軍營中才又走出一隊人馬。這隊人馬約五十人,並沒有騎馬,也沒有配帶武器,每個人手裏隻拿著一把小小的鏟子。


    雖然劄木合沒有將杜杲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在迴到草原之後,他的行動還是警慎了許多,特別是在早上要除雷時,更是將斥候派到了十裏之外。可是這次劄木合卻失算了,他的死敵鐵木真竟然已經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這幾十人走出營地後就變得輕手輕腳,好像生怕驚動什麽東西似的。等走出十來丈後,他們不是蹲下就是趴在草地上,手中的小鏟輕輕的將一塊塊草皮移開,小心翼翼的從地下起出一枚枚像圓形似的鐵球。鐵球很大,幾乎與西瓜不相上下,由此可見,裏麵裝的東西也不少,鐵木真與合赤溫對望了一眼,雙人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震驚,這顯然就是劄木合賴以取勝的西夏火器了。


    劄木合的士兵捧著火器比捧他們的心肝寶貝還要小心,他們將地雷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將上麵的一個小蓋子打開,手伸到裏麵撥動了一下,臉上馬上就露出輕鬆的神情,然後將地雷隨手往身後一放,又像做賊似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些地雷隻是用來預警所用,劄木合隻是以營地為中心,呈扇形布下了二百多枚地雷,每個人平均不到五枚。地雷這東西,布起來容易,排起來費時間,雖然隻有五枚,而且也都知道具體位置,可是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將所有的地雷全部起出來。


    等到地雷被全部收集起來後,營地終於要準備開撥,不到半個時辰,一切收拾妥當,劄木合一馬當先,睥睨一切、得意張揚的走在前麵,鐵木真在草叢中甚至能看清他張開的眉毛。


    直到劄木合的人走遠,鐵木真才翻轉身子,但也沒有站起來,趴在亂草叢中一個晚上一動不動的,這可不是一個輕鬆活。望著天上的朵朵白雲,鐵木真就像是看到劄木合一樣,自己能看到他,可要抓住他,卻不是那麽簡單。


    “合赤溫,你現在有何計策能戰勝劄木合?”鐵木真知道遠處還有劄木合的斥候,現在可不是站起來的時候,要不然就算以乞顏部大汗之尊,在沒有戰馬的情況下,也很難對付得了劄木合的斥候。


    “隻有一辦法,強攻,正麵強攻。”合赤溫現在已經堅定了自己原來的想法,在劄木合宿營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對付他,隻要在他的行進途中,那些火器就無法發威,乞顏部才有機會將劄木合打敗。


    “正麵強攻是個辦法,但還有一個更加穩妥的辦法。”鐵木真突然笑了笑道。


    “穩妥?”合赤溫在麵對劄木合的火器時,心裏就再也沒有“穩妥”這個詞。


    “合赤溫,我問你,劄木合有多少人馬?”鐵木真好像突然想通了一個關鍵點,笑著問。


    “一千餘人,大汗,我們還是快點迴去,好集合隊伍在前麵突襲劄木合吧。”合赤溫覺得隻有在突然襲擊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讓劄木合的火器失效,除此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你急什麽,劄木合才一千人,我們有四千人,現在他在明我們在暗,想要對付他,輕而易舉。”鐵木真信心滿滿的說道。


    “輕而易舉?可是劄木合有火器啊。”合赤溫急道,如果不是鐵木真是部落的首領,他真想去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否在發燒說胡話。


    “火器是把雙刃劍,雖然是劄木合的,但有些時候卻能為我所用。”鐵木真笑容滿麵的說道,他在看過今天清晨劄木合軍營外的情況下,心裏一直就有一個計劃,現在終於成形。


    “為我所用?”合赤溫張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錯,今天早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劄木合會在每天晚上將他的營地外埋上火器,如果我們突然包圍劄木合,那些火器可就成了一道無形的城牆,劄木合的人無法出來,我們也無法進去。”鐵木真笑著說道。


    “對啊,雖然他們也留了一道進出的道路,可我們不也能發現麽,也許隻要幾十人就能將他們困住,劄木合這次叫作繭自縛。”合赤溫哈哈大笑道,是啊,別看那火器威力巨大,可不去碰它不就沒事了麽?相反,還可以利用火器將劄木合困住,到時來個甕中捉鱉。現在合赤漫地鐵木真佩服絕對是有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這樣不但可以將劄木合活擒,而且還能將他的火器據為己有。劄木合現在已經十分借重火器,我們就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受自己的火器所製。”鐵木真說道。


    “好,今天晚上就讓劄木合好看。”合赤溫大喜,終於能出這口氣了,等抓住劄木合,一定要油炸了他。


    劄木合的目的地幾乎可以肯定的,他是要迴高原劄答剌部,因此他的路線和方位很容易被追蹤。何況鐵木真現在有四千人馬,雖然鐵木真要求,千萬不能驚擾劄木合部,但他派人上百隊斥候,還是很容易就打聽到了劄木合的行蹤。


    劄木合的軍營還跟昨天晚上一樣,在天黑前就在軍營外布了二百多枚地雷,隻給斥候隊留下一條不寬的通道。可是這次,在劄木合的營地外,至少有五十個人趴在草叢中觀察著高原劄答剌部的人布雷,隻要埋下一顆,他們馬上就在羊皮上記下位置,所有的地雷很快被一一標明,雖然乞顏部的人不會排雷,但是這次,他們卻絕對不會白白送上門去送死。


    一個晚上,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在劄木合的軍營中,還是昨天一樣,派出了一支百人隊的斥候。可是他們剛剛出了地雷陣,馬上就聽得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很快,天邊便飄來一塊黑雲。


    高原劄答剌部斥候隊的隊長很快便駭然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黑雲,而是一支騎兵。高原劄答剌部此次是孤軍作戰,根本沒有什麽同盟軍,想都不用想,這是敵人。他們想退迴軍營,可是已經晚上,迴去的路口已經被封,乞顏部的五十名士兵人手一張弓箭,將他們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數息時間,乞顏部的大軍就已經到了跟前,劄木合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軍營已經被團團包圍。而剛剛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不用猜,他們的命運也能知曉,沒有一個能安然退迴去,不是被殺就是被俘。


    其實要圍住劄木合的軍營,有五十人足矣。但是將軍營團團圍住,卻能給高原劄答剌部以最大的心理威脅,當然,也能阻止高原劄答剌部自己悄悄的排雷,打開另外一條通道。


    劄木合在聽到馬蹄聲時就心知壞了,就在他的爪斥候被堵了退路後,他原想派人出去協助的,可是,他在地雷陣中留出的通道卻不利於快速通行。這條通道是彎彎曲曲曲的,隻能步行,根本不能騎馬。而且走出去時還得小心翼翼,千萬可不能踩到地雷。在此樣的通道上行走,隻用能龜速來形容,能自保就不錯了,人家一次齊射,就得死傷大半。因此他心中雖很想出去救援,可是實際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


    一個百人隊啊,這是有了火器之後,劄木合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了。


    “酋長,我們衝出去吧?”


    “衝?你看看外麵有多少人?至少在三千以上,我們能衝得出嗎?再說了,軍營外麵全部是地雷,要走安全通道不異於送死,要衝出去,還不如直接投降呢。”劄木合苦笑道,杜杲曾經提醒過他,軍營外的安全通道無需像黑城外圍那樣搞成曲線的,反而一定要搞成直線,以便快速反應。可是劄木合卻認為,留下直線通道也就是留下了隱患,沒有采納。現在可好,作繭自縛。


    “那現在怎麽辦?”


    “嚴防死守,固守待援。”劄木合說道,現在外麵有三四千的乞顏部士兵,說不定鐵木真也會在外麵,以自己一千不到的這點人,想要在沒有火器的協助下,在三四千乞顏部士兵的包圍下突圍而去,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當然,如果有一條直線的安全通道,劄木合還有一線機會,但現在嘛,除非乞顏部露出破綻,否則他能突圍出去的希望接近於零。


    “大汗神機妙算啊,現在劄木合成了甕中之鱉,我們要蒸要煮,隨意。”合赤溫望著百丈以後的劄木合軍營哈哈大笑道。


    雖然乞顏部現在已經掌握了劄木合外麵的地雷布局,可是他卻還是不敢接近百丈之內。生命對誰來說都隻有一次,無論他是大汗還是將軍,抑或是普通人。


    “劄木合的斥候活捉了多少?”鐵木真卻還沒有得意洋洋,隻要劄木合還安然無恙的待在裏麵,他就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活著的有六十二人。”合赤溫說道。


    “那好,你去審審他們,看有沒有會在地上挖火器的。”鐵木真說道,隻要自己手裏有了這樣的人,劄木合被擒指日可待。


    現在被俘的高原劄答剌部士兵不但是乞顏部的俘虜,而且還是乞顏部的奴隸。草原上有不成文的規則,除非自己想死,否則就隻能死心塌地的當奴才,一生一死也脫離不了苦海。


    但是這次隨劄木合出征的高原劄答剌部士兵都是他的親隨,讓他們成為乞顏部的俘虜可以,但讓他們出賣劄木合,卻不可能。合赤溫一個個問下去,甚至嚴刑拷打也沒任何效果。


    “用油炸”鐵木真聽到消息後,冷漠的說道,自己這次死了三名兄弟,近一萬五千名士兵,現在為了得到這個秘密,他什麽手段都能使出來。


    上刀山下油鍋,很多人說起來都很順溜,可真正遇上時,那種滋味隻有自己知曉。看到同伴被活生生的放下油炸,那種悲慘的叫聲,使他們連前幾天吃下去的東西都能吐出來。特別是看到被炸得金黃金黃的屍首後,那種恐怖,很快就在全身漫延。


    “其實你們不說我們也有辦法知道,不就是輕拿輕放,再打開上麵一個蓋子,按動裏麵一個機會麽,既然你們不配合,那就怪不得乞顏部心狠手辣,來人,將他們一個個都投入油鍋中。”合赤溫大聲說道。


    一手拿著胡蘿卜,一手拿著大棒,這一招在什麽時候都好使。雖然現在合赤溫的胡蘿卜幾乎看不到,可他的大捧卻是令人覺得恐怖啊。想想看,下油鍋,被炸得金黃,聞起來還有股香味,可是誰都不會有食欲,相反,隻有嘔吐,不停的嘔吐。


    “大汗,他們招了,那火器叫名地雷,有效爆炸範圍在三十丈內。”有了這些人的配合,乞顏部的人馬上就接受了一次火器的速成普及,高原劄答剌部的人不但挖出來幾十枚地雷,而且還將隨身攜帶的手榴彈也奉獻了出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鐵木真問。


    “這玩意看上去不起眼,實際上也是一種火器,叫什麽手榴彈,二丈內威力也很驚人。”合赤溫笑道。


    “哦,手榴彈,太好了,有了這東西,就算劄木合想負隅頑抗也不可能了。”鐵木真聽得手榴彈有二丈的爆炸範圍,馬上高興的道。


    劄木合的二百多枚地雷將軍營外方圓百丈都屏蔽起來,可是現在鐵木真不但知曉他每一枚地雷的詳細位置,而且還在被俘的高原劄答剌部士兵手中學到了如何排雷。原來以百丈雷場相隔的乞顏部與高原劄答剌部很快就拉近了距離。


    直到在五十丈時,因為高原劄答剌部的士兵可以射出弓箭阻止排雷,雙方的距離才沒有繼續拉近。但這也是暫時的,鐵木真已經想到了辦法來排雷。


    “劄木合,我是鐵木真,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鐵木真站在五十丈外,高聲說道。


    “鐵木真,你若是想給鐵木格、合撒兒、別勒古台報仇,那就攻進來吧,我絕對不會怕你。”劄木合也大聲說道。


    “劄木合,我們可是安答啊,你放心,哪怕你將我的兄弟殺光,我也不會殺你,現在你能出來與我一見嗎?”鐵木真說道。


    “這有何不敢。”劄木合也是草原上的英雄,鐵木真既然敢來見他,他就沒有當縮頭烏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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