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安矢口否認。


    傅應絕不信,還十分不讚同地搖頭,“氣性太大,不如朕。”


    落安有些無言,也不知是誰氣性大。


    耐著脾氣溫聲道,“時候到了一切自會撥亂反正。”


    “誰家當兒子隻當一個月是正經的?朕孫子都當了一年多。”傅孫子不滿。


    落安當小孩兒這段日子傅應絕睡覺都能笑醒。


    主要是輕鬆啊,太輕鬆了。


    落安雖然性子淡,但小小一隻站傅錦梨麵前跟個小玩具似地,還耐拆,任憑胖丫頭怎麽折騰都不會散架。


    也算是造福了傅應絕許多,一時告訴他一切又要複行原軌了,他十分舍不得。


    於是準備再勸勸落安,叫他不必急於一時,拔苗助長不是長久之計。


    “是不是薛福蔚,氣著你了是吧,你也是這麽計較,朕改日將他——”


    還沒說完呢,腿上就是一重,


    搖搖晃晃睡眼惺忪的胖丫頭一頭紮在他腿上,


    光著腳丫子,挨著磨磨蹭蹭地。


    胖娃娃還沒醒,眼中霧蒙蒙,還是迷瞪地。


    “爹爹,讀書了,讀書了爹爹~”


    聲音軟綿,有氣無力,帶著初醒的沙啞。


    一提到讀書,她馬上舉著肉拳頭給了自己一悶坨,企圖把自己錘醒。


    傅應絕滿腹的規勸之言立馬胎死腹中,扭頭又去訓斥傅錦梨。


    “混賬做什麽又不穿鞋。”


    混賬沒醒,就當沒聽見,隻是努力睜了睜眼。


    於是這麽大個落安就跟變戲法一樣映入了她的眼底,


    胖娃娃懵懵,抬著胖臉,眨了眨睫,


    在她眼中,本應同她差不多高,一樣式兒小肉臉的落安不見了。


    取而代之站在那兒的是個高高大大的瘦削身影。


    胖丫頭立馬清醒了。


    “我的,我的,我的……”


    她瞪圓了一雙眼睛,啪嗒嗒啪地往前跑幾步。


    一把將落安的外袍扯起來,兜頭罩下!


    落安:!


    落安來不及阻止,傅錦梨已經跟個木墩子一樣用他的衣裳將自己整個籠住。


    杵在他身側,衝裏頭喊得甕聲甕氣地喊,“小落哥,小落哥~”


    “哪裏哇,天亮亮啦,上學小落哥——”


    落安:……


    此刻才叫深深感受到了傅應絕往日的無力感。


    “快些出來。”


    好歹將人哄出來了,落安才問道,“不是迴來了,一定要小,小落哥嗎?”


    傅錦梨叫叫沒關係,由他自己來叫總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落安耳垂都紅了。


    “小落哥,上學。”胖丫頭強著哼哼唧唧地。


    小不小落哥的無所謂,主要是陪小梨子上學。


    “夫子不也是同你一道的。”


    傅錦梨還是覺得不太一樣的,可是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太上來。


    便磕磕絆絆道,“小落哥坐著梨子後頭?夫子在上頭,不跟梨子,不是,不是小蔚好朋友了?”


    她不提小蔚還好,一提小蔚落安臉上笑意都淡了。


    他將還仰著腦袋目不轉睛望他的傅錦梨往前牽了牽,


    沒迴傅錦梨,而是語氣十分自然同傅應絕道,“穿衣裳。”


    傅應絕腦門上浮現大大的問號,


    他疑惑萬分,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龍袍,怕他倆忘了還好意提醒道,


    ——“朕是皇帝。”


    怎麽跟使喚狗子一樣。


    落安愣了下,而後換了措辭,“請您穿衣裳。”


    “落安你——”


    “皇帝不會穿衣裳?”落安眼中閃過疑惑,似是真沒理解傅應絕的意思。


    “會!”傅錦梨立馬替她爹迴答了,“梨子知道!”


    “皇帝,爹爹陛下,陛下會穿衣裳~”


    她小手一指,光著腳小鴨子站似地擺了擺,“陛下穿,給梨子穿衣裳哇陛下。”


    陛下最後連話都沒機會說,被攆去給傅錦梨穿了衣服。


    ——


    薛福蔚起了個大早趕到學裏,昨日是他的生辰,玩的十分開心,但是沒寫課業。


    天還沒亮就從家裏出發了,就等著小落來給他抄抄。


    最後小落沒等到,等來了落安。


    “夫夫夫夫——”


    落安溫溫柔柔地站在他麵前,手裏牽著傅錦梨。


    莞爾一笑,好意替他補充,“是夫子。”


    “夫子!”薛福蔚一口大喘氣,呆怔得很,“夫子你你你——”


    他想起了自己日夜祭拜的那間屋子,瞬間迸發出無限驚喜,“是人是人,成仙人了,不當仙珠了,還得是我蔚蔚子啊!”


    眼前風光霽月的落安叫他不由記起了自己這段日子的坎坷,小胖子立馬一番情意翻滾在心間。


    百感交集,扯著落安爆出哭嚎來。


    “你是不知道,我蔚蔚子,苦啊——”


    “爺爺說我瘋球了,整天胡言亂語,非得請個和尚來給我驅邪,我哪裏需要驅邪,和尚來了不得把夫子老命都驅沒了。”


    “我怕你在上頭沒錢花,可是想著你一顆舍利子花什麽錢呀,便學著人家給你念經,你瞅瞅——”


    “念活了!真叫我念活了!”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卻沒注意到落安臉上的笑越來越扭曲。


    臉色難看,但是聲音愈發溫柔,


    他輕輕拍著小胖子的頭,撫摸一般,誇他,“好徒兒。”


    ——


    好徒兒今日遭大罪了。


    落安溫溫水水地卻將他折騰了個夠嗆,一會兒喚他來端水,一會兒喚他來研墨。


    再一會兒凳子坐的不舒服,去給夫子換個新凳子,一會兒外頭的花草瞧著礙眼也叫小胖子撅著屁股去拔。


    等他累得滿頭大汗,一股子氣憋在心裏了,落安又笑著給他端杯水,


    誇道,“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兒。”


    小胖子立馬就蔫兒了,喝著水幹巴巴道,“應該的應該的。”


    可是這都不是重頭戲,


    等落安又叫幾人將昨日太傅布置的課業拿上來,還找了薛福蔚來身旁問話。


    “夫子許久不在學裏,你作為夫子最疼愛的關門弟子。”


    這個疼愛跟關門弟子他咬字重,便多了深意。


    可是薛福蔚沒聽出來,還很是驕傲地挺直腰板,小肉臉都要仰到天上去了。


    “那是!”


    落安一笑,又繼續說,“夫子也是最最器重你,你同夫子說說近日學業的進度也算是替為師分憂了。”


    學業進度?


    薛福蔚挺直的腰板慢慢地彎下了,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含糊其辭。


    “學業,學業……這個學業,自然是學了許多的,但是夫子你知道的,咱們父子倆情比金堅,你不在我心思都用來想你了落不在學業上,當然,便是不用心也學得十分不錯就是了,但始終沒有別個兒心無旁騖的學得好。”


    “這樣吧,這樣,我叫季楚來,季楚學得好啊,也就差我點兒,同夫子匯報匯報沒什麽大問題的!”


    薛福蔚自覺找了個好法子,當即轉身就要溜。


    卻被落安不緊不慢地拉住,使了渾身的勁去掙都沒掙動。


    薛福蔚心頭狠狠一沉,這時,落安又在他耳旁道,


    “旁人自然是比不過你的,為師最疼愛的,關門弟子。”


    小胖子瞬間心死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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