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著傅錦梨,那這些個大臣算是踢著棉花了。


    慣會窩裏橫,隻會折磨她爹一個。


    小包子蔫巴蔫巴地叫傅應絕哄了大半日。


    眼淚花花轉,哭唧唧地揪著自己的衣裳嬌聲嬌氣地說是再也不出去玩,出去玩好多爺爺罵。


    這次是真給念叨出陰影來了,提心吊膽地,有兩日都沒去上早朝。


    那些個大臣還怪想,不時就揪著問為何沒來。


    對此傅應絕隻想嗤一聲自作自受。


    不過她忘性也大,才是偷懶幾日,又屁顛屁顛地跟著跑去。


    好了傷疤忘了疼,在朝上依舊咋咋唿唿。


    不愛自己的小王座,就稀罕在下頭溜達。


    抱著從禁軍營贏來的小蹴鞠,胖臉跑得一顫一顫地。


    邊玩還能注意到她爹。


    傅應絕上著早朝總要說些正經事兒,但聲音隻要厲上一些,小孩兒就要軟著嗓子喊一聲爹。


    傅應絕不予理會。


    她也不生氣,隔一會兒又喊一聲。


    於是這樣堂皇的金鑾殿,除了或年邁或青澀的對辯聲,還常有小丫頭跟頭小獅子一樣的咋唿。


    ——


    因為白墮,月彎彎跟丁雅言的事兒還是耽擱了。


    那日分別,月彎彎跟著丁雅言迴了家,兩個小丫頭在逐漸的磨合中也相處得不錯。


    丁雅言心門像是岩石難撬開,但自從曉得了大概原委,也在調整自己逐漸地適應月彎彎的存在。


    尹清不知情,初時聽說孫女從宮裏帶迴來個孩子。


    瞬間大驚,還當是這丫頭將小殿下給偷出來了。


    一去看,並不是那金疙瘩,卻是個陌生女孩。


    兩人站在一處,都一言不發,明明長相不同卻叫尹清生出些雙雙重疊的恍惚感來。


    後曉得是陛下特意交代下來的,他便也沒多問。


    月彎彎性情溫和,丁雅言又是那樣的狀態,自己本就還小,卻跟個大姐姐一樣,處處照顧她。


    丁雅言看著,嘴上不說,卻是默默記在心裏,兩人一道外出時,她走在前頭都要不時迴過頭看看人還在不在。


    她帶著人,常去學堂。


    月彎彎初來乍到,這京中繁華,叫人花眼的同時也深深叫她體會到差距。


    不論是眼界還是談吐,接受家族與生長環境熏陶的幾個孩子都比她好得多。


    於是她識不足而發憤,跟著丁雅言去了兩次學堂,偶然撞見幾次夫子講課,竟是喜歡上了那地方。


    不過丁雅言是去找傅錦梨的,在門外遠遠看一眼,沒見著人,她就要打道迴府。


    月彎彎就算每次都依依不舍,但也不會多逗留,隻跟著離開。


    隻是今日奇怪得很。


    “雅言。”月彎彎看著坐在位置上不準備挪動的丁雅言,便喚她,“咱們迴家了。”


    今日傅錦梨依舊沒來,福氣好得很,連書都不用讀了。


    丁雅言不說話,她老老實實地坐著,麵前攤開一本書。


    聞言,深深地看了眼月彎彎,而後搖搖頭,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夫子,來了。”她提醒月彎彎。


    這也不合理。


    丁雅言前幾個月都是直接當著夫子的麵走,今日卻是一反常態,守起了規矩。


    不過夫子抱著書本進來了,月彎彎也不敢打擾課堂,便閉嘴落座在一旁的空位上。


    很快,夫子開始講學,她聽著聽著也逐漸入神,再顧不得旁的。


    整個赤桃閣,認真聽學的有,瞌睡打得顛三倒四的也有。


    丁雅言兩者皆不是。


    她很淡定地坐著,不聽也不鬧。


    隻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小丫頭也有些浮躁起來。


    四下尋不到傅錦梨,還要在這地方浪費時間。


    不過扭頭一看月彎彎——


    月彎彎是真的在努力汲取知識,不是很能聽懂,但是一字都不願落下,目光一直追隨著夫子。


    很珍惜學習的機會並且爭分奪秒。


    丁雅言默默看了半刻鍾,又垂下腦袋來,便是再想離開,也壓抑著心頭漸漸平靜。


    規矩地坐著發呆。


    夫子在上頭都要詫異於今日這刺頭的老實本分。


    ————


    小夥伴們都在上學,相比之下傅錦梨就有些樂不思蜀了。


    她吃吃喝喝,早朝上不高興了都得叫那幾個滿腹經綸的老頭子搜腸刮肚講兩個話本故事。


    那些老臣更是不約而同貫徹了小殿下至上的原則。


    傅應絕都得靠邊站。


    陛下要儀事?


    等會兒,小殿下要聽故事。


    陛下要商討六部規整?


    等會兒,小殿下瞌睡來了在龍椅上眯著沒蓋被子。


    傅應絕受這氣還不敢多吭聲。


    實在是老父親心中感念閨女兒前段日子的挺身而出。


    小孩兒都叫人訓哭了,鬧騰便鬧騰些吧,畢竟他多插嘴半句都得被翻舊賬。


    不過傅錦梨有一點好那便是不光鬧一個人。


    滿朝文武跟她的皇帝爹都叫她謔謔得差不多了,這小屁孩兒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想起來還在宮裏孤寡著的裴風。


    月彎彎尚且有丁雅言帶著,這傻大個兒還在苦苦等著老莊主來贖。


    傅錦梨想起來他,也不同別人說,而是連哄帶騙地將小全子跟竹青“哄”走,自己慢吞吞地就去找。


    她多時候在前朝待著,但不妨礙她忙裏偷閑將這滿宮廷的路給摸了個透。


    後宮稀稀拉拉的幾個妃子偶爾見著個小孩兒自己在路上瞎溜達,都不敢湊上前去湊熱鬧,趕緊地就繞路走。


    這祖宗大啟王朝數出來還沒有一個能惹得起。


    惹不起,那就躲。


    這就導致除了宮中行崗的禁衛跟不時來往的宮女,傅錦梨還少在裏頭見過旁的人。


    “小裴哥~”


    小殿下人小了,這宮中彎彎繞繞地走到哪個高些的草叢,人就會被擋著看不見。


    不過她長了嘴巴會喊。


    往往是還沒見著人就能聽見她含糊著又嬌氣的嗓子在喊。


    宮裏邊行走的也都熟悉了,對於小殿下,你眼睛尖沒用,得耳朵靈。


    小孩兒一個人溜達又不愛按常理出牌,有時候都不知是從哪個草裏鑽出來,抬著張胖臉就樂嗬嗬地瞅你。


    這不,現在剛一出聲。


    殿裏的宮人就順著去找,正巧了在一個石墩子後頭看見了提著根棍子的奶娃娃。


    小孩兒翹著條腿趴在上頭,哼哼唧唧地爬不過來。


    “救救我,救救小殿下~小裴哥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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