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安將傅錦梨送了迴去,把人抱迴了來時她乘坐的小輦。


    “迴去就好了。”


    落安撫著她的小腦袋,神情溫柔。


    傅錦梨還有些迷瞪著,隻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聲音遲緩,“夫子.....再會?”


    換了稱唿,想來是清醒了不少。


    剛才迷迷糊糊說的話怕是也記不得了。


    落安說不上多失落,今日已經是出乎意料的驚喜了。


    “嗯,再會。”將手抽迴來。


    她聽懂了話,但是顯然還不明狀況,隻是乖乖地規矩地坐在小輦上,聽著落安叫她迴去,她就下意識地揮手道別。


    眨著眼睛看落安離開,小呆頭鵝慢吞吞地將自己團吧團吧,一點都沒有發覺哪裏不對來,安分地坐在上頭。


    隻是視線一瞟——


    呆瓜圓潤的眼珠子一滯,小嘴一張,溫吞地一小聲,“啊——”


    反應還有些遲鈍。


    隻伸出胖爪子,指向地上。


    “竹青,睡著,在地上睡著~”


    嬌嬌糯糯的嗓子,就算吐字還慢,也恢複了幾分精氣神。


    她雙手一撐,直接站在了起來,想下去。


    可是有些高,她人小小地,怕是跨一步就得往地上栽。


    小孩兒急得直打轉,剛清醒的腦子不太聰明,壓根沒想到要叫人。


    “小梨子短短,短短下不去,爹爹,爹爹!”


    恰好,這一聲,還真將地上的竹青叫醒了。


    不止她,連同一邊倒地的宮人,也都一起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


    “小......小殿下。”竹青拍著有些昏沉的腦袋,“怎麽......殿下沒事吧,方才——”


    竹青的聲音戛然而止。


    方才......


    方才怎麽了,記憶中有一段的空白。


    竹青忍著不適想了想,她是隨著殿下來尋少傅。


    對了!


    少傅!


    “殿下別慌,我去將少傅請出來。”


    傅錦梨都來不及喊她,她站起來就往學堂裏跑。


    小胖娃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伸出去的小手在空中停了好一會兒才又收迴來。


    嘴巴遲遲沒有閉上,一副吃了大驚的樣子。


    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竹青,竹青也壞壞了。”


    夫子才走掉呀,怎麽又要找。


    同一時間,隱在暗處疊羅漢一樣倒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也睜開了眼睛。


    幾人茫然地對視一眼,都是無言。


    幾息之後,其中一個憂心忡忡地開口了,”首領,我覺得腦子有點昏,是不是舊疾複發,得讓竹青給我瞅瞅了。”


    若不是舊疾複發,怎麽眼睛一睜一閉人就在地上了。


    首領:.......


    首領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起自己睜開眼時的情景,一時若有所思,覺得他這個提議可行。


    ————


    傅錦梨是沒事了,傅應絕那邊就不太好。


    怎麽個不好法呢。


    就是隨便來個零星的火點子,他都能借著由頭將整個皇宮崩飛。


    “她要去你們就放她去了?”傅應絕大步往學宮趕,身後一串戰戰兢兢快步跟上的宮人。


    他臉色難看,步子邁得大,蘇展小跑著才勉強跟上。


    一麵擦著冷汗一麵勸,“小殿下福澤深厚,定然是無大礙的。”


    放眼整個宮裏,此時也隻有他敢說上一兩句話了。


    天曉得小全子跑到中極殿傳話時,傅應絕的神色比現在還嚇人得多。


    火急火燎往紫宸殿趕去,卻半道被告知小殿下去了學宮,傅應絕那樣子更像要吃人。


    ”不舒服找落安做什麽,喂些精神食糧老老實實等著遭罪不成?”


    傅應絕一肚子火。


    要是傅錦梨在跟前定然要抓起來好一頓抽,生了病不等著看大夫,還來找夫子。


    平時也不見這麽好學的,


    咬牙,放著狠話,“不長記性就該得教訓。”


    嘴上這麽說,等見到了傅錦梨他卻是半天張不開嘴。


    隻因那小孩兒看著太蔫巴了些。


    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小輦上,緊緊摟著弟弟。


    眼睛垂著,小手一下一下地在弟弟的尾巴上頭捏,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健康的蒼白。


    傅應絕心頭咯噔一下,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現在哪兒還記得自己方才還說要叫她吃吃教訓啊,走著都險些踉蹌幾步。


    “永嘉。”他喊,迅速移到小輦邊。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慌得手抖了兩下才將傅錦梨抱出來,“哪兒不舒服了,我瞧瞧。”


    他亂了分寸,小心翼翼地將傅錦梨胳膊扯開四處看。


    可他也不會醫,哪兒看得出什麽來。


    “爹爹!”


    傅錦梨看著他,眼前一亮,還沒等她站起來呢,就被老父親抱出來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


    老父親很是緊張,聲音都有點抖,又急又要壓著脾氣,“不舒服就瞎跑,找他跟找朕有什麽區別,都是沒個屁用的。”


    連自己都罵。


    “太醫呢,滾過來!”


    傅錦梨在他手裏,掙紮又掙紮不過,傅應絕差點把她整隻梨都倒過來又查看一遍。


    “爹爹~”傅錦梨被晃得腦袋暈,眼疾手快地一把摟住他的小臂,“我要,腦袋掉啦,腦袋掉了壞壞梨子!”


    臉色不好,但是精神頭很足。


    說起話來依舊是咋咋唿唿,呆頭愣腦地。


    傅應絕小小地放下些心來,捏著她暖唿唿的小手,招叫了一邊的太醫過來。


    小心地將傅錦梨又放迴小輦上,還將半透的薄紗放打下來,不敢輕也不敢重,


    “看。”就蹦出這一個字來,冷硬得很。


    “是是是。”


    就在太醫捏著脈的間隙,竹青也把落安帶了出來。


    卻見著帝王繃著張冷臉,一言不發寸步不離地守在小輦旁,目不斜視地盯著傅錦梨從裏頭伸出來供脈的小胖手。


    太醫也是就地診斷起來,重重禁軍將小輦周邊的空地嚴嚴圍住。


    “陛下。”竹青快步過去,落安慢她半步。


    可傅應絕連個餘光都沒給,像是沒聽見一般。


    竹青也不敢亂動,就維持著姿勢。


    直至太醫“嘶”一聲——


    “如何。”傅應絕低聲問。


    “觀麵相是弱症,可脈象並無異樣。”太醫又試著去探。


    屏息凝神良久,忽地變了臉色。


    “是了是了,脈不對相才是有異,力滿卻虛浮,恰似及時止損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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