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話套得差不多,白墮也已經被灌得半死不活。


    傅錦梨迷迷糊糊地又叫傅應絕領了迴去,都給她蓋好被子,小爪子乖乖扯好被角了,她還在迴不過神來。


    “爹爹,彎彎是不是,雅言的姐姐呀,小梨子有弟弟~”


    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她是精神抖擻,一點睡意都無。


    傅應絕站在床邊對她是左看右看,想從那傻乎乎的胖臉上瞧出些所謂祥瑞氣質來。


    可半點都無,隻是隻可愛得過分的胖團罷了。


    也就長相趕了他一點。


    傅應絕就納悶,“你們龍脈是在哪個犄角旮旯。”


    能將小龍珠養得這般呆。


    傅錦梨哪裏知道在哪兒,她眼睛一睜就在她爹的大啟皇宮了。


    “小梨子不愣識,我是小龍,小龍是爹爹才有的!”


    小梨子是爹爹家的,哪裏認識什麽龍脈。


    傅應絕:......


    這責任又歸咎到他身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言傳身教不夠到位,這麽久了,看著還是楞頭虎腦地。


    一顆小肉梨,在宮裏就拖著她弟弟一顛一顛慢悠悠地四處亂晃,一出了宮,還逮隻雞彌補了空缺,成天種地溜雞。


    總的來說就是不務正業。


    傅應絕這兢兢業業忙前忙後地又想起自己身上還背著個帶小殿下落草為寇的罪名,一時之間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便沒好氣道,“今日天一亮,你半步不離地跟在朕身旁。”


    不好好叫她學一學,那群老頭子還真當他在外頭亂來。


    “好嗷~”


    傅錦梨其實不太樂意。


    爹爹太忙了,老是將她往屋子裏一抓,就叫她自個兒坐在凳子上玩。


    但看著傅應絕隱有炸毛之勢,她還是很識時務地點頭應下。


    ————


    傅錦梨是說到做到,真的寸步不移跟在傅應絕身後,像條小尾巴。


    算算日子,周意然那邊該是順利進城了,也當做下一步打算了。


    “行雲崗乃淮川第一險,此處打開,盡快同周意然取得聯係,裏應外合。”


    此事已經拖得夠久,若不是傅錦梨誤打誤撞當了土匪頭子,早在周意然到的第一天就跟朱妄語對上了。


    這般一想,傅應絕又喚了一聲,“永嘉。”


    “到~”


    傅錦梨像模像樣地往前跨一步,小手嚴實貼在身體兩側,胖臉很是認真。


    今日因為要挨著她爹,胖娃娃一身粉衣裳倒是十分幹淨,奶白奶白的小孩兒,站在一屋子粗獷的黑皮漢子中間,跟頭小綿羊一樣。


    偏生她不將自己當個小孩兒,別人幹什麽她就跟著幹什麽。


    見一屋子人個個神色凝重,小胖丫頭也滿目沉痛。


    “永嘉在這兒,父皇請指揮~”


    父皇:......


    她這樣嚴肅有紀律,不光父皇有些沉默,就連一屋子的將領都忍不住輕咳一聲。


    傅應絕:“......你身為小殿下,如今也有自己的軍隊,當以身作則。”


    “好嗷~”


    “這一山的土匪歸你管轄,你帶著人同我一道,佯裝敗走,退入淮川境內。”


    聽不懂。


    但傅錦梨重重點頭,“明白!”


    傅應絕如今的想法便是因為有了行雲崗的便宜,這處也不必再耗時間守著,資源利用到極致。


    假裝敗走,帶一窩子土匪打著“投靠”的旗子,尋求朱妄語的庇護。


    朱妄語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這樣免費的勞力,他不會拒之門外。


    這樣就光明正大地混跡在淮川軍中。


    當然,也怕這些土匪不經事,到時候露了馬腳。就從伐淮軍裏抽調一部分出來,一是充足了人數,二是也起到看顧這些土匪的作用。


    此事宜早不宜遲,一經商定,就如火如荼地準備了起來。


    此地要作為伐淮軍的主據點,自然會留下主力在此聽候指令。


    傅錦梨要走,那白墮跟月彎彎就得有一個著落。


    月彎彎一聽打算,當即就道,“我會跟在大當家身邊保護她的。”


    可傅應絕要的並不是這句話。


    他搖頭,“你不能跟去。”


    月彎彎神色一滯,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自己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去了恐有拖累。


    雖有些不甘,但還是懂事地沒多說什麽。


    傅應絕卻道,“你另有任務。”


    抬手指向旁邊縮做一團的白墮,“看好他,我會給你留下人手。”


    白墮是個不確定因素,隨時都有可能造成大禍患,是萬萬不能放走的。


    但要說一直帶著他,傅應絕一看見這小光頭張嘴糊弄人就煩,怕是會忍不住一拳錘殘。


    剛好叫月彎彎在此處守著,這就很是恰當。


    白墮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呢。


    聽聽看,你聽聽看這說的是人話嗎?


    先是不講武德強行灌人,等他昏昏沉沉一覺醒來,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榨幹了。


    現在呢?


    這土匪還當上癮了?


    人都不放了!


    “陛下陛下!”白墮趕緊冒頭,為自己爭取一番,“使不得啊使不得,快放和尚我離去吧。”


    最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還留著他幹什麽!


    別說以前半信半疑地傅應絕都把人鎖了,現在是實錘的有些本事,焉能放他離去。


    傅應絕皮笑肉不笑地,“朕誠心聘您為我大啟國師,您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白墮嗬忒!


    這要是跟著去了,他還有好日子過才叫有鬼!


    “不不不可,和尚我才疏學淺,掛著羊頭賣狗肉,當不得啊當不得!”


    傅應絕又不是在同他商量,任憑他嚎得嗓子都啞了,眉頭都沒動一下。


    在白墮累得叫不出聲後,笑意淺淺的道,“您的好本事,有目共睹。”


    語氣還頗為不讚同,“如何這般謙虛。”


    白墮:……


    謙虛?


    這不是謙不謙虛的事。


    這是人命關天!


    可就算他求爺爺告奶奶,傅應絕心意已決,旁人再動搖不得。


    於是他們前腳剛走,白墮就叫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這才叫真正的插翅難逃。


    ——


    “小的們,出發~”


    傅錦梨背著小手,沉著臉從後頭走出來。


    在她前麵,已經站好了一排排偽裝好的土匪跟伐淮軍。


    既然是戰敗,那就得有戰敗的樣子。


    血色繃帶不要錢似的往身上顫,六花兒甚至摸了兩根拐棍杵著,走兩步就像是要喘不過氣來白眼一翻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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